《如弈歌》第九十一章 咱也去当个吃瓜群众

    日子渐渐往后推移了几日,距离昊国科考只剩下了五日的时间。这几日李箫是在无聊与无聊中度过。
    也是,种子发芽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便是有催化剂,也不会在短短几日生根发芽结果,更何况如今的时代没有这玩意。所以,只能无聊的等着,反正也没事干。
    等待是漫长的,同样也是枯涩的。
    小丫头楚楚跟周舒移以及两名京兆尹府的衙役一同住在丁天二带李箫所住的院落,其余的十数名衙役都被安排在县西的一处院子,隔的远,平时也常无交集,不过李箫早就吩咐了,让他们没事别乱跑,临安县的情况尚不明确,他们这些外来人安分些,可别一不小心触及某些人的利益。
    衙役们同样是无聊,但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临近科考的缘故,他们都被召回京师,负责相关事宜。这倒是无所谓,反正近来也没事。
    于是乎,原本浩浩汤汤来了二十几人,结果最后却成了五人,倒是有些好笑。
    种植辣椒一事本就是漫长,什么时候能回去,看的是两点。其一,自然是种出来,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不过这一点耗时很长,也有风险,毕竟李箫虽然知道怎么种植,但并不确定能不能种出来。
    除此之外,其二,便是皇帝让其回去,比如不日后的科考一事,他早早收到了圣旨,需得回去当个主考官,不过这次仅仅只有几日的时间,而若是要长久的回去,也只是皇帝说句“你回来吧,别种了”一句话的事。
    李箫是有皇命在身,自是靠着这一点有了权,权不大,但让临安县的人们忌惮。他可不认为自己这个京兆尹府参军的身份能压得住常来福他们。而这个权什么时候被收回,看的自然是皇帝陛下。
    总而言之,有这一层的保障,李箫他们在太苍八县行事起来会方便许多。常来福等人也识趣,这几日也不打扰前者他们,互不相干,相安无事。倒是每日都会送来菜蔬,他们在这所有的吃喝调度由临安县衙负责。
    这几日,李箫根据前世在百度看到的信息,让周参军三人把辣椒种子先放在清水中浸泡五个小时,接着把种子拿出来用水清洗一下,再用湿巾或湿布包住,放在比较温暖的地方,约莫过上四五天,也就是今日,种子就出了芽。同时提前准备好肥沃湿润的土壤做苗床,将发芽的种子播撒下去。
    只可惜没法制作百分之一浓度硫酸铜,不知会不会染上土壤病害。
    皇帝给的种子挺多,李箫只先取出一部分实验一番,幸运的是,种子发了芽,也入了土,就等接下来的变化。
    辣椒的种植不算简单,也不算麻烦,忙活完了这些,周参军三人便一齐搬了几条木凳,坐在院子中央那棵不知道叫什么的老树下,做什么,听书……
    这是他们唯一的乐子。幸而李箫故事多,每日午后,都会放上一只太师椅,一只不大的案几,一壶小小的清茶,悠哉悠哉的讲着前世的那些故事。
    四大名著、网络文学,什么斗破、斗罗、雪中、大道……都没事提上几句。
    周参军三人爱武,自是喜欢听水浒、雪中一类的故事,小丫头楚楚不喜欢,而是红楼里边的爱恨柔情让她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抽泣时不时的感伤,时不时的哀怨。
    “少爷,那林小姐最后有没有跟贾家少爷在一起?”小丫头凄凄问道。
    “公子,林教头上了梁山,后边是否杀了那混账玩意?为妻报仇?”周参军愤愤不平,出口问道。两个衙役也是翘首以待,相比于北凉王之子徐凤年,他们更愿意听梁山一百零八将的故事。平平一生,他们可接触不了北凉王这样的人,倒是梁山好汉们,来自五湖四海,各有各的故事。
    无论是草莽乡绅,亦或是平民官贾,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这……”李箫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四道目光,两个故事,一张嘴,先讲哪个。
    正当他为难该讲哪个故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在短短的几息时间,快速热闹起来。
    此时该是农闲,趁着晨间凉快的临安县农户应该是早早结束劳作,按照平时的情况,临安县是整体处于一片祥和,今日怎么突然间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热闹。
    周舒移看了一眼李箫,得到后者示意的他快步走到院门前,打开一道缝往外瞧了一眼。
    人很多,所见之处都是来来往往,纷纷杂杂的人,再开大些,往前看去,似乎是有临安县的衙役出现。
    “出了什么事?”李箫开口问道。平静了这么多天的临安县,今日居然热闹起来。
    周舒移摇摇头,表示不知。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除了每日接收送来的菜蔬外,他们这几日一直闭门不见客。
    李箫抿了一口凉茶,苦涩。这几日虽然讲故事,但着实无聊了,而且一直是他的嘴在动,累……今日突然出现的情况让他来了兴致,摆摆手,让周参军把大门打开。后者意会,拉开大门,让院中的人可以看见院外发生的事。
    “这位老伯,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这般热闹?”周舒移拉住一位脚步匆忙却走得不快的老人家,出口问道。
    那老人家显然是对官家的人有戒心,连着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周参军。这间院子的人是从京师城来的官家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官儿,但看常县令这般毕恭毕敬的样子,估计是个大官。这些年来临安县的大官不少,可一个个是什么样子,临安县的百姓可都是看在眼里。如今这新来的官儿是什么路子,他们还不清楚,自然是以警惕为主。
    周参军不解,他们这几日深居简出的,安分的很,为何现在这老伯会有这般反应。他表情难堪的回头看了一眼李箫,见后者还是淡淡的微笑,叹了口气,回过头,拱拱手再次问道:“老伯,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这儿有些银子,老伯且拿去买些吃食。还望老伯告知一二。”
    银子的出现让老伯微微缓神,蹑手蹑脚的接过周舒移手中的几两碎银子,凑近些看了许久,接着兴奋的搓了搓,放进怀里,这才开口说话:“这是衙门那有了案子,大家伙赶着去瞧瞧。”
    “案子?”周参军摩挲着长了些胡渣的下巴,细想着。太苍八县毕竟不是在京师都城,案子产生的概率比京兆尹府自然是多了许多。只不过如今京兆尹府没了往日的荣光,这儿的案卷一般都是转交给刑部备份,即便有传回京兆府的,也只有堪堪几句话。
    唐有德想作为,可没有一点办法。刑部有石府撑腰,势头压不过,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而且,唐府尹年纪大了,将要告老还乡的时候,自然没了年轻时候的那股劲。
    周参军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唐有德有才,只可惜生不逢时。暗暗遗憾,他接着问道:“是什么案子?”
    老伯本想离开,但收了银子,不好就这么走了。看戏哪有银子香。他用满是褶皱的手不断摸着怀里的几两碎银,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老汉我也只知道一些,听人说好像是杨庄的下人狗蛋偷了庄子里面的贵重物品,结果还未销赃,今日就自告去了。”
    自告,即是自首。
    周舒移换两只手托着下巴,对那自首的人很是不解没看懂这一系列的操作:“还未销赃就自告,那今日的案子是跟那自告的犯人有关?”
    昊国有法令,自告者可减轻罪责。
    “非也,非也。”老伯摇摇头,接着说道:“自告的那人昨夜已经丧生,大家伙都说是杨庄的人动的手,所以今日的案子,似乎是那人的家人不忿,报官了。可这有什么用,杨庄在临安县是什么地位,哪里是这么容易被告倒,那孩子是糊涂啊。”
    “不过话说回来,狗蛋是王家的顶梁柱,他这么倒了,王家母女即便不拼一拼,也活不了多久,也是可怜,好好的一家子,就这么没了。”
    说着说着,老伯的脸上露出不忿的表情。都是同乡,被外来的杨庄迫害,心里怎么会平静如水,只是可惜,杨庄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周舒移的脸上更是露出震惊之色,这杨庄竟这般放肆,自告者,怎么样都罪不至死,何况只是偷盗的罪名。
    这几日李箫他们自是听到过一些关于杨庄的事,作为太苍八县热度最高的存在,似乎杨庄的风评并不好。
    “有点意思。”李箫负手站在周舒移身后,饶有兴趣的望着不断涌去的人群。
    王狗蛋的妻女他见过,是住在他们隔壁的那间破落瓦房的一对母女。倒是挺热情的,只可惜家庭突发情况,顶梁柱没了,怎么能不使他们激动,这女人也不算蠢,没一个人去送死,反而拉动这么多的人,所谓法不责众,估计是想靠着人多,斗一斗那所谓的杨庄吧,只不过,有这么简单吗?
    “走,咱们也去看看。”他笑着看向远处,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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