钞票自然是没有治蛊的能力的,但她拿出来的钞票就不一定了。
很显然,这是那女人的手段,用作告诫和恶劣的惩罚。我并不觉得过分,反而觉得很对我的胃口。
用那女人给的几百块钱钞票救回那肥胖的男人后,那男人恢复过来后连滚带爬地逃了,据说从那以后,没再敢回来这酒吧过。
而我因为有了意外收获,继陈慕晴之后成了这酒吧的常客。
目地是希望能再和那个女人见一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向她多问些蛊上的事,兴许她还知道方家族,那就不必我大老远往湘西跑了。
然而那女人从那天之后就消失了,再没在酒吧里出现过。带着那种原始的野性和魅力,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都市的森林里,就像只优雅游荡的黑豹,魅力又致命。
因为我基本是不喝酒的,所以来酒吧基本是点饮料为主。在陈慕晴不来酒吧的时候,勾搭上他的女酒托阿玉也会找上我,试着让我出钱买点好酒。
我倒是也愿意花钱从她嘴里买点情报,一来二去的,阿玉也会愿意跟我说些她们一些小姐妹之间的事。
转眼过去一星期,到了晚上我又去了蓝月酒吧。今天晚上陈慕晴也会去,到时候我就不用耐着性子听阿玉的软磨硬泡了。
酒吧里依旧很嘈杂,我选了个卡座坐下,过了没一会儿,一个女人就找了上来。看那穿着、妆扮,应该也是个酒托。
“不好意思,我已经约人了。”我礼貌地笑了一声,回绝对方。而那女人抿嘴轻笑了一下,说:“你说阿玉?阿玉她今晚可能来不了,她请假了。”
“嗯…我约的不是阿玉姑娘。”我转过凳子,惬意地靠在桌边,“阿玉姑娘是我朋友看上的,朋友妻不可欺,你懂的。”
“嘻,我可是听说‘朋友妻不客气’呢!”那女人轻笑了一声,抛给我一个媚眼,“那你约的是哪个姑娘?我注意你好几天了,你似乎只和阿玉有交流。”
听到这话,我不禁失笑,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吸引女生的注意了。不过阿玉请假,在陈慕晴来之前,我也不介意有人聊聊天。
我说:“我约的是一个有些野性,身材火辣,像黑豹一样透发着原始魅力的姑娘。她是在我的梦中天堂,我一直期待着和她进行一次热血激情的约会。”
那女人听了我的这种夸张描述后,指尖抿唇,露出几分暧昧笑意说:“你的口味看来很野呢,小帅哥。不过按你说的,在我们这里恐怕只有一个姑娘能符合你的要求。”
我眼睛猛地一亮,没想到随口聊几句居然能有意外收获:“哦?美女,可以详细说说吗?”
“嗯~”女人的嘴里拖出一个长长的尾音,眼神向酒吧瞟去一眼,“不请我喝一杯吗?我可以和你好好聊聊。”
于是在陈慕晴到来之前,我被坑走了六百多块。事实证明,真的不要跟酒托女有太多接触的好,这些钱换来的情报仅有那晚女生的名字叫凤凰,而酒吧姐妹都叫她阿青。
第二天等阿玉上班,我就阿青的名字又向阿玉询问。因为这段日子的接触,阿玉倒没像昨晚的女人那样狠宰我一刀,要了杯柠檬伏特加后就坐在桌边讲了起来。
原来阿青和凤凰都是那个女生的名字,她是个少数民族苗族的女孩,汉姓是青,而苗寨里叫她凤凰,连起来就是青凤凰。
她是一年半前来的酒吧求职,不但身材热辣、更有种城里女孩没有的野性魅力,还会跳苗族的一种舞蹈,但凡看过她的舞蹈的,无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因此她的熟客很多,甚至有不少有钱人,愿意几千几千地出,想要她陪上一夜。
她的人气旺盛,自然也会引来嫉妒。有些被抢走客户的女生就偷偷找人想教训她,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反而是那些女生自己再没来上班过。
所以私下里,一些小姐妹都觉得那苗族女孩会巫术。有这些传闻后,除了那些酒客外,所有人都有意和她保持距离,因此没有人真正了解青凤凰。
阿玉在酒吧里的业绩处于中段,和青凤凰本人没有什么冲突,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此。而且她也告诉了我,青凤凰自从那天被一个胖男人闹事之后,就没再来上班了。
从阿玉这里已经得不到什么信息,这让我多少有些失望。本来以为可以从青凤凰这里得到一些关于蛊术的信息,没想到这条线索又没有走长。
“别那么在意,那个妹妹呀,也不是你这样的学生能攀得上的。”阿玉晃荡着杯子里的酒,媚眼如丝地看着我说,“想跟她搭上话,那些大老板可是愿意几千几万地往里砸呢。哪儿像你,几百块都舍不得花。”
“我的好姐姐,你也知道我们还是学生,就体谅体谅我的口袋吧。”我无奈地抱怨了一句,其实真要用钱我也不是弄不到,但是要向家里开口就太丢脸了些。
“哼,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才不跟你说这么多呢。”阿玉伸出手指,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戳了一下,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记得青凤凰好像有在经理那里留过住址。你要真想碰碰运气,姐姐可以帮你去看看。”
“真的?”我眼睛一亮,这可真是峰回路转。不过想让酒托女出力,不出点血是不现实的,正当我想拿钱包的时候,阿玉却阻止了我说:“谁说要你花钱了?我帮你可以,不过你得让阿晴少来这里。”
这个要求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挑了下眉头,有趣地问:“怎么?我来就没关系,阿晴哥就得少来?”
“姐姐看得出来,你的心思可不在这家酒吧里。而且你跟阿晴不一样,你这弟弟像个狐狸,而阿晴就像个忠犬,这种乱糟糟的地方,他那样的人还是少来的好。”阿玉略有惆怅地说着,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我在这里赚钱,为了自己的梦想。他还年轻,就算有想追求的,也不该在这种地方。这些话我不方便跟他说,毕竟我也有要遵守的规矩。”
“阿晴哥是忠犬,我就是狐狸吗?这还真是毫不避讳的形容。”我装作受伤的样子,“不过,阿晴哥可是很喜欢你呢。”
“喜欢的是个表象而已,是在这里的我。离开这里,他又能认出我?”阿玉朱唇勾起,露出一个有些放肆的笑容,“我去帮你看看,也许运气好,能看到青凤凰的住址。”
“有劳了。”我看着阿玉离开,走向后台。心中对这个有些做作的酒托女有了一些改观,她似乎并不如我一开始想得那般堕落。
很快,阿玉回来了,塞给我一张小纸条,然后抛了个媚眼,扭着那刻意性感的猫步离开。
我耸了耸肩,买单离开。
那应该是我几年里最后一次去蓝月酒吧,几天后,陈慕晴也不再去了,而且他还在那之后消沉了好几天。
我知道为什么,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失恋这种事,只有自己知道滋味,而且那段时间我忙着青凤凰的事,也没空去替他做思想工作。
从阿玉那里拿到地址的时候,我还没怎么注意,想着第二天去地址附近碰碰运气。但当我坐上出租车,报出那个地址后,我忽然感觉有强烈的既视感。
而等我到了那里一看,不禁有些傻眼。
青凤凰这住址…怎么和阿秀的地址一模一样?
我错愕了一小会儿,反复确认了纸条上的地址是正确的。为了保险起见,我直接奔了地址标注的公寓门口,确认房间号,正是阿秀搬走前所住的门号。
“不会这么巧吧……”我喃喃自语,脑中过幻灯片似的闪过当时阿秀家的种种场景,以及她的话,“那个神秘的室友……就是青凤凰?”
那就说的通了,难怪她会懂风水冲煞,还会知道阿秀惹了蛇蛊。因为她自己就是蛊师,自然是对这个敏感无比。
而且从那次的接触还有阿秀的描述来看,青凤凰确实是个性格十分自我的人,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样。
这样的人,就算知道自己舍友惹了麻烦,当然也不会去管。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不禁嗤笑一声,抬头看着门上的门牌。完全没想到,当初让我很感兴趣的神秘舍友,居然就会是现在我要找的青凤凰。
如今阿秀搬家,我也错过了能直接和她接触的机会,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知道了她住在这里,是一个收获。可要怎么和她接触,就是另一个难题了。
毕竟连当初身为室友的阿秀都说这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可想而知想见她,乃至拉近关系有多么困难。
蹲守是个笨办法,有效,但也会让对方提高戒心。对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是对那样一个本就对我有成见的女生了。
…搭讪原来是这么难的吗?
我坐在公寓楼下的石凳上,轻轻叹了口气。这时候我的手机在裤袋里震了起来,嗡嗡作响。
打完电话,我被催着到了一栋写字楼。
推门进了一家门口挂着《姜氏玄学事务所》牌子的,充满‘江湖骗子’气息的事务所里。更让我无奈的是,开这家事务所的人我还认识,论辈分,我甚至得叫一声叔。
“姜叔,我正忙着呢,有什么事非得叫我过来?”
随着我的抱怨,写字台那转过来一个年过四十,西装革履,但气质十分痞气的男人。
他抽了口烟,满脸欢喜地说:“我接的一个生意,闹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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