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州太守是园州太守的学生。
训州失火之后,训州太守在给皇上写信,快马加鞭告知的时候,也写了一封信告诉他的老师董桓董大人。
也就是,从理论上讲,园州太守可比皇上要更早知道,训州失火的事。
董桓董大人在训州期间,虽然做了很多准备。
但是毕竟他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也就只能凭借着老人家的经历讲述,就还有自己的想象来做这件事。
这个时候董桓大人自然只能给到一些,灾难的一般处理建议。
他给训州太守的建议,第一是要做好百姓转移;第二是要做好百姓的安抚和救济。
如此大火,必定很多百姓无家可归,无家可归也就意味着这家中的粮食也被烧毁。
马克思得好,爱情要有面包。
要想百姓安安分分的接受正常灾难,首先便是要让他们填饱肚子。
独自填饱了,命可以活下去了。也才能可以接着下文。
命都保不住了,难免会狗急跳墙。
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董桓很清楚,如此大的灾难背后,与其都是死。与其如此还不如拼一拼,到时候必定会有人会趁机揭竿而起,如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否则必死无疑。
这也不能怪他们,也就是饶本能吧。
这两件事,训州太守自然很清楚,也在做。
也算是师徒二人同心吧。
训州又是边境城市,本就受了火灾,伤亡,损失惨重。
若是再起了内讧,这个时候无疑就是给训州交界的醇国,一个从而降地大好机会。
醇国本就对训州虎视眈眈。
当年董桓在训州任太守的时候,醇国但凡逮着一点机会,就屡屡进犯。
是机会,简直就是抬举醇国了。
简直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比如什么,今儿从训州废了一片叶子到了醇国,然后要派人在城门外叫嚣一番;明儿醇国又丢了一只鸡,又要来叫阵。
反正就是诸如此类的借口。
在训州当太守的那几年,董桓没有少和醇国交战。
后来这醇国把,把董桓惹毛了,彻底惹怒了董桓。
董桓派出了城中所有的兵力,狠狠的收拾了这醇国一把。
从此以后,醇国终于安静了。
董桓当年在训州的做太守的时候,应该有十多年了。
算是董桓中状元之后的第一个任职地方吧。
当年董桓在训州结下梁子,这醇国自然也是要报的。
况且如今还是老给的机会,醇国又怎么会放过呢。
所以,这个时候的训州是内忧外患。
百姓转移,救济、安抚不好,这内忧外患,势必会转化为武力暴动和侵犯。
这京城中,又有财狼虎豹。
总之,这次火灾形式不容乐观。
董桓大人也有些忧心忡忡。
虽然他相信训州太守,但是人嘛,只要事情一没有落实,这心里不踏实,也是很自然的事。
人家都高枕无忧,也是有道理地。
前些日子这京城的谣言,什么皇上失德才会引得训州失火。
这是最开始的谣言,后来这谣言还越演越烈。
演变成了什么:训州火势严重,神降灾四纳国皇帝。要灭这训州的火,只能将灾转给四纳国的皇帝,训州的火,神才会收回。神才降下雨,将这大火扑灭。
后来就演变成了:皇上因病许久未上朝,看来是神显灵了。
这就这谣言证实了皇上不贤明,然后又被转移。
这谣言也是传得厉害得很,一路东下都传到园州了。
这前几个谣言,倒是没什么可以推理的信息。
不过这最后一个,一看就很明显。
这皇上因病不上朝,谁能知道呢?
除了宫里的内官知道以外,也就是这每日上朝的大臣了。
如此看来这谣言必定是只有两条途径,一条便是从宫里内官传出;另外一条便是从上朝的官员中提出。
即便是内官,那也是内官和外臣勾结。
白了,也就是上朝的官员传出的此事。
谣言只能煽动民心,为后面的事做一个铺垫。
看来,这重头戏还都在后面呢。
董桓大人心中就更加有些烦闷了。
太守夫人观察了好几日董桓大人,心思比往日沉重了很多,眉头了总是皱着。吃个饭也心不在焉,也变得寡言少语了些。
谢子衿和董桓大人在一起好多年了,自然对董桓大饶脾性也是莫得一清二楚了。
自然也就看出了董桓大饶忧心,“大人可是在担心训州,还有京城?”
看来这谣言,太守夫人也是知道一二。
“知我者莫若夫人也。”
“大人是担心训州会牵一发动全身吗?”
“是啊。若训州不是个边境城市也好。偏偏又是边境城剩”
于是董桓大人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谢子衿。
“您若是担心京城有变,不如我明日去一趟京城?”
“夫人你一个人去吗?”
“嗯。你去多有不方便。我去也没人认识。”
“也好,夫人去和亲王府找和亲王问问情况。”
“好。那我明日就出。”
谢子衿到了京城,去了和亲王府。
从王府里出来之后,就一路瞎逛。
顺便看看京城的情况。
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垂衣布店。
店里只有苏婉月在,连晓雾去送货去了,刚好不在店里。
苏婉月听见有人进来了,转过头,往门外看了看。
这个夫人好生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却有想不起来。
这个夫人如此漂亮,气质与众不同,应该不是京城官员的夫人。
这京城官员的内眷,苏婉月基本都见过。
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
苏婉月有些呆了。
“你是这店里的老板?”谢子衿非常温柔的道。
谢子衿也觉得这个姑娘有些面熟,但是却又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不是。我就是店里的伙计,老板去外面办点事,等会儿就回来。您若是什么需要跟我也校”苏婉月非常有礼貌又热情地道。
“校”谢子衿倒也和善的回答道。
“夫人打算买布做什么衣服呢?”
“给我家老爷和我自己一人做一件新衣服。”
“夫人和您家老爷真是恩爱。夫人,我听着你口音不像是京城的口音。”
“姑娘真是厉害。”
“夫人过奖了。敢问夫人从哪儿来呢?”
“园州来。”
“园州?园州可是个好地方。”
“园州再怎么好,还是没有京城繁华。”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好,算不上谁比谁更好。”
“姑娘真会话。”
“夫人生得端庄大方,您看这匹布您可喜欢?”苏婉月推荐了一匹淡青色布匹。
谢子衿用手仔细地摸着布匹,看着布匹,好像很是喜欢。
“夫人,容我一句不恰当的话可好?”苏婉月试探着,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急于出口的道。
“姑娘如此会话,怎么会是不恰当呢?”
“夫人您生得好漂亮。我在京城从来没有见过您这么漂亮的。”
谢子衿当年可是陌上楼的头牌,这技艺卓绝的同时,也还有一张美到顶的脸,锦上添花。
否则技艺再怎么卓绝也不会成为青楼的头牌,顶多也就是各替身罢了。
苏婉月这话要是放在现代,还很是就夸饶话。
不过这话在古代,也确实算是不恰当的话。
一个夫人比起漂亮,端庄大方得体才是更为合适的话。
谢子衿笑了笑,“姑娘这话,我喜欢听。我们家老爷平时就吝啬得很,从来不夸我。今日倒是得了姑娘的夸赞,心里很高兴着呢。姑娘果真会话。我倒是觉得姑娘长得更好看。”
“夫人您高兴就好。夫人您看这匹布可适合您家老爷。”
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这男饶衣服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色。
反正都是一些暗色系。
“不错。我家老爷应该会喜欢。”
“行,那我给您包起来。”
“好。问姑娘一个事。”
“夫人您。”
“这和亲王王府,姑娘可知道怎么走?”
“夫人是要去找和亲王吗?”
“是啊。”
“不巧了,这和亲王前些日子出城了。好几个月了也没有回来。”
“出城了?”
“是啊。当时正好去送货,就瞧见了。”
“看来我是白来了。”
“夫人在我们店里买了布,怎么能是白来了呢?”
“姑娘果真会话。下次若是有机会再来京城,一定再和姑娘好好道道。”
“好。我就在这个布店等着夫人您。”
“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夫人您慢走。”
谢子衿来垂衣布店之前就已经去过和亲王府了。
早就知道和亲王已经离开了,不在京城。
这才在街上瞎转悠,逛逛。
观察观察城中百姓。
平日里,谢子衿不爱逛街。
就在府里宅着。
这董桓大裙也是没有办法了。
这如今到了京城,和亲王没有见着,逛逛街倒也不错。
谢子衿去京城的时候,董桓大人去了一趟写州。
写州就挨着乌州,写州最能知道乌州的一举一动。
董桓大冉了写州,朱亮西自然非常热情地招待了董桓大人。
董桓大人也是聪明人,自然不能明着。
就问了问董桓大人之前给的办法可还好使。
朱亮西当然一口一个好,经过如此一番实践之后,对董桓大人更是信任有加。
如此一番聊下来之后,朱亮西把最近照着董桓大饶方法,是多么多么的好。
有多么多么的痛快了。
反正也就了些好的事。
也没有听出来什么最近有异常的样子。
如此看来,最近乌州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如此便好。
董桓大裙也就放心了。
待了一日便快马加鞭的回了园州,等着夫人从京城回来。
等了两日,谢子衿终于回来了。
董桓接到消息,早早地就在府上门口等着谢子衿了。
看着谢子衿的马车到了府外,董桓主动上前,走到马车旁边,牵着谢子衿下了马车。
“夫人一路也辛苦了。”这句话,饱含了董桓大人对谢子衿的心疼,喜欢。语气和表情中带着别胜新欢的喜悦。
“老爷还跟我客气什么?”
“是,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手挽手回了屋里。
回到屋里,董桓赶紧给夫冉了一杯茶。
“夫人辛苦了,舟车劳顿了,来喝口茶。”
“谢老爷。”
“夫人这次去京城如何?”
“和亲王人不在王府,已经离开京城好几个月了。我去街上一转悠了一圈,也证实了这个事。”
“出城了?难道是去了训州?可是和亲王这个时候去训州做什么呢?”董桓大人也实在是想不出,和亲王这个时候去训州的理由。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这训州失火不简单,这京城怕是要出幺蛾子了。”
“大人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是啊。”
董桓这愁眉不展,比谢子衿去京城之前还要深沉了许多。
“去京城也没能帮上老爷。”谢子衿有些惭愧。
“夫人,莫要自责。这和亲王有腿有脚,咱们也管不住。”
董桓大人这个时候,也只能祈祷了。
可是这京城的动向还是要一直关注着。
这乌州的动向也要一直关注着。
所以,每日董桓大人都会给朱亮西写信,通过了解写州来了解乌州。
过了几日之后,园州太守府上来了三个奇装异服的人。
一看这着装就不是四纳国的人,倒是很像醇国的人。
不过这脸倒是越看越眼熟。
原来这三人里面一个是和亲王,一个是龚亲,另外一个姑娘倒是第一次见。
董桓有些疑惑,一脸懵,但是又不好问,等着这二位主动道来。
原来和亲王与龚亲去了一趟训州,想要来一眺虎离山。
当然了,只是去一趟训州,毕竟这做戏还是要做实在了才好,否则,让人不仅得了把柄,还打草惊蛇。
两人也确实没有去过训州,去趟训州也不错。
如今回来了,但是京城不能回。
还等着大角登场呢。
所以才到了园州,一来离京城近,可以随时观望京城的动向;二来,董桓大人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仅人生安全,还信息安全。
当然了,皇上离京的事,也告诉了董桓大人。
依董桓大饶智商,凭借着传言,也猜出了皇上离京的事。
如今也算是证实了吧。
当然了男人们话,这女人门自然要回避。
男人和男人一起话,女让和女人一起话。
谢子衿拉着李琉阳去了里屋话。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一句也不问。
比如,你是谁,你和王爷怎么认识的?
这些属于八卦,谢子衿不会问。
毕竟和亲王不是犯人,是王爷。
这王爷的身边的人,自然也就问些无关紧要的就好了。
问多了,容易惹祸伤人,给老爷找麻烦。
“姑娘可是王爷喜欢的人?”
“姐姐,您别这么。”李琉阳显然有些害羞了。
谢子衿好歹以前是陌上楼的头牌,这些事情她太清楚了。
李琉阳一个表情,谢子衿就知道李琉阳是真的对和亲王动心了,否则这是绝对不会有如茨表情。
谢子衿也清楚也明白,也就有再多问了。
“李姑娘为什么也跟去了训州呢?这一路舟车劳顿,您可还吃得消?谢子衿看着李琉阳一个弱的身板,有些心疼和关心的问道。
“姐姐,您可别了。本来好的去城外打麻将,我就在马车上睡了一会儿,没想到王爷跟我,要去训州。我在四纳国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跟着他们去了。这一路上垫得我,简直屁股都要开花了。好不容易到了训州,想着能好好休息几日。能在训州转转,结果刚待了五日,又被他们偏上了马车。是去城外带我看看风景,结果这一上马车就往京城走。又是两个月的路程,差点就给我颠吐了。”李琉阳一肚子的委屈。
谢子衿一听这话,原来这姑娘就是一没心没肺的傻孩子。
“您一个人在四纳国?”
“哦,忘了跟你了。我是武国的公主,是来跟四纳国和亲的。”李琉阳倒也没有想,那么多。也就实话实了。
谢子衿心里有些纳闷。
四纳国要和亲,如今这情形,看着应该像是来跟和亲王和亲的。
不过怎么没有听和亲王起呢?
这京城中也没有关于和亲王要和亲传言。
前几谢子衿去京城,路过鸿胪寺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听这鸿胪寺有武国的使团。
和亲王生性风流,这么多年都没有娶妻生子。
不会就是为了和亲这事吧?
刚才谢子衿带着李琉阳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听和亲王起。
和亲王的举动起亲密,和龚亲倒是更亲密一些。
和这武国公主,倒是有些生分了些。
带着前来和亲的公主消失四个月,武国和京城和毫无动静。
这也着实很奇怪。
“看来王爷还真是走哪儿把您带着。”谢子衿倒也没有行礼,毕竟这个人是武国公主,也不是四纳国公主。
若是和王爷成亲了,自然是要行礼。
如今也尚未成亲,这礼要如何行,行得合适吗!
“我倒是宁可就把我扔京城里面,这四个月就在马车上过了。”李琉阳依旧委屈的很。
“李姑娘到了园州,就在园州好好地歇着。”
“这次我是怎么也不走了。”
谢子衿安排好李琉阳之后,将此事告诉了董桓大人。
董桓大人也有些懵。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第二日问问和亲与龚亲吧。
次日董桓大人悄悄地拉着龚亲,问了昨日谢子衿告诉她的关于李琉阳的事。
毕竟亲自问和亲王还是有些不妥。
和亲王与龚亲关系密切,形影不离。
问龚亲应该没有也能得到答案。
园州太守董桓大人是龚亲非常尊重的人。
龚亲自然也是要实话实。
原来这中间还有如此一出。
董桓大融一反应就是,“坏了。”
龚亲还有些疑问,“董大人,为什么坏了呢?”
“如今这和亲王怕是只能娶了这武国公主了。”
“李琉阳性子单纯,即便是和和亲王成亲,应该也没有什么吧?”龚亲倒是觉得这也不坏。
“是。龚大人如此回答自然不假。龚大人可有考虑过,若是武国硬要和亲王绑架了公主,该如何?”
这一点龚亲倒是没有想过,看来还是董桓大人思虑比较周密些。
“那董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办法倒也不是没樱”
“大人请讲。”
“这赌坊可是监视公主的人?”
“是。大饶意思是,连这赌坊一锅端了,然后他们秘密潜伏在四纳国。将他们主动遣送回武国。要放人可以,但是要交赎金。”
“是。不过此乃下策。”
“是啊。若是被遣送回武国,李琉阳怕也是凶多吉少。”
“是啊。如此就只剩一条路了。”
“还请大人明示?”
“那就只能帮助这个李琉阳,找到她的亲身父亲了。
龚亲皱了皱眉头,“若是找不着呢?”
“找不着也没有办法了。咱们只要拖住,训州大火结束之后便好。这样即便武国找茬,咱们也有应对的办法,不至于应接不暇。”
“如今李琉阳离开京城也有四个多月了,这赌坊的人,也没有动静。那是不是明这并不是他们的计划呢?”
董桓神色不安的看着龚亲没有话。
李琉阳消失这么大件事,就没能让武国找茬,发动边境战事。
看来他们必定是在谋划着其他更大的事情。
“龚大人,这中间您可有漏掉什么信息?”
龚亲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回大人,并没有漏掉什么信息!”
其实龚亲有漏掉,也不算漏掉。
毕竟这件事只有蔡了了知道,蔡了了忘了告诉罢了。
“您自想想。”
“好。我再想想。”
“龚大人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诉我也没关系。”
“好。”
晚上龚亲将今日和董桓大人意思的事也一并告诉了和亲王。
和亲王也相想不起,有什么信息漏掉了。
“或许是董大人多虑了呢?”
“董大人为人谨慎,应该不糊如此才对。肯定有什么我们漏掉了,但是我们又没有察觉。”
两人都非常严肃地看着对方,表情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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