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我……我可以去求太婆……让我再等两年!”安沅真再次凑近,一张脸几乎近在咫尺,呼吸急促扑到她脸上,伴着浓烈的酒气。
“三哥!”晚宁再忍不得,他逼得太近让她十分不喜,提高声音道:“老夫人把我认作孙女,我很高兴,大哥和三哥我也是当兄长一般看待。阿宁没有亲兄弟,能多几位哥哥实在是欣喜万分。”
“阿宁……你,只把我……看作哥哥吗?”安沅真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失落,看着她躲闪的模样,心里又酸又涩。他今日是故意喝多了,喝到醉了,可他又很清醒……他知道她还小,也许在这……事上,还不太明了。他可以等的……几年他都愿意等,等她长大,等她能接受他的心意。
“是,大哥、三哥、五哥,都是……兄”慕晚宁话说了一半忽然卡住,只见安沅真身子前倾向她扑来……她不由羞恼,刚要躲闪却见安沅真已经闭上双眸,竟是醉倒了。
她便不能躲闪了,她一躲,他便要磕到墙上,只怕会磕的不轻。
晚宁心下不忍,就着他扑倒的势头,抬起了双臂想要去扶住他。
可那满是酒气的男子并没有压到她身上,眼前一个红影闪过,挡在她身前,稳稳接住了醉倒的安沅真。
燕沽将安沅真扶住,目光落在晚宁身上,唇边抿着淡淡的笑,静默了一瞬才开口:“安三醉了,我送他回去。”
慕晚宁有些愣怔,他何时过来的?却又听到一个脚步声走近,她侧头一看,原来是安孝真。
方才燕沽和孝真都在吗?他们都听到了?
晚宁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微微垂下头,冲燕沽低声道:“有劳了燕大人了。”
燕沽笑意温和,看定她道:“你放心。”他的小厮廖庭已经上前,从燕沽手中接过安沅真,扛起来走了。
燕沽回头深深地看了晚宁一眼,然后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孝真。
安孝真走到晚宁身侧,温和而歉意道:“三弟酒多了,还请小妹原谅他。他一向守身自持,很少有失态的时候……”
“我知道他只是醉了,我没事。”慕晚宁低着头,淡淡地打断他,有些心事重重。
安沅真无论相貌、性情、品格、才识还是家世,在贵族子弟中都是上佳。倾慕他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可在她眼里,他和炳真一样,都是孩子。
安孝真看出了晚宁的拘谨和不自在,眼前的少女看着年纪还小,却总是心事重重,不由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站了片刻,安孝真道:“我送小妹回去吧!”
晚宁神情恢复了平和,轻轻点头应道:“好。”
于是两人缓缓踱步,往马车过去。
安孝真陪着晚宁上了马车,他从前身体不好,骑不了马,现在太婆也不让他骑……马车只有一辆,晚宁便拉着他一起乘坐了。
安孝真没有推辞,笑容温雅,看晚宁的眼神里有宠溺,像看自己小妹一般。
马车空间不算狭小,两人对面而坐。
慕晚宁看着安孝真一张温柔俊雅的面庞,心里五味杂陈,脸上却带着天真的笑容道:“阿宁第一回见大哥就觉得亲切,如我亲亲的大哥一般。”
安孝真道:“我也是。”笑容亲和,看她的眼神带了融融暖意。
慕晚宁对上那双清澈明眸,心里泛起酸楚,微微低头笑着掩饰道:“听闻那位明七娘很好,性子温柔体贴,和大哥很是相配……婚期定下了吗?”
提到婚事,安孝真神色一暗,却依旧温和笑着:“定在了明年六月……我原以为自己活不了多少时日了,不想如今竟还有成亲的机会,只希望日后不要委屈了她。”他微微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很努力地道:“我会好好待她,像翁翁待太婆那般。”
晚宁忽然就有些难过,替自己的孙儿难过,也替莲卿难过。沉默了一会,她有些哽咽地道:“大哥,希望你身体康健,夫妻和顺。”
“多谢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安孝真微微抬眸,唇边有笑,眼中却只有苦涩。
晚宁心痛地无以复加,她强忍着不适,笑道:“大哥,就是我的亲哥哥。”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为这个孙儿做什么了。
这是他长子的孩子,是她唯一的至亲血脉。她不惜一切,也要保他平安。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保他平安。
“是我……亏欠你。”安孝真轻声道。
“大哥当我是自家小妹,亲人之间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何况,这件事于我不过举手之劳。大哥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大哥日后过得好,就是对小妹最好的报答。”晚宁言辞恳切。
安孝真微笑点头,从前过往已如云烟散去,日后他只能向前。
“沅真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他很好……不过,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他。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他,他是个通透的,自然会想明白。”
慕晚宁点头,她的孙儿看得很明白。
“其实,我也觉得他不适合你。一个人纵容有千好万好,不合适还是没用的。”安孝真悠悠叹息,明明一直在笑,声音里却夹着惆怅。
“大哥该不会觉得燕大人适合我吧!”慕晚宁察觉了安孝真的情绪转变,岔开话题自己取笑。
安孝真有些惊异,随即笑容真切了几分,“小妹,你这是不小心说出了心中所喜吗?”
“我才没有!”晚宁嘟嘴,不满道,“我才不喜欢燕沽,我还小着呢,大哥,你忘了,我过了年也才十四。”
“十四,不小了!”安孝真忍不住笑。确实不小了,着急给她定亲的人,只怕不少。
“先不论我多大,可那位燕大人呢,他可都二十二了。我要找也要找个少年夫君,两个人琴瑟和鸣过一生……燕沽于我,太老了!”
安孝真被她逗笑,却还是劝道:“我知道你自有计量,不过辞陵很好,你不妨多留意一下……”
“难不成是燕沽让你来给他当说客的?大哥,你可真是不客气,哪有这般谈论女孩儿家亲事的。”
“你不是俗人。”安孝真笑着揶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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