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没想到,他这个华夏大学特邀教授的身份,原来不是随便说着玩玩的。
这天一早,他还在刮胡子呢,就接到周老的电话:“李虎啊,你准备准备啊,过两天陪我去一趟燕京。”
“哈?去燕京?干啥?”李虎很是好奇。
“去上课啊,我要亲自把你介绍给我的学生。”周老笑呵呵地说。
燕京,这可是李虎从没去过的地方,华夏国的心脏,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城市。
当初考大学时,他曾雄心壮志想要挤进燕京,可惜分数不够,只好在本省读。
没想到,现在他居然要以这种身份进燕京了。时间敲定在三天后,他将随周老一起,坐专车去燕京。
放下电话,李虎第一件事就是想回去告诉爸妈。老两口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开心。
李虎兴冲冲开车回家,没想到家中居然来了客人。一辆小汽车停在门口,还挺漂亮的。家中大门外围了一堆小孩子,大家笑笑闹闹,看着门里叽叽喳喳。
有孩子看到李虎回来了,就笑着拍手跳开:“哦哦,新郎官回来了!”
一群孩子于是跟着一起闹,把李虎闹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李虎走进院子,就看到了满院子的人。有他本家的长辈,论辈分他得叫叔公。还有外婆家的长辈,一个久不见面的舅舅都来了。
除了自家长辈,他还意外地看到王冉一家三口,以及他们带来的满院子的礼物。
“虎子,你可算回来了。”刘翠芬红光满面,上前拉着儿子,“快叫人。”
“叔公、二舅,王大叔,王大娘……”李虎像个乖巧的小学生,挨着叫人,王冉则躲在人群里,羞答答不敢抬头看他,却又忍不住想要看他。
在王冉眼里,李虎如今的形象高大英俊,独一无二。
王大林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李虎跟前。脚筋断了,这硬汉却提前出院,带着女儿来提亲。
“大嫂子,别为难孩子,现在的娃娃自己有心思咧,来,虎子,坐吧。”王大林拉着李虎坐下,李虎只好勉为其难坐在人堆里。
他似乎搞清楚了,这是在相亲呢,而且看这架势,非常隆重。
王大林满心欢喜的看着这个挺拔硬气的小伙子,笑的合不拢嘴,转身道:“现在的男娃娃,有几个能有虎子这样的胆略?”
原来,刚才李虎没回来时,王大林就把他的英雄事迹跟大伙说了。这些亲朋好友听闻李虎居然帮忙抓住四个匪徒,一个个又是后怕又是自豪。
刘翠芬从别人口中听说儿子的事儿,又心疼又生气,但更多的是骄傲。这就是她生下的娃,她身上掉下的肉疙瘩。
李根柱倒是很惬意,叼着烟感笑眯眯的不说话。他看看王冉又看看李虎,觉得两个孩子像金童玉女一样般配。
大家都觉得般配,李虎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事儿整的太过了吧,他心里想,自己是拒绝呢,还是答应?拒绝了,王冉的脸面往哪搁?答应了,自己的一辈子咋办?
按照农村的风俗,大家先是喝茶聊天,没多久乡里饭馆来送菜。原来今天刘翠芬也洋气一把,自己不做饭,订菜。
李虎不知道这算不算定亲酒,因为谁也没跟他说明白。只是王大林夫妻俩的眼神,就像是蜂蜜一样,快把他给淹死在里头了。
这真是应了一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当场,刘翠芬拿了金镯子和一个厚厚的红包塞给王冉,王大林也拿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外带那颗玉观音吊坠。
“虎子,往后就是一家人了,这些你收下,别嫌弃。”王大林道。
按理说,男方给女方的见面礼,应该远超过女方。可王大林敢保证,他给李虎的红包,绝对超过李家给自己女儿的。
他感激李虎,也欣赏李虎,这个女婿他要定了,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无所谓。甚至于,祖传的玉观音,也给未来女婿当见面礼了。
玉观音出现的瞬间,李虎的表情显得有点迷醉。他盯着玉观音,耳畔细细嗦嗦仿佛有谁在唠叨什么。
“虎子……”
“哈哈,这一对真配。”
长辈们笑呵呵的声音,在李虎听来如此的飘渺,仿佛远在天边。他整个人,整个心思,都被玉观音夺走了,乃至于别人说什么,他完全没听清楚。
“儿子,儿子,来帮妈拿酒杯。”刘翠芬拉了一把儿子,知子莫若母,她怕李虎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出什么傻话来。
把李虎带到厨房,刘翠芬问:“儿子,你跟妈说说看,这姑娘你喜欢不。”
李虎下意识的点头,他挺喜欢王冉的,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王冉清纯、乖巧,长得漂亮家境又好。从那天家里闯进匪徒她的表现来看,也很勇敢。
这样的姑娘,如果不是有叶霓裳、云舒玉等在先,李虎很可能会爱上她。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不可能成为现实。李虎正要跟母亲说明,王冉忽然出现了。
“阿姨,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么?”王冉羞答答,对刘翠芬道。
刘翠芬愣了一下,接着乐的合不拢嘴,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可真乖巧,知道帮老人干活。现在这样的女娃子可不多了,儿子以后要享福啊。
当即刘翠芬就说:“好好,乖了。来拿去和你虎子哥一起洗洗,洗完搁桌子上就成。”
刘翠芬故意把儿子和王冉支出去,又招呼老伴过来:“老李,老李!”
李根柱正陪客人聊天呢,看见刘翠芬招手,黑着脸走过来:“干啥呢。”
“你看。”刘翠芬也不介意老伴黑脸,努努嘴道。
李根柱一看,压水井旁边,李虎和王冉正头对头洗杯子,顿时乐了。
“好咧,这下我儿总算有着落了。”李根柱笑着,吧嗒吧嗒抽烟带,似乎看到孙子孙女满地跑的样子。忙活了一辈子,他两口子不就图个这?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时候李虎正憋足了劲,打算跟王冉说清楚。不能让人家姑娘误会,耽误人家青春咧。
可是,王冉始终闷头干活儿,也不开口说话,李虎不知该怎么开口。无论他如何措辞,这话都是伤人的。
李虎罕见的优柔寡断起来,从洗杯子到吃饭,整整两个小时过去,李虎还是没说出口。
终于,吃过饭,王大林和刘翠芬撺掇他俩:“虎子,你带王冉出去散散步,认认村子。”
李虎想,这是个好机会,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王冉羞涩地跟在李虎身后,这个如山岳一样雄壮的男人,让她觉得踏实。两人走出大门,就被一群淘气的小子围着起哄,李虎哄开他们,带着王冉去了河边。
“这里清净。”李虎站在河边,对王冉说。
“嗯。”王冉羞涩地点头。
王冉是女孩子,与生俱来敏锐的第六感,她觉得,李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子喜欢她。她心里忐忑着,不知道李虎将要说什么。
否则,就像电视里演的,现在李虎应该拉她的手,亲她不是么?
李虎终于鼓起勇气:“对不起,王冉,我不能和你结婚。”
轰!
这一刻,王冉犹如五雷轰顶。女孩子的自尊心,让她已经感觉非常害羞了,毕竟是她们家主动来提亲。这在农村,可是绝对的罕见。
本以为,她们主动了,男方家里也非常喜欢她,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了。可王冉忽然发觉,自己忽视了李虎的意见。
“为啥咧?”王冉的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襟。
丢脸死了,王冉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人了。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偏偏她隔的就是道铁丝网。
“我有喜欢的人了。”李虎坦诚。
李虎心情很糟糕,这样去伤害一个女孩的自尊心,他感觉非常愧疚。忍不住的,他掏出烟抽了一根点上深吸。
以李虎目前的体质,对于尼古丁这种有害的物质是绝对排斥的。抽一口,他就像是吞毒药一样难受。
可他还是抽了,只想让愁绪随着烟飘渺离去。
王冉抹了抹眼泪水:“李大哥,你能跟我说,她是谁么?”她想知道,哪个幸运的姑娘得到了李虎的心。
“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说了吧。”李虎道,“所以今天我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父母。”
“没啥,呵呵。”王冉苦笑,她思忖了半晌,“你还要我么?”
“啥?”李虎愣了一下。
“幼儿园的工作,我不想丢掉。”王冉道。
“呵呵,你放心,我没那么小气,我还怕你不肯来干了呢。”李虎道。
王冉抹去眼泪:“不会的,我喜欢这份工作。”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
李虎虽然说自己有了对象,但他们还没结婚不是么?只要没结婚,她就还有机会。当然,这个心思她不会告诉李虎。
“那就好,我们……”李虎点头。
“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王冉道。
李虎愣了一下:“啥事儿?”
“你不能现在回去告诉我爸妈,你不要他们姑娘了。我爸是我们村最厉害的人,他把脸看的比啥都重。你这么做,他会丢尽脸。”
“那我该咋办啊?”李虎为难了。
“你假装答应,跟我处对象,之后我们再假装不合适分手。”王冉道。
李虎想了想,也可以,之前他和桃东村的张水云就是这样糊弄家长的。只要能达成目的,这也没啥。
“好吧,我答应你。”李虎点头。
王冉破涕为笑,她把自己的小手塞进李虎手里,十指紧扣。李虎皱了皱眉头,这有点过了吧。
“不许皱眉头,既然做戏,就跟我做全套。”王冉道,“往后在大家伙面前,你就得装成是我男朋友的样子。”
李虎哑然,那冰凉的小手,皮肤很滑很细腻,摸起来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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