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哪能不恨!”姚明亮咬牙切齿。
的确,在此之前,他和李虎之间的仇恨程度,最多也就是因为两个村子不睦而已。可自从李虎经营山庄,姚明亮发现自己在桃西村小兄弟们心目中的地位,就急转直下了。
这让姚明亮非常恼火。
以前有个什么事,他一个电话,能聚集起几十个兄弟。可前几天,他在乡里跟别人打架,对方人多,他吃了点亏,打电话回家叫人,一个两个都说在上班。
上班,上个头!还不都是李虎不让他们来?姚明亮心里狭隘的想。
杨华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他双眼就在冒火光。
杨华要的就是他冒火光,嘿嘿,只要他恨李虎,自己这仇就早晚能报了。
哼,因为李虎,自己丢了村长的乌纱帽,因为李虎,杨涛走动关系转正的事也黄汤了。这家伙,简直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克星。
你不是能耐么?你在桃山村能耐可以,我看你到桃西村还怎么能能耐!这个姚明亮可是难缠,要是把他的火给挑起来,李虎得有好些日子睡不着觉了吧。
“你别光冷笑,慎得慌,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姚明亮老实不客气地说。
“哼,你就是四肢发达,这儿不够使。”杨华指了指脑袋,“你想整治他,那还不好说?他不是在养牛么?就在你家门口,难道你就不能做点文章?”
姚明亮眼珠子转了转,嘟哝道:“你说的话也对着咧,他现在可是在我家门口混饭吃呢。”
“对啊,来,走一个。”杨华端起酒盅,两人碰杯,一饮而尽,那边他老太婆又端来一盘花生米,重重的放在桌上。
“一大早就灌猫尿,喝不死你!”女人扭动着水桶腰离开,砰一声关上屋门。
两个人都是厚脸皮,也不管她生不生气,继续琢磨着、商量着。
却说李虎这边,牧场发展非常顺利。牧草一到位,他马上就用五行之力浸淬一番。
原本就营养丰富的甜象草,此时变的更加香甜味美,小牛儿吃起来越发欢快,小牛们眼见着壮实多了,牧场的工人们都觉得惊奇。
王小江更是说:“咱虎子哥养什么都能养成,瞧这些牛,怕是两三个月就能长成咧。”
李虎笑而不语,两三个月?那不是太久了?照现在的成长速度,这些牛最多不超过一个半月,就能成年、怀仔,接着产奶。
当然,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要租下一块合适的地来种草。不然,这些牛吃的喝的都要靠买,那成本就太高,而且也太被动。万一遇到个特殊天气啥的突发事件,岂不是要断顿?
李虎说做就做,当下就跑到桃西村村部去找姚三叔。
他并不知道姚三叔大名叫啥,只知道他是桃西村人人敬重的村长。这个村长跟当初的杨华不同,人家可是兢兢业业,一心为民。
这个山庄当初建成,也是药三叔和享食集团谈妥,工人一定要从本村找,才确定落实的。可以说,他十几年来的村长经历下,桃西村老百姓的收入翻了好几番。
此时,姚三叔嘴里叼着烟袋锅子,听李虎说起要租土地的事,很久他都没有开口表态。
“虎子,你这个事,不好说咧。”姚三叔道,“你那山庄,已经是三千亩了,你要再租,那岂不是把桃西村都掏空了?”
他还以为,李虎要租桃西村的良田。他虽然要赚钱,却也知道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命根子都租给人家了,桃西村的人还能干啥?整天混吃等死,就等年底分租金?
不成,姚三叔看不上那样的人。他觉得农村人再怎么有钱,手里也不能离开锄头把子。
“三叔,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又不要你们村里那几块宝地,而且,我租你们的地,也会给你们钱啊。”李虎笑道,他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不抽烟的他,现在兜里却随时要装着一盒中档烟。
看到中华,姚三叔眼一亮:“好咧,哎,小子,我可是说这烟好。”
李虎哭笑不得,暗骂他老狐狸,嘴上却道:“叔,我就承包你们靠近山庄的那几块坡地。”
“那几块地?”姚三叔倒是很吃惊,那几块地租出去倒是还可以,种啥啥不出,他内心动摇了,如果价格合适,对村里来说倒也是多一点收入。
姚明亮趴在门外,仔细的倾听着。刚才他甩开膀子从外面走进来,要找自己三叔说事情。
原来,虽然姚明亮人不咋滴,却还有很大的官瘾。他总觉得,自己三叔做了十多年村长,这下该轮到自己了吧?所以一向跟姚三叔走得近乎。
没想到今天是冤家路窄,遇到李虎了。姚明亮惧怕李虎的人高马大,便没进去,在外头偷听呢。
听到李虎要租地,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李虎啊李虎,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别怪老子心狠了哈。”
那边,李虎和姚三叔已经谈妥价格,准备丈量土地、签订合同了。
姚三叔也不是那故意为难人的人,他见李虎有诚意,便马上答应下来。
两人丈量土地、记录,算价格,两百亩坡地,一年租金六千块,租金五年一付。看到厚厚的三打钞票,姚三叔也喜笑颜开。
地的事儿搞定了,接下来就是翻耕,播种。按照李虎的野心,他的牧场必定会扩大养殖,这点地种的牧草,绝对不够用的。但是他有自己的小算盘,这就不能跟外人说了。
原来,那块坡地紧挨着桃山,中间是一块三不管荒地。李虎打算,从坡这边一直播种,经过荒地,再连到桃山那一块山坡。这样一来,这个牧场范围可就大了,简直是一块小草原。
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这些事计划的好,实施起来还是要时间、花力气的。
这几天,李虎就组织人手,租来一辆农用翻耕机,把山坡上的田地翻来覆去耕了四遍,又撒了肥料,慢慢养着。
“奇怪,有谁老在偷看我?”李虎这几天忙碌,什么都顾不上,却总觉得背地里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很不舒服。
耕完了,李虎也踏实了,终于能睡个美美的觉。他就等着土地肥了,过几天挑个好天气,把草籽撒下去。
虽然时节不对,但是以他的能力,让草儿发芽成长不成问题。
清晨,李虎正在睡梦中,忽然门被砰砰敲地震天响,王小江嘶吼:“虎子哥,快来看啊,妈蛋谁给咱地里撒了盐!”
李虎一个猛子翻身坐起,瞪着眼睛,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什么?撒盐?撒了盐的地,那还叫地嘛?那就是盐碱滩!
李虎赶紧撒着鞋子,牙顾不得刷,脸顾不得洗,跟王小江他们几个负责坡地的人,一起来到地头。
地上白刷刷一片,不但是被撒了盐,还被人翻过,看有些地方,甚至还被浇过水。盐遇水全化了,沁入地面以下。
李虎心痛的一丝丝的抽着,这特么是谁干的?就算跟老子有仇,你特么别祸害土地啊!
身为农民,李虎视土地如命,这一点都不夸张。
他脸色铁青,拳头紧攥,一言不发。身上的愤怒气息,却已经把身边的人给吓坏了。
王小江道:“虎子哥,你先别急,咱再想办法。”看李虎的样子,就跟要吃人似的,他怕李虎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让人后悔一辈子的事。
李虎看着身边的几个人,除了王小江,都是桃西村的青年。他们看到李虎的眼神,都忍不住低下头,面带愧色,有些心虚的样子。
“你们告诉我,是谁?”李虎问。
他声音冰冷低沉,简直要把人的耳朵都冻掉。
几个青年都摇头,慌乱的样子不敢作声。他们都想到昨晚,姚明亮来找自己的事情。
“敢不敢?”姚明亮低吼。
“亮哥,干嘛要这么干啊?心里觉得亏的慌,我觉得李虎人不错。”
“是啊,我们工资也合适,离家又近,还给交保险呢。这样的工作,咱出去上哪找?”
大家纷纷表态,而姚明亮则愤怒的瞪着他们,骂道:“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以前跟老子混的时候,那劲儿去哪里了?”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说:“跟你混?那叫混么?简直是做过街老鼠么……”
当然,姚明亮的厉害,让他们都不敢把这话说出口。说出来,那不是找死?
现在,站在李虎跟前,看着好好的坡地被祸害成这样,他们是又心怯又愤怒,只是半分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李虎看着他们,心里已经有数,他呵呵笑了两声:“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王小江也愤怒的看着他们:“你们知道啥,倒是说啊!虎子哥平时对咱咋样?以前你们出去打工,遇到过这样的好老板嘛?”
最年轻的那个工人,哇一下哭出来,一边哭一边喊:“虎子老板,我们对不起你!”
年长的几个赶紧离他远远的,生怕被拉下水。那年轻的却道:“你们躲什么躲,不就是亮哥昨晚来找咱们的事么?虎子老板,是姚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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