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上苍穹画心月》三十二 来历不明的布鞋

    清晨的第一缕光,洒落向万事万物。郊外乞丐聚居地不远,屋后一大片深长草地,一个身影背部凸出来,在草丛中慢慢爬行。
    一个乞丐衣着破破烂烂,杂草似的发际遮了半张脸面。他双膝跪地,趴伏在长草丛中,双手拔拉长草寻寻觅觅。
    “宝贝疙瘩在哪?哪有值钱的东西?我找啊找,我寻啊寻…”乞丐嘴里不停自话着,一双眼眸贼溜溜四处看。
    嘿,还别说。他寻觅了许久,不负玩命寻找,眼帘之中,湿漉漉长草丛里,一双大布鞋现眼。
    “哈哈哈,宝贝!真让我给寻着了!”乞丐两眼放光,喜笑颜开着,扑了上去抓起布鞋。他站立起身来,布鞋拿在手中翻看,乐得一口大黄牙露了出来。
    他手中的一双布鞋,是男子穿的大鞋码。黑色布鞋泛白显旧,许是穿太久的缘故。布鞋做工精细无可挑剔,可见做鞋人精湛的手艺。
    乞丐望着鞋傻乐呵,低头看了看自个破烂的鞋,在那歪着头想了想,他踢掉脚上的破鞋子,将拾来的布鞋往脚上套,可这双鞋略微小了点,啮牙咧嘴的费半天劲,终于将双脚塞进了鞋里。
    “新鞋子,好运气……好运气,新鞋子…”他满意的脸面笑出了皱纹,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儿,蹦跶蹦跶回往乞丐地。
    路上遇见了乞丐同伴,他炫耀着翘起一只脚来,疯疯癫癫对那乞丐笑,“看看,新鞋子。好看,真好看…”
    “疯子,你哪弄来的鞋?怕不是拿了人家的吧?”那乞丐盯着布鞋看,观这鞋虽显旧,却也还算好的。又见他手舞足蹈的样,心中好笑着好奇问他。
    他伸手指一个方向,半捂着自个儿嘴,对那乞丐神秘小声道,“就在那块宝地,草丛里拾到的。可别说出去了,下次保不齐还能寻着宝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经过此处的一路人,与俩人擦肩而过时,无意之间听到两者对话,不由停下了脚步思索着。
    前些时候人云亦云,京城一客栈起了案子。因案情复杂难解,慕大人发告示悬赏。据以三个线索查寻,钱袋,香味,男子大布鞋为破案点。发现与此相关可疑的,皆可报官府拿赏银。
    眼前这疯乞丐,拾来的大布鞋,来路不清不楚,甚是可疑。这路人念着赏银,打起了歪主意。给了疯乞丐些许银票,这双布鞋得来全不费功夫。
    慕兰庭京城四处奔波,全城查询了有些时日,客栈那起案子疑云重重,仍像一个谜团未有进展。
    这日里,夜灯明挑。劳累的慕兰庭,正欲府中歇息。下员十万火急之速来府,将一双布鞋呈至他手上。慕兰庭顿时精神抖擞,先前的疲惫一扫而光。
    他独自端坐在桌前,细观手中那双布鞋。经手案子的下员核实告之,这双男子布鞋码数,与遗留现场的鞋印相吻合。但仅凭此一点,也不能断定这双布鞋,并是那夜中人的鞋子。许是巧合呢?又或许另有其人呢?
    慕兰庭睁大双眼,布鞋每处微观尽。当他将布鞋凑近眼尖,一缕微风吹进屋子来。隐隐约约之中,闻到一丝香气。
    蓦然发现了这可疑点,他将鞋子更近贴至鼻处,灵敏的嗅觉大肆捕捉,这香气正是之前闻识过。
    可既算布鞋上遗留了香味,也分辨不出香味出自男女。女人喜用香物,个别男人同爱。不管怎样,入手缺口己开,可以查找这布鞋的主人了。
    布鞋,香气线索己有。可是,钱袋去了何处?…那官员的夫人爱财如命,精心专制钱袋给了官员。那只钱袋是锦绣编织,还镶嵌了值钱的珍珠。
    夜中人盗了那钱袋,估摸也会珍藏掖着。线索虽浮现了两处,关键还是寻这钱袋。只要遗失的钱袋寻到,夜中人铁定逃循无路。现如今,别无它法,只能从布鞋香味查起。
    线索掺杂真真假假,有如步入迷宫一般。好一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盗贼!慕兰庭敛面望窗外,心中不由佩服感叹。
    “长兄怎还未歇息?…看长兄屋中有光,夜游的我来瞧瞧。长兄夜中未睡寝,是在琢磨那奇案么?”正在他入神思绪间,这时候,身后传来慕兰蔻的问语。
    慕兰庭起身回头望,只见慕兰蔻独自一人,面上无精打釆的神色,轻摇着团扇推门而入。
    “妹妹此时怎来了?怎气色看着略差?”慕兰庭见她憔悴样,流露出心疼之色,迎上前扶她坐下了。
    慕兰蔻桌前垂下头,玉手支撑着脸面,怏怏不乐对他道,“长兄有所不知,自那南公子婚娶民女心月,妹妹我是有如入了冰窖。兰蔻死也想不明白,哪一点不如一个民女?”
    听她提起南生心月,慕兰庭是心中一沉。他的脑海里闪出心月的影。自从两次遇见了她,不知为何,脑中心间留了她的影。只是还来不及多思,她己身为人妇,嫁的竟是自己的好兄弟南生。
    若是相思苦,此情埋心处。慕兰庭概叹人生无常,遇见倾心之人也不得。兄妹俩暗恋上的人,只无缘对面枉此生。
    他伤怀静默片刻,慢慢靠近慕兰蔻,伸出一只手来,疼爱抚摸她的头,只低低宽慰道,“妹妹容貌才学皆有,天下自有配对之人。”
    慕兰蔻听言,缓缓抬起头,凝望向窗外,一丝苦笑道,“可,兰蔻心里只有他…哪怕世间好男万千,也是不敌一个南生。”
    “妹妹何苦痴情?忘了南生为好。”慕兰庭苦口婆心,尽力劝解她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待时日长些了,一切归于淡然。妹妹也就不心痛了。”
    “其实,若南生愿意…兰蔻,也甘愿为妾。”沉默了很久,慕兰蔻一言,惊了慕兰庭。
    试想,如果不是心中深爱,哪个女子甘愿为妾?可见,慕兰蔻爱之深沉,情之铁坚。
    寂寂无闻的窗外,飞过了一只孤鸟。天空的颜色灰淡,透露出一丝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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