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芊荀,她听了微微笑了笑,又指指他栓在柱子上的马道:“公子这马能卖与我吗?我着急想赶去城里!”
“这……”南宫月有些为难地道:“抱歉姑娘,我和小侄女儿等会儿还得靠它代步……”
芊荀一笑,目光投到展小冰身上:“假如公子肯将马给我,作为交换,我可以为公子侄女治好身上的伤,你看如何?”
“姑娘是郎中?”南宫月早前就看到芊荀提着一个木箱,但没想到她这样一个女子竟然是行医的:“可侄女伤得沉重……”
芊荀已走进亭中,笑着道:“若不是病得沉重的人,也倒是不用我医治,公子是舍不得你那一匹马吗?”
南宫月微微错愕:“姑娘说笑了,若是姑娘真能将侄女只好,区区一匹马算得了什么?”
芊荀说着走到展小冰身边,将她小手捉住为她诊起脉来,一边道:
“经络在人体不是骨肉不是皮,它似无形却又真实存在。如果因穴道被封闭,经络只会暂时闭合,只要针灸或者内家真气打通就好,而若是筋脉被震断,就算穴道通畅,气血却任然不能流通而会逆乱。轻则以后再也不能练习内功,重则全身瘫软,对于平常医家来说,这样的情况确实难治……”
“听姑娘之言,莫非是说这样的情况你还能治?”南宫月眼中绽出欣喜,但片刻就转成狐疑。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就如一个被废了武功的人,居然有大夫说还能治好。
而展小冰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自己身体的情况,一下拉着芊荀的衣袖紧张地道:“您是说……是说我已经被废了经络吗?”
芊荀拍拍她的小手,温和地笑道:“别担心,吃点药就能好的!”
“姑娘此话当真?”南宫月目光湛湛地看着她问,虽然这个女子让他感觉与众不同,直觉让他想要信任她,但是理智和经验都在驳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治不好包赔!”芊荀回得肯定。
南宫月负手身后,板着脸孔严肃地看着她道:“医者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不是我不信任姑娘,而是……在下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情况可以治愈,如果姑娘只为夸口胡乱下药,导致患者情况更加恶劣的话,却不是‘赔钱’就能解决问题的!”
芊荀一笑道:“公子所虑甚是。如果我真将人治坏了,便以命相抵如何?”
南宫月听得不由心中一震,暗道:“大夫愿意这样说的,可是绝无仅有!一般不论治得好治不好,大夫诊金都是少不了的,更有些医德不好的,治好了是他自己医术好,治坏了只怪病人自己命差。而这位姑娘竟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气魄非凡,或许医术真能超凡脱俗。”此刻不由长身一躬道:
“姑娘,在下南宫月,如果姑娘真能为小侄女治好这伤,在下一定重谢!”
芊荀微微点头,把木箱放下打开,里面放满了各种药瓶和灸针、砭石等物。芊荀取了银针,笑着对展小冰道:“会有一点点疼的,你怕不怕?”
“只要能治得好,一点点疼算得了什么?”展小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镇定。
芊荀给她在几个穴位上下了针,便又分别在几个小药瓶中倒出少许粉末调匀了,让展小冰就着水壶中的水自己服用。
展小冰毫不迟疑,接过来和水咕咕吞了下去。入口后只觉得一阵淡淡辛甜,少顷便感觉身体有几处似乎有血脉在微微蠕动滋长。接着堵在丹田的真气一下顺畅无阻,浑身好不舒服。展小冰不自觉地站起身,在真气的流动下兴致勃发地耍起一套拳来,招招舞得赫赫生风。
南宫月不由看得有些傻眼,怔怔地道:“真的就好了?!”
展小冰耍了十几招停了下来,兴奋地跑过来望着芊荀道:“我真的已经好了!大姐姐,你是神仙么?”
芊荀捏了下她的小鼻子:“怎么叫姐姐,得叫姑姑!”
展小冰笑道:“我以前叫小欢姐姐叫姑姑,她却说要我叫她姐姐啦!”
“是苗姑娘吗?”
“嗯,姑姑怎么也知道呀?”
“苗小欢姑娘,我也认得。”
南宫月喜道:“姑娘认得我师妹?”
芊荀含笑点头。
“还没请教姑娘大名!”
“芊荀!”夜夜中文
“原来你就是芊荀姑娘!……我听尹天成说起过你,他说你的医术不在神医王景之下,我当初还想一位年轻女郎中,在高明也……还以为他所说有些夸大其实,真没想到却真是我见识太少……”南宫月再次抱拳惭愧地道。
芊荀只含笑听着。
“那么……芊荀姑娘,我师妹她被恶人所害,双足足筋被割断,还有我表妹,她早年被蛇毒所伤,毒气滞留在下肢,使得腿筋萎缩腐烂,听说她现在病情恶化已经危及性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姑娘能不能治?”
芊荀道:“如果病到骨髓,精尽元绝,方可说天命所主,不敢违背。听公子所言,二人都还并未至此地步,自然能治!“
“那太好了!太好了!”南宫月激动得拍掌,又深深一躬道:“还请姑娘无论如何随我去一趟京城为她们治疗,姑娘大恩我南宫月以后一定重报!”
芊荀笑道:“我本是游方郎中,既然公子相请,礼当效力。”
南宫月大喜过望,心中不禁想要狂歌欢笑,暗中大呼:“苍天是终于开眼了!终于开眼了!”
南宫月忙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想着礼多人不怪,至少要给个定金表示一下诚意,双手奉上道:“芊荀姑娘,一点薄礼暂且收下,等治好之后定还有重酬!”
芊荀道:“你都倾囊相赠了,怎会还是薄礼!”伸手去接他的钱袋,本想随便取一锭金银作罢。一碰之下,不禁手一下僵住,心中骇然一跳。
“姑娘怎么了?”南宫月察觉到芊荀面色不对。
“哦……没什么……”芊荀接过钱袋取出一锭银子,将剩下的还他,“公子先收着,别的治好之后再付不迟……只是公子,你不久前是否得过什么重病啦?”
“姑娘这也知道?我在年前昏迷了一次,躺了好几日方才苏醒……不过,我听一位道长说,我是被邪物附身所致病。但我现在已经痊愈,完全没有任何不适了!”
芊荀峨眉紧皱,暗道:“他这样的阳刚之躯,不应该能被阴魂附体而成魔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啦?……除非……除非有魔弓的邪力相助,不然不可能如此!难道……魔弓会在他家吗?但也不可能啊,若是长期接触,他身体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好……”
南宫月见她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不安问道:“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不对劲吗?”
芊荀摇摇头道:“没有,公子现在身体正常……我们先去为苗姑娘他们治病吧!”
芊荀这些天本一直在寻找尧三娘,只可惜一直没能查到。遇到的幽冥教教徒,施展法力查看他们记忆,不是些小罗罗根本不知道总坛所在,就是和冷天冥结了血咒根本无法打开记忆。
但是,芊荀还是觉察到,幽冥教总坛应该就在北方一带,刚才巡查路过此处,看到了南宫月,听到他心底的悲愤和哀婉,于心不忍,想要帮他们一把,于是才现身出来找他搭话。
芊荀发现魔弓可能和南宫月有所牵连,究竟是什么联系她还不得而知,只能先去救苗小欢她们,再慢慢细查一下南宫月和他的家人了。
南宫月去村子里花钱马来一匹马,芊荀和展小冰同乘一骑,三人一起朝京城进发。等到了古潭郡,南宫月再不敢大意,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当地天风阁弟子暗中戒备保护,并查探附近幽冥教一切动向。
……
暮色临近,一弯新月已在天边隐约可见,凤府中四下掌起了灯火。
西苑的阁楼上,一个一身淡绿色披风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栏杆旁,昏黄的灯光投映在她本就苍白清瘦的脸上,更显得缺少生气。弯弯长长的柳叶眉细细淡淡,一双本该美丽的大眼睛周围却透着青黑色。她拉了拉搭在大腿上的小皮褥,静静地看着远方。
“小姐……”身后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小姐,药煎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凤紫涵没有回头,只道:“你放下吧!”
声音微弱而沙哑。
“小姐,这是温热的,再放就凉了。”
“小红,我今天不想喝它……”
“小姐……您今天这是怎么了?”丫鬟面露忧色。
“反正也喝不好的……我到是想吃月哥做的烤肉。”凤紫涵牵唇一笑,眼神里满是向往。
“小姐,您哪里能吃得那些啊……”丫鬟皱着眉轻声道。
“嗯,就算不吃,也是活不到几日了。我喝了十几年的清粥和苦药,真是不想再喝了。”凤紫涵淡淡说道。
“小姐……您今日怎么说起这样的丧气话来……表少爷回来一定可以把王神医找来,一定能给您把病治好的。表少爷对你如此情深义重,您可不能轻易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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