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姜利之见公孙琰半晌不语,以为自己惹恼了对方,忙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讨好过来。
公孙琰回以浅笑,并不答话。
“刚刚我说的只是故事里的人啦。故事而已,不要当真!”姜利之忙借了公孙琰自己的话来哄他。心里自行吐槽一番:
真是嘴贱呀!
正如自己没过脑子的那句话,他们都姓公孙,说不准十万年前真是一家呢!——虽然概率很小。
所以,当务之急,当然是哄啦!得罪了师兄,谁还帮自己打怪呀!
“谁说只是故事了。”老婆婆此时偏不依不饶了。“依老身看啦,正是当年公孙政做了亏心事,现在他们整个灵族都得了报应呢!”
姜利之一脸黑线,再不敢搭话。
“听云游的仙人说啊,现在灵族占着的东海仙岛都快沉了!你瞧瞧,多好的报应啊!天道好轮回啊!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好多青蛙,叫得也忒欢了吧!”姜利之眼见着公孙琰的脸越来越黑,忙胡乱找了个话题岔开。
公孙琰蹙眉,仙岛快沉的消息,在这小山村都妇孺皆知啦?那父兄他们干嘛还做出一脸神秘?
不对!
云游仙人?
巫山传说!
该不会是师父那个大嘴巴子?!
某琰只觉胸口闷得慌,与云牙子结的这道师生缘,怕是孽缘吧。
“我们去捉青蛙来烤吧!”姜利之见公孙琰仍是闷闷,连忙提议。
公孙琰一脸黑线,与这师妹之缘——真正孽缘!
那么可爱的小青蛙,放过它不行么?
……
于是山谷里的青蛙家族,迎来了它们种族有史以来,最大的灭族危机……
————
两人正愁找不到铁城寨方位,次日一早,老天便送给他们一位向导。
一位铁城寨的买药少年。
那少年牛饮了一瓢老婆婆给的水,腹痛难忍。姜利之便借机唬他中了自己的奇毒,威胁其带自己到铁城寨方给解药,不然他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面黑如炭,木头木脑,微不足道一粗使伙计,哪里见过这阵势,当即信得真真儿的。
木头少年引着两人,又是行了一天的路,方才远远见着铁城寨寨门。
好一座铁城寨!
姜利之虽然方位感并不大好,但往巫山腹地行进的过程中,虽既有爬坡也有下坎,但她还是非常明显感觉到海拔一直在不断升高,气温也一直不断在降低。
而那凌霄峰更是陡然拔地千仞,直冲云霄。
山脚藤蔓缠绕,绿树成荫;
山腰岩如刀裁,云蒸雾缭;
山顶白雪皑皑,铁城寨的寨门洞然大开!
“不好,敌袭!”
木头少年也顾不得解药了,一路往山脚狂奔而去。跑着跑着,只觉自己脖子一紧,脚便离了地。原来正是公孙琰,一手夹着姜利之,一手扯了木头少年后衣领,御剑向那山顶洞门直飞而去。
少年更是没见过这阵势,惊得越发似块木头,落地之时,便硬戳戳倒了下去。两人只得丢了他,不再理会,径直往寨里去了。
一路行去,也不知这寨子都经历了什么,只见到处趴的都是人,一个能动的活物都没有。
姜利之皱皱鼻子。
这尸横遍野的场景!
这血腥味……
姜利之再皱皱鼻子。
啊啾~
却是一个喷嚏,好冷!
还未进得主殿,只听得一声暴喝:“妖女,今日我们兄弟替天行道,拿命来!”
糟糕,该不会是沈姐姐正在被围攻?
公孙琰忙搂过姜利之,径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掠而去。
两人还未入得殿去,却见一人倒飞出来,径直砸在殿外一丈来高的石狮子上。
石狮被砸断了头,那断头代替来人,咕噜噜滚将开去。
那人一身淡蓝色法衣,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殿内,刀剑相击仍然可闻。
姜利之二人,见这阵势,心下了然。此时此刻,就算殿内的另一方真是沈醉离,大概也不用她二人自作多情去担心了。
“石狮一头,价十金,也计无量宗账上!”
伴着话音,一人缓步走下大殿石阶。飞檐罩下的阴影,缓缓从来人身上蜕去,直至整个人曝在夕阳白雪交相辉映的光明世界里。
来人正是沈醉离!
沈醉离一身戎装,束了马尾。戎装在夕阳的光辉下,璀璨夺目;真正儿不是男人,倒比男人还要飒爽几分。
她左手执刀,右手拖着一人,如拖着一块烂拖把,在石阶之上拖出一条又长又宽的血痕。
被拖那人,原来的淡蓝法衣,现已被污血浸染得肮脏不堪。
再观沈醉离,身上也多处剑伤,只是一开始被她那凌厉气势给震住了,竟没太注意。
沈醉离身后,殿内又跟出几人,正是申屠岩并周安等人。向仁手执笔册,当真在记账。
姜利之:(╯‵□′)╯ノ┻━┻
好家伙!这些个混蛋!
果然丢下自己没管啊!
既然那么急着到寨子里来,倒是帮忙呀!一旁打酱油,肿么一回事!
还有那向仁,记账是肿么一回事?
人家都快赔命了,还要赔钱么?
申屠岩见了姜利之,心下道:
好殿下,果然寻公孙公子去了!
果然把公孙公子寻回来了!
不愧是殿下!
这心声,要是让姜利之听到,估计要吐出一口老血,这屁真是……
一帮人忙要请安,而姜利之为不打断沈醉离,忙示意不急。
那沈醉离满心满眼里,只有敌人、只有战斗,对姜利之的一旁观战,竟丝毫不察。
沈醉离将“烂拖把”,往当先摔出来的人身边一丢。那人方才结了术法,封了断损经脉,勉力起身,见着被丢来之人,痛呼了一声“师弟”,又跪了下去。
那人当胸中了戮魂刀,别说早已没命,怕是连魂魄也已被夺,连转世超生都难了!
“你这妖女,竟敢杀我无量宗人,你就不怕我无量宗复仇,踏平你这土匪窝!”
“怕,好怕!好怕你们来的人太少,老娘杀得不过瘾!”
“贱人!好生狂妄!不过攀上个沈万三,便忘了自己是谁?!想当初,你不过是无涯上人一炉……”
话未毕,沈醉离手起刀落,那人的头颅便跟之前的狮子头一般,咕噜噜滚向远方。
沈醉离红了眼:
那件事,我不提,谁也不准提!
谁提,就让谁永生永世再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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