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槊放下袖子:“我觉着,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
“你知道多少?”丘阙问道。
“我只知道,这个印记与皇族的秘密有关。前不久又得知,这个秘密似乎只属于当今的皇帝。”
她想了想,补充道:“我一直以为它是个胎记,因为从小就有,我妹妹也有,在脚底下。”
“嗯!”丘阙点点头,“我也有。”
“真的?”
姜小槊将信将疑──如果两人有一样的印记的话,真的可能是同族!
她疑惑的眼神,分明就是想求证的意思:“那个,方便看一眼吗?”
丘阙低下头,微微拉下领口的衣衫,露出喉结突起的脖颈,锁骨下方,一个方形的黑框里套个黑色的空心圆。
姜小槊踮着脚,凑近一瞧,果然是诶~伸手搓一搓,真的!
“可是你的记号怎么没有颜色?”她仰起头,刚好对上俯视她的眼和脸。
温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唇上,眼睫忍不住眨两眨。
“丘阙……”
“嗯~”
“丘泾在你身后!”
丘阙从迷离中清醒:“屋里没有第三人!”
“我出现幻觉了!”才怪!撒个谎而已。
气氛有些微妙,尴尬围绕着两人。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你的和苏聘的,都没有颜色,唯有我的变绿了。”姜小槊深吸一口气。
“颜色改变与否,与肉身有密切关系。”他解释道。
这说不通啊!
“苏聘没有肉身,可是你有啊,你咋没颜色呢?”姜小槊说出心中的疑问。
“因为血统!”丘阙走到窗边,“你父母一方是普通的人类。”
“哦!”
同族通婚,那岂不是近亲结婚?
仿佛看出她心之所想,丘阙走过来:“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我们族人很多分支,为了避免血缘太近,所以分支之间才联姻。”
“真是个奇怪的种族!”姜小槊自言自语道。
“冥族!”
“冥界的冥?”
丘阙点点头!
一种可能性在她的脑海里闪过:难道是一个拥有特异功能的民族?
“我们的祖先,原本就可以在阴界行走?”
“聪明!”
欧买嘎!信息量真大!
姜小槊挠着小脑袋,里面有无数个问题蹦出来,杂乱无章千头万绪。
丘阙不忍心见她难受的样子,决定中断谈话:“今天就说到这里。”
“啊!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呢,你等等……”
没等她说完,丘阙广袖一拂,她只觉得脑袋异常沉重。
“你……”不好,中招了!随之软倒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丘阙把姜小槊抱进她自己房间的时候,正好苏聘缩头缩脑地从隔壁伸出头来。
“呵呵~”她眯眼一笑,笑容之下意味深长:“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随后立即缩回去,关上门。
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晌午。
姜小槊坐在床上,愣是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昨天的点点滴滴。
人在放松的一觉之后,显得没有那么焦躁了。
起床洗漱,吃了个饱——灶膛还是温热的,锅里热着米粥、窝窝头和小菜。
她一边吃,一边想着今天该干的事。
吃完饭,稍作准备,留下肉身,一个人溜去皇宫——她想一探那个传说中的“秘密。”
这个时候,早朝已过,皇帝已经不在前殿。
姜小槊踏行在红色琉璃瓦上方,朝中间的大殿掠去。
隐隐觉得,那个殿有些些的不同,还没想明白,突然,一枚玉珏自殿脊处飞射而来。
意料之外的袭击迫得人手忙脚乱,她刚要腾起的身体急速往下翻转,慌乱之中脚下不稳,顺着琉璃瓦往下滑。
余光中,对面一个人影似展翅的鹏鸟,疾掠过来——靠,这里还有这样的人!
姜小槊趁机溜下屋顶,往人多的殿内跑去,反正隐了身也没人看到她,倒是给后面追她的人制造了些难度。
弯弯拐拐的乱转一通,她躲到一处圆柱边的房梁上,透过缝隙往下看。
来者是一个短装男子,身材矮小,鹰眼酒糟鼻,全身除了脸都是黑的——他犀利地扫视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和殿内的犄角旮旯。
这个人的装束看着怎么那么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是——莫尔!之前见他,一模一样的打扮。
几乎可以确定,皇帝老儿就在刚刚的大殿里,这些人潜伏在那里,想必是影子之类的守护者。
这些人,能够一眼看到并攻击她,说明这些人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对付她这类人的。
果然,秘密就在这里!
姜小槊轻轻地翻身上房——溜了,傻子才硬碰硬呢,她不过是来探一探的。
刚刚翻上去,几步之外的屋顶上,站着另外一位黑衣人,那人正好发现鬼鬼祟祟的她。
“草!”撒丫子跑!也不知道朝的那个方向。
她在前面狂奔,身后和右边的房梁上,两个黑点紧跟着甩都甩不了。
“嗖嗖!”不时射来一枚枚玉珏,让前头的人左右见拙,一个不留神,肩膀被洞穿一个洞。
皇宫真他娘的大!
乱冲乱突中,姜小槊来到一处院子,院里人不多,亭廊相连,水榭倒映。
水,是她最喜欢的。
她像一片纸一样,滑入水池中,几个划动,便游到一片破败的荷叶之下。
这时,走廊里出现两个人影,前面一个碧色衣衫的丫鬟,后面一个杨柳扶风、眉目如画——赵婳!
她来这里干什么?
正想着,两个黑衣人追至。
姜小槊一缩头,没入水中,不见踪影。
黑衣人一左一右,警惕的沿着走廊搜索查看,其中一个向姜小槊这边开过来。
她调整角度,极其缓慢的靠过去。
见走廊房檐俱无人影,离她最近的黑衣人把目光投向水榭之中。
水池里荷叶的断杆残叶,或铺或站,映得水质浑浊腐败,几尾游鱼穿梭期间,甚是欢快。
什么都没看见,就在他移开眼的刹那。
水面暴起一张脸,一截鞭,扑向水边的黑衣人。
呼吸一瞬间,鞭子勒住对方脖子就把他往水里拽。身后的黑衣人见势不妙,甩射两枚玉珏,直取姜小槊的后背。
她早有防备,一个飞身,骑到黑衣人的背上,骨鞭做缰绳,借力旋转堪堪躲过两枚攻击。
双脚飞起,在廊柱上一登,把黑衣人和自己扑如水中。
巨大的水花飞溅,走廊上,柱子上洒下湿淋淋的一片。
水下是何等自由,姜小槊手里的骨鞭收紧,黑衣人仰躺在水面上,她重叠在其背后,死死地勒住其脖子。
任其猛烈挣扎,水花激溅,岸上的黑衣人几个起落,急奔至水边,想要施救,无奈姜小槊被魁梧的身躯挡里个严严实实。
无从下手!
整个水池激烈晃荡,腐败的荷叶和淤泥被搅起,水面浑浊不堪。
眼睁睁地,黑衣人眼白翻上来,断了气。
岸上的人仿似当头一棒,怔立无措。
姜小槊心理也不好受,在心里说了一万个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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