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入英国公府,一片祥和,其乐融融。
该有的礼仪都有礼部尚书亲自主持。
人家要是不知道,还真的以为是皇家大婚呢。
众官员见韦宝将皇帝赏赐的上千两黄金全部拿出来,都赞叹韦大人好气魄,大手笔。
张维贤笑呵呵的收了,对韦宝笑道:“小宝,老夫就一个女儿,你给一千两黄金作为聘礼,我当给你们一万两黄金作为嫁妆。”
众人哟的一声轰然,没有想到英国公的手笔更是大的吓人。
韦宝也被吓了一跳,暗忖你这不是在跟我较劲吧?
我给你们家一千两黄金,已经远远超出大明王族成亲的正常规格了,就是不想太过炫耀,你现在弄个一万两黄金的嫁妆出来?这是要闹哪样?
不过,韦宝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能道:“谢谢岳丈大人。”
众人说说谈谈,中规中矩,过了一个时辰,便是吃饭。
然后又玩到了半下午,才纷纷告辞。
韦宝暗忖这生活节奏还真够慢的,要是什么都不想,跟这帮人一样整日优哉游哉,抱着个高官厚禄过一辈子,实在是寻常老百姓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小宝,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事情,以后都要坦白的对我说,明白吗?”张维贤对韦宝道。
韦宝不明白张维贤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岳丈大人指的是什么?”
“你不要多心,不是让你什么都向我禀报,而是有重大的,你自己觉得是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最好先对我说一声,得让我们英国公府有所准备,否则外人都知道了,我们英国公府反而不知道,将会十分被动。”张维贤道。
韦宝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这是当然,不过我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是想借装备,派人到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改革税制,裁撤军队,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不要多心,我就这么一说。你有什么事情不好办就找之极帮你办吧,他自幼便在京城长大,人脉上比较熟络。”张维贤微微一笑,觉得韦宝对他英国公府还是有些抵触情绪,所以也不便与韦宝深谈。
在张维贤看来,两家互相知道一些秘密更能拉近彼此感情,现在韦宝马上要成为自己的女婿,的确是将韦宝当成了一家人。
“好的,多谢岳丈大人。”韦宝赶紧抱拳道。
张维贤将韦宝的手按下去,“你啊,都一家人了,你就是礼数太周到,在自己家里不必如此。”
张之极也对韦宝说几句话。
韦宝和张之极的关系变化的很快,前两天还是刚刚结交的义兄弟关系,现在又一下子变成了大舅哥和妹夫的关系了。
“小宝,三日后便成亲,会不会太急了一点,这个日子已经定死了吗?”张之极没话找话说。
“定死了,这是最近的黄道吉日,我急着去天津卫办事,不敢多耽搁。”韦宝道。
“好,等会让你们的人把送请柬的名单给我一份,咱们两家肯定有很多重复的,我斟酌一下。还有,你那边有什么得罪的人,不能请的人吗?”张之极问道。
韦宝笑道:“没有,我认识的人肯定不如国公府多,不过,我们也发出去了上万份请柬了,该请的应该都没有落下吧。我办文字清查是得罪了一些人,但那都是公事公办,我私底下可谁也没有得罪过。”
张之极点点头,“好,我有数了。你这搞的太赶了,我们家在南直隶还有好多亲朋好友呢,让人家三日之内赶到非常困难。不光是北直隶,可以黄河两岸和长江两岸,遍布整个大明,都有我国公府的故旧好友。”
“我的影响力主要在北直隶,蓟辽和辽西辽东,三日是赶了点,勉强可以办到,你们国公府就不必这么匆忙了。”韦宝道:“我建议国公府的喜宴推辞一个月,等我解决了山东、登莱、河间府和沧州府的事情,班师回京城的时候,再办。”
“你有把握一个月之内解决这么大的事情吗?这么大的范围,这么多请柬,一旦送出去了,日期是绝对不能更改的。”张之极道。
张维贤一直没有作声,也看向韦宝。
韦宝自信道:“一个月绰绰有余!难点不在解决的了解决不了,解决肯定没有问题,关键要看解决的怎么样!我准备一锅端,就怕锅没有端好,洒出来一些到地上。”
张之极没有太听懂韦宝的意思。
张维贤是听懂到了,倒吸一口冷气,制止了张之极想说的话,“之极,听你妹夫的吧。”
“是,爹爹,那我们家的请柬,我选个下个月中旬的黄道吉日吧?”张之极道。
“可以。”张维贤点头,问韦宝:“小宝,你意下如何。”
“甚好!办完岳丈大人家这边的喜酒,我顺势前往辽东!”韦宝笑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就借着国公府的威势和美圆的运势,连着把山东和辽东的两件大事都给他办了!”
张维贤意味深长的对韦宝道:“小宝,你办事卖力是好的,我知道你一心为朝廷,但是你要提防魏忠贤啊,他许诺过你什么,你都不能全信,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吗?”
韦宝笑道:“岳丈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您是不是指的是他之前答应让我办好山东和辽东的两件事,就把海防总督这个官职给我这件事?”
“不错,若是朝廷真的动议让你一个才刚刚入仕不满一年的人,而且才十五岁的人就任海防总督这么重要的职衔,肯定会闹的天下官员争相反对!到时候,魏忠贤他就可以顺势说阻力太大,先把你调回京城,就算给你升任个什么三品官先安抚你,那也一定是虚职,实际上就把你之前的功劳都抹去了。”张维贤老谋深算的分析道。
韦宝钦佩的点点头,暗忖到底姜是老的辣,不管张维贤有没有多少才干,世家的国公爷就是不一样,二百年的官场沉淀不是开玩笑的,分析的十分到位,“这个事情我也想过了,多半如岳丈大人所言。不过,岳丈大人但请放心!我手里碰过的衙门,就算我人不在,谁也抢不走,敢抢我的位置,我让他死无全尸!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是这样,海防总督衙门也将是这样!更何况,海防总督衙门还领着五万大军呢!我预计在明年开春之前能解决辽东问题,有半年的功夫,山东的五万大军将尽皆为我所控制!到时候魏忠贤若是给脸不要脸,我连他一道办了!”
张之极和张维贤闻言大惊!没有想到韦宝的胆子这么肥。
张维贤起先以为韦宝是刚才喝多了,现在说的是醉话,大话,但是看韦宝眼神清澈,并没有醉意,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心话。
韦宝微微一笑,“刚才岳丈大人不是让我有什么秘密一定要先知会国公府一声吗?这就是我的真心想法,我这个人最大的秘密就是绝对不能吃亏,今天吃的亏,明天必然百倍找补回来!”
张维贤点了点头,“你不能行事莽撞啊,魏忠贤如今的实力可不小,连我也不敢轻易招惹他,更何况他手里有陛下,陛下几乎在大事上都听魏忠贤的。”
“我自然不会轻易招惹他。”韦宝笑道:“现在我们先按照他的步子走,等到了明年开春,天启六年一到,我就得强势点了,我让魏忠贤想往海防总督衙门派总督也不敢派!就算不给我升任海防总督,至少也要保持我这个海防总督衙门参政主导一切政务。”
“好,你有这个信心,爹很欣慰。”张维贤笑道:“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不反大明,爹都支持你!”
韦宝一汗,你这都自称爹了啊?
韦宝与张家父子又闲聊了一小会,这才告辞离开国公府。
本来以为会因为之前自己想同时娶三个女人的事情有些尴尬,却完全没有,这让韦宝觉得挺高兴的。
张之极亲自送韦宝出府门,然后回转回来问张维贤:“爹,刚才韦宝说对山东军准备一锅端,就怕锅没有端好,洒出来一些到地上。”
“你连这都听不明白吗?这韦宝胆大包天,估计是准备把山东军全数杀完了。”张维贤叹口气道。
张之极不由大惊失色,“全数杀完?他就凭一万人把十几万人全数杀完?先不说他胆大包天,就说一万人怎么可能杀的动十几万人?”
“看他的样子倒是极有把握!他若是有这种本事,去辽东说不定真的能立下大功!”张维贤一脸凝重,现在他也弄不清楚找了个韦宝这样的女婿,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爹,若是韦宝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简直赶上一方诸侯了,会不会被皇帝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可别连累我们国公府吧、他韦宝在外面蹦跶没事,我们一家人可都在京师呢。”张之极对父亲道。
“不然怎么办?搬离京城吗?我们国公府世世代代都住在京师,贸然搬到乡下去的话,别人会怎么样想?而且,不管韦宝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定要与皇家站在一起的!”张维贤果断道:“这你也要记住啰,如果韦宝敢反皇帝,我们与他势不两立!”
“是,爹,我都记下了。”张之极略带忧心的答道。
韦宝刚回到府邸,林文彪又向韦宝汇报了一件好事。
晋商里面出了叛徒,乔东升的一家大商号掌柜暗中做了天地会的内应,被天地会统计署给策反了。
那个大掌柜透露,这次的北直隶、山东和河南各地统一搞的粮食囤积居奇,是晋商在背后牵头。
韦宝点头道:“也只有晋商有这样的实力搞这么大的动作了!准确的说,也只有乔家有个这个实力。”
“这个乔家的大掌柜说,他们所有囤积的粮食,都藏在黄河渡口,离山东军的东营水师大营近在咫尺的地方。这对咱们来说不好办啊,等于是山东军直接将这么大量的粮食保护起来了!负责这件事的是被咱们在通州杀了的黑道老大杜山岭的弟弟杜一刀,这个杜一刀的势力很大,黑道遍布天津卫、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等地,又因为他哥哥的死,与我们天地会是死仇!他们官匪商三家一起勾结,事情非常难办,似乎只有武力一条路。”林文彪汇报道。
“我早料到只能用武力解决,不然折腾这么多事情做什么?你这几天要查实这个情报是否准确!”韦宝道。
“已经基本查实,情报十分准确,我们之前就已经查到个大概,这回策反了乔家的大掌柜,只是更加坐实情报。”林文彪道。
“那好,立刻让陆军部的人草拟出攻打东营水师大营和登莱大营的详细作战计划!既然是要打,非打不可,那就务必一战而全歼山东大军!不要让他们逃走,分散的到处都是,成为流寇就麻烦了。”韦宝道。
林文彪已经,山东十多万兵马,都杀了?仅凭一万大军?
“总裁,我们能赢是有把握的,但是要想仅凭一万大军全歼对方,这很难吧?我原本以为总裁只是要打服了对方,打怕了对方,逼迫他们就范就可以了。”林文彪道。
“你们不要随便揣摩我的心思。”韦宝皱了皱眉头,“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什么是世袭的军户?家家户户都是挨着的!你杀了一个人,就等于杀了一家,杀了一族人!要想避免后续麻烦,只能心狠手辣斩草除根。”
林文彪点了点头,“可这样的话,事情闹的太大,朝廷会怪罪,各省的大明驻军都会乘机发难的吧?到时候如果朝廷顶不住压力,会不会迁怒于总裁、”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韦宝不耐烦道:“你们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
“是,总裁。”林文彪不敢多啰嗦,赶紧下去了。
韦宝不怕朝廷防备他,不怕魏忠贤和皇帝防备他。
事实上,就算他不展示强大实力,现在也同样一堆人防备他。
如果展示了强大的实力,韦宝觉得说不定反而会更加安全,因为,迟早都是要展示实力的嘛!
更何况,一旦拿稳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京城的门户就掌握在自己手里,谁敢反对自己,有本事到北直隶来打一场,老子会怕你们写奏本吗?
韦宝现在的确最不怕的就是写奏本告状,因为他手里直接控制的官员至少过万,京官被韦宝控制了一大半了。
况且,韦宝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那个官员是被告状告下来的。
不管何种斗争,斗争的最终本质都是实力,韦宝相信,走好了天启五年的下半年,他的实力不说无法撼动,反正自保是绰绰有余了。
以前韦宝还动不动就会想着有事就逃回韦家庄,躲回辽南,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韦家庄、辽南和朝鲜的两个道,现在对于天地会来说,就是后方基地的作用,不再是避难所。
只要今年下半年走的好,走得稳,韦宝相信在基地之外,一样能开辟出势力范围,光是凭着自己手上的势力范围,也能让他在大明朝廷轻而易举的立足。
又过一日,正当韦宝一方与国公府一方为了准备婚事忙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吴襄、吴三凤、吴三桂、吴雪霞的娘吴祖氏、韦宝的父母,都被接到京师来了。
他们来的很快,天地会的人一开始报信是说韦宝要一次性迎娶三个女人,这虽然让吴家很光火,觉得很委屈,但是想到其中有国公府的小姐,如果国公府都能接受这种事,那吴家更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为了女儿的婚事,所以一接到信息就赶过来了。
韦宝的父母也同样,他们虽然在韦家庄,但是消息很灵通,可以从范晓琳那里不断了解到韦宝在京城这边的动态。
儿子考上了进士,儿子金榜题名成了探花郎,儿子受封了官职,翰林院侍读学士、内阁中书舍人掌制、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一个官位比一个官位吓人,反正知道儿子在京城混的很好。
现在接到的这个消息更吓人,儿子居然要迎娶国公爷的女儿?国公爷是什么人物?近乎等同于王爷了,那还得了?
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肯定要第一时间赶来。
所以吴家人和韦宝的父母是同时到的。
本来韦宝想过再派人去传信阻止吴家人进京,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因为路途太近,再派人去,可能人家要不已经准备上路,甚至已经上路,反正都已经知道了消息,什么都晚了。
而且吴三辅承诺一定能安抚好父母。
并且,于情于理,韦宝大婚都不可能不让吴家知道。
韦宝是不担心吴家敢跟国公府闹,也不怕吴家与自己闹,但是出于理亏的心理,韦宝最怕的是吴襄因此与自己闹翻,直接把吴雪霞带走。
“总裁,我爹娘已经到了。”吴雪霞也很紧张,虽然一直和吴三辅劝慰韦宝说没事,但是当她爹娘真的来了,她又开始紧张了,她也知道这种事没有那么容易说通的。
吴家可不是小门小户,说是辽西的土皇帝都可以,怎么能忍受女儿给人做小妾?
“这么快就到了、三辅大哥呢?”韦宝惊了一下,急忙问道。
“我哥还在睡觉,派人去叫他了。”吴雪霞焦急道。
“别慌别慌,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来。”韦宝镇定了一下情绪道:‘走,来了就要迎接,先出迎。’
吴雪霞嗯了一声,见韦宝不是很慌张,她也有了一点底气。
吴雪霞与韦宝想的一样,别的都不怕,就怕父母将自己从韦宝身边带走,从此不让她与韦宝见面,更有可能这趟把她带回辽西,就安排她与祖可法成亲!
反正吴雪霞已经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跟父母走,这辈子就这样跟随韦宝了。
等韦宝与吴雪霞到了府门口,吴三辅也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吴三辅一得到消息就跑过来了。
“没事,别慌,雪霞,按照之前说好的,你对应爹,我对应娘。”吴三辅道。这是他们两个人之前的分工,因为吴襄平时最疼女儿,而吴祖氏对吴三辅也不错,不说百依百顺,反正也是挺宠爱的。
吴襄等人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
韦达康见韦宝的府邸张灯结彩,不由对吴襄笑道:“亲家公,他们这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啊?不知道合格府邸够不够大?等明天辽西辽东那么多老爷官爷家的人都过来,光是咱们辽西辽东至少有上千客人。”
吴襄淡淡笑了一下,没有接韦达康的话,而是看着韦府的鎏金门匾,一看之下,吴襄暗暗一惊,原来那门匾居然是天启皇帝亲自手书赐字,大大的韦府两个字刚劲有力,旁边是皇帝的落款。
天启皇帝朱由校不给旁人赐字,但似乎特别喜欢给韦宝赐字。
光韦家庄、辽南镇守使府、天地商号、韦家庄港、海商会馆、海防钱庄。天地会钱庄,还有现在这个眼前的韦府,都是出自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手笔。
很多牌匾都不是韦宝向朱由校讨要皇帝赐字的,而是朱由校与韦宝聊天的时候谈起来之后,便非要亲自为韦宝赐字不可。
朱由校是个没有朋友的人,有了韦宝这么个朋友之后,便恨不得对韦宝掏心掏肺。
吴襄看着韦府的牌匾道:“御赐的牌匾,好大的手笔,不知道京城是不是有很多陛下的亲笔赐字?”
韦宝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门口,亲自解答道:“除了给我,陛下没有给任何人赐过字,陛下的荣宠时刻令小宝惶恐。吴伯父、吴伯母,吴兄,三桂,你们都来了。”
韦宝为了彰显对吴家的看重,先没有与父母见礼,而是先招呼吴家诸人。
吴襄看韦宝大半年不见,已经与自己一般高了,更加玉树临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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