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照我堂》第十八章 太子与辽阳王对弈 向岳父表明心意

    明玉房内====
    佑堂刚喝完药,佑元和谢迁进屋向佑堂汇报情报。
    谢迁垂首:“殿下,属下查知,瓦剌的也先,仇鸾曾与之私相授受,利用大同防务总兵职位之便,出卖明军军情,从中渔利。而仇鸾的职位是从西厂司礼监汪直那里买来的。后来瓦剌与鞑靼内斗,内阁首辅万安上书力荐陛下派兵支援瓦剌。”
    佑堂咬牙,握拳用力一捶香案。
    这一锤震到了伤口,一阵后背剧痛。
    明玉心疼得扶了扶佑堂的肩膀。
    佑堂:“难怪我大明屡次与瓦剌交战,却接连失利,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瓦剌与鞑靼交战,万安总是帮衬瓦剌也先,看来,万安、汪直和也先是蛇鼠一窝,来暗杀我的人也是他们几路人马,可惜我们手上没有铁板钉钉的证据。”
    正说着,张来瞻很威严地拿着棋盘来到了房间。
    张来瞻:“殿下,老夫有话对您说,其他人若无事禀告就请先离开吧。”
    明玉不愿意走:“爹爹,有什么话我不能在这里听吗?”
    张来瞻:“玉儿,不得无礼,去你母亲那里。”
    三人退出房间。
    这三个人都没离开,在房间外墙角处蹲着偷听他二人的对话。
    张来瞻:“老夫素爱下棋,不知殿下可愿意陪老夫下一盘。”
    佑堂起身拱手施礼道:“晚生不才,略懂一二,怕入不了将军的眼。”
    张来瞻:“殿下谦虚了。”
    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相上下,杀得难解难分。
    张来瞻:“殿下,这一步棋落地,这一片棋就废了。”
    佑堂:“总是想着出路,很容易困在其中,应当放手一搏才是。”
    佑堂凝神子落。
    张来瞻神色凝重的看着棋盘,眉头微皱,片刻后他嘴角上扬,手起落子,“殿下,你输了。”
    佑堂眼神里闪烁着精芒和自信:“将军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下一步棋不会反败为胜?”
    张来瞻:“请!”
    佑堂举子,子落,如剑出鞘。
    张来瞻:“妙啊!好棋!”
    佑堂:“承让了”
    张来瞻:“此棋局,老夫已思索了很久,不得其解。殿下,一招向死而生,破了这棋局呀,妙哉!”
    佑堂:“将军过奖了,只不过当局者迷罢了。”
    张来瞻:“一步棋,抵过千言万语。殿下确实天赋异禀,名不虚传啊!”
    佑堂:“将军谦虚了,晚生只是不怕输,心中有个‘敢’字而已。”
    张来瞻:“早就听闻太子古北口一战威震天下,大同之战不仅妙计横生,还营救百姓孩童。
    殿下胸有悬镜,八面莹澈,末将今日总算见识。”
    佑堂:“张将军戍守边关,蛰伏多年,仍不改当年心志,令孤十分敬佩。”
    张来瞻:“昔日在朝中与殿下有几面之缘,知殿下心中秉正。如今殿下平贼乱立奇功,是我大明的功臣。离开瓦剌,进入我关内,怎还会有人追杀?想必殿下心中早已有答案。”
    佑堂:“将军看得透彻。”
    张来瞻:“如今这朝局如这盘棋局,错综复杂,老夫担心当局者迷,所以不想困入其中。
    既然殿下此次追杀后入我张府,恕老夫直言,眼下朝局混乱,老夫不想与万安汪直之类同流合污,朝中之事只能退避三舍。
    也不想站队太子一党派系,还请殿下原谅。”
    佑堂:“时下朝局混乱,若朝中众臣皆明哲保身,退居其后,那朝中岂不更由奸佞横行,肆无忌惮呢。
    其实,现下朝中亦有诸多臣子,表面上与万安一党,界限并不分明,却也不过是在虚与委蛇之后,为自己争得一席立足之地,唯有此,才能让自己施展抱负,向陛下进言献策,也唯有此,才能在这浊局中保下一股为国为民的清流啊。”
    张来瞻:“末将狭隘了,殿下一席话,让末将茅塞顿开,末将会留任军中,多上朝参政,尽军将之责,竭尽所能为国效力。
    可殿下深陷皇室泥潭,不能抽身,前朝后宫居心叵测之人不拿到殿下的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佑堂:“如今奸臣挡道,太子废立不过是圣上一句话而已。皇室的亲情,何其凉薄。有时甚至抵不过外戚强臣的一句挑唆,孤若没有一点自保能力,早就被人刮得肉都不剩了。
    孤正在想办法召集朝中反对万安的清流官员,想联合他们一起对抗万安,只要除掉了前朝万安汪直一党,后宫的势力便会瓦解过半。”
    张来瞻:“江山代有才人出,殿下做事如此周全稳妥,出乎我的意料。”
    佑堂:“将军过奖了,我身上背负着天下最高的希冀,却也是天下最重的重担。”
    张来瞻:“战斗力弱的时候要先发制人,我大明拥有殿下这样的储君,实乃福佑和吉兆啊!
    老夫能与殿下有此番对话,感到光荣,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殿下个人的魅力。”
    在灯火璀璨下,张来瞻一脸沧桑,根根银发已满是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道道寒霜。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他的神态刚毅自然,沉稳平静,表现出身经百战,临危不惧的大将风度和运筹帷幄。
    年轻挺拔的佑堂格外地显眼炫目。脸上甚至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依旧是清俊雅致带着几分清傲的样子,却又似乎多了一丝世故沉着。
    张来瞻继续说道:“好,说完国事,再来说说家事。我看殿下与我家玉儿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
    她一个女儿家,不辞艰难,不惧凶险,颠沛流离地随你去了瓦剌。
    我的女儿我清楚,我能看出她对殿下有情。
    我给她取名明玉,不光是把她当宝贝,更是让她耀眼发光。
    可这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家的后院,以她直爽和坦荡的性格,岂是能待的地方。
    皇室最是无情和龌龊,我不能把我宝贵的明玉给你这样的家室。
    玉儿我会严加管教,不会让她再叨扰殿下。也请殿下拒她于千里之外,不要让她有任何念想。”
    话音刚落地,只见明玉闯了进来:“爹爹,您怎么可以这样。是我一厢情愿喜欢殿下的,与他无关。
    我此生非殿下不嫁。皇室多险恶,与我何干?我此生只中意殿下一人,否则我终生不嫁!”
    “放肆!”‘啪!’一耳光扇到明玉的脸上,明玉捂脸,泪珠啪嗒啪嗒地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
    佑堂一震,深看了明玉一眼,心中隐疼,似想安慰,但看看张来瞻,终将什么都没做。
    张来瞻:“你是什么身份,殿下怎能是你宵想之人。
    圣上早就有旨意,要把内阁首辅万安之女万锦绣许配给殿下。
    他又怎会对你有意?你自己也不掂量掂量。”
    明玉:“那又怎样?我早就立誓:我要嫁的是我所爱之人,是让我一眼定终生,第一眼能让我心弦颤动,如受牵制,不能拒绝之人。
    如今女儿已经找到了良人,此生得不到殿下真心,我绝不将就。”
    张来瞻:“即使殿下接受你,后宫岂是好女子能存活的地方。他日殿下必是妃嫔成群,以你的性子岂能受得了?”
    明玉:“那又怎样?比起他身边的莺莺雀雀,我更在意他的安危和周全。”
    张来瞻:“你喜欢他,不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更是皇室和我们家族结下姻缘的重要事情。
    他现在自己都身陷暗杀刺杀的旋涡之中,别说保全你了。”
    明玉:“那又怎样?比起这个人的使命和危险,我更害怕和他分离。
    他护天下苍生,护江山社稷,护身边所有人,却没有人来护他,玉儿想来护殿下周全,做殿下成就大业的女人。”
    ‘啪’张来瞻又一响亮耳光,“大胆!竟敢口出狂言!”
    “把大小姐押回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来!”张来瞻气愤得下令。
    明玉被下人押解走。
    门外挤满了人,大家都是闻吵闹之声而来。
    佑堂终于按捺不住,起身走到张来瞻身边:“将军,息怒。明玉没有错,只是孤配不上令爱。
    皇室最是无情,身为皇室中人,要么为了江山主动放弃爱情,要么是因为争斗被迫放手爱情,总之有心的人就会输。
    我身为皇家子嗣,对朝野天下自然是有所求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明玉卷入这个连我都嫌弃的后宫。
    我和将军的心意一样,想藏一枚明玉陪我在这山水间,怎会忍心她被伤害和玷污。
    我会远远地看着她,绝不再有任何瓜葛。
    这些话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但今天我把它告诉您,将军可知它的分量。”
    烛光之下,这世间两个对明玉最重要的男人相视而立,心意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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