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珺姑娘,谢谢你这首《越人歌》。
心悦君兮君不知,恐怕最是愁肠寸断,又最是期待深远。
在下告辞。”
慕容清衣袖一拂,爽朗一笑,推门离开。
珺珺望着他的背影,回想着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禁觉得心下一动。
这个公子,真是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公子!公子可否告知姓名?”珺珺赶紧问道。
“在下穆云清。”
“穆云清。”
珺珺在心中反复思量重复着这个名字,慕容清却已走远。
穆云清,穆公子,我们何时还能再见?珺珺回味着这个名字,又从怀中掏出那块巫山美玉,不禁心中一暖,嘴角浮起微笑。
从那天以后,珺珺每天都在等候这个神秘的穆公子。
作为升平头牌,她自然不缺银两,早已派人四处打听,关于这个穆公子的一切,却是徒劳。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数月过去。
天离国的春天总是匆匆,就如同那些来不及告白的感情,总是萌发得猝不及防,又消逝得毫无征兆。
夏天到了,令阳城的人们也乐于享受这个美好的季节。
一个乞丐出现在令阳城中,他浑身脏污,神志不清。
只要有人靠近,他就疯狂地咒骂,甚至比划出舞动剑的样子,口出念念有词,杀死你们,杀死你们,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众人见到如此的疯子,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到。
这一日,沈文旻正从皇宫中伴读回来。
骑马在街上路过,一不小心差点撞上一个人,那人疯狂地向他扑来,差点让他的马受惊。
沈文旻正欲发作,一看到那人的脸,却差点跌下马来。
“你是...大哥!”
虽然此人浑身脏污,衣不蔽体,但是亲兄弟间的联系毕竟不同于常人,沈文旻感觉到此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在北境草原失踪的大哥沈文阙。
他赶紧跳下马来,拉住那个疯子。
任凭他对自己拳打脚踢,一边唤着他的名字,一边强行用衣袖擦拭他的脸。
“沈文阙!”这一声让那疯子安静下来。
沈文旻擦擦他的脸,一下子认出那英武的轮廓,不是沈文阙还能是谁。
“大哥!”沈文旻惊喜地呼叫一声,恨不得当众拥抱他。
沈文旻将沈文阙带回了沈文王府。
阖府上下听说沈文阙还活着,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花百英听说这个消息,不顾近日里自己偏头疼发作,硬是让秋棠扶自己起来,一定要第一时间见到儿子。
她一见到沈文阙就认出他来,一把抱过他就开始痛苦,一声一声儿啊苦啊地哭着,弄得周围一帮姨娘丫鬟也跟着抹眼泪。
也是因为这是亲儿子,花百英完全不嫌弃沈文阙浑身脏污。
静和公主听见沈文阙回来,也是欣喜若狂,跑出来就要见他。
只是此时,沈文阙已经被丫鬟们服侍着更衣沐浴去了。
许久之后,沈文阙走出房门,之前那个人见人厌的乞丐,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虽然此时精神依然恍惚,却已经比沈文旻见到他时恢复了很多。
静和公主开心地看着沈文阙,甜甜地叫了声。
“夫君。”
沈文阙回过头来,看见向着他微笑的静和公主。
恍惚中,他将静和公主看成了沈文珍珠,她在等他,他知道的。
他终于回来了。
沈文阙露出孩子般欣喜的笑容,向着静和公主就跑过去,一把将她搂住。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走了!”静和公主在沈文阙怀里,也是既惊喜也心疼。
原来夫君是真心喜欢自己的,那之前那些传言,定是有人故意使坏,就随它去吧。
她又很是心疼沈文阙,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终于回到她身边,天知道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夫君,不要怕,我会让你恢复的。”
静和公主默默想着,至少他回来了,她有的是时间来治好他。
沈文阙被沈文旻带回王府的那一天,沈文珍珠突然临盆。
本来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阵痛突然发作,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
芙蓉染负责照顾她起居的丫鬟立马通知了掌店,掌店赶紧找人请稳婆,并通知沈怜和沈文旻。
沈文珍珠在产房中痛苦哀嚎,她这一胎似乎格外凶险。
沈怜和沈文旻赶到时,稳婆已经在为沈文珍珠接生,两人只能守候在外,焦急地等待着。
只听见沈文珍珠那一声接一声的哀嚎,两个时辰很快过去,却丝毫没听见孩子的哭声,丫鬟们进进出出,一盆盆鲜红的血水往外端着。
沈文旻眉头紧皱,慌乱地来回踱步。
珍珠依然在哀嚎,稳婆也不见出来,似乎情况很是严重。
沈文旻在屋外大喊道。
“姐姐,姐姐,阙哥哥回来了,阙哥哥没有死,你一定要挺住,挺住!”
沈文旻一声声地呼唤着,沈文珍珠在产房内痛苦挣扎几欲死去,听见沈文旻说阙哥哥还活着,不禁内心里又受到一阵鼓舞,虽然此时痛不欲生,但是她咬着牙继续坚持下来。
听见沈文旻那一声声阙哥哥还活着,沈怜不禁叹息。
她与沈文阙几乎没什么交道,却是也听说了他与沈文珍珠的私情。
作为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这种不伦恋对于沈怜来说,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是两人的故事依然让她感觉到动容和叹息。
沈文珍珠一声声地哀嚎,却只让人感觉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力气都快要用尽。
沈怜于心不忍,戴上面巾净手后,便走进产房。
她仔细观察了沈文珍珠的情况,发现宫口始终开得太浅,任凭稳婆怎么努力和鼓劲,也一直不见进展。
她再细细一看,似乎胎位也有些不正,这就难怪沈怜会如此痛苦,饱受折磨。
这要放在现代,觉得是疑难病症高危产妇,医院直接就会选择剖腹产,但是在古代却是无法做此种手术,只能看产妇的造化。
沈文珍珠此时脸色无比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床单上、她的衣服上以及稳婆的双手上,满是血污的痕迹。
虽然她的脸庞因为极端的痛苦而扭曲,却几乎力竭,整个人渐渐消沉下来。
沈怜知道,沈文珍珠已经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如果不立即采取措施,恐怕再难回天。
她赶紧叫住稳婆,一边给沈文珍珠服下一粒丸药助她保存体力,一边让人去找剪刀和鼓风机来。
稳婆刚想询问,就有下人阻止道,只说这是芙蓉染的二掌柜,精通医术,稳婆也没有多言。
沈怜就着火光,将取来的剪刀彻底消毒。
先帮助沈文珍珠进行按摩,让她的身体得到放松,并且尽力调整胎位,再快速地为她做了侧切。
她一边让稳婆握住珍珠的手,为她鼓劲擦汗,避免她晕过去,一边取出鼓风机,命几个丫鬟进行操作,利用鼓风机的吸力来将胎儿取出。
这是沈怜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古代缺医少药,只能盼望老天垂怜了。
沈文珍珠逐渐变得意识不清,她喃喃地呼唤着,阙哥哥,阙哥哥,等等我,等等我,不要离开我,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剧烈的疼痛似乎都让她快没有了反应,她的瞳孔开始涣散,整个人几乎处于一种完全无力的状态。
沈怜心知情况不妙,只好又来为珍珠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如果珍珠失去意识,那就再无回天之力。
就这样一直坚持着,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珍珠的情况渐渐有了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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