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远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望着我沉声道:“敢问公主,九殿下所犯何罪?”
我眯起眼轻声道:“对我不敬。”
烈远闻言,一张脸冷若冰霜,寒声道:“请公主殿下看在老臣的面上,饶过他这一次,陛下刚刚过世,九殿下怕是伤心难过,还未从悲痛中缓过来。”
我望着烈远掷地有声道:“好,烈爱卿既如此说,那本宫就饶他这一次,若一会他还敢出言忤逆本宫,本宫会将他立刻处死,绝不留情!”
一旁的言则璜,双目喷火般的瞪着我,我对他轻轻笑了笑。
那笑声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你敢多嘴一句,我即刻砍了你,绝无商量!
烈远看着我脸上表情,沉声不语。
良久,在他混沌的眼中,划过一丝的失望之色,他十分艰难的一字一句开口道:“谢公主宽宏大量。”
说罢,他垂头再不看我。
忽然手被人握住,我侧目看过去,言则璧一双沉目望着我满是心疼。
我勉强的对他笑一笑,这一步终究是要迈出去的,夺嫡之争没有温情脉脉!
我痛声道:“高晨听旨。”
高晨恭敬道:“老奴在。”
我沉声道:“让内廷司拟旨,昭告天下,我大辽第十八任帝王,永和大帝于刚刚驾崩了。”
我话音落,殿内的众位嫔妃,忽然高声哭喊起来。
“先帝啊……”
“陛下,您怎么就丢下臣妾自己先走了……”
言则卿闻言,于众皇子中,第一个泪崩,他失态的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父皇……”
言则琦也红了眼眶,失身哭道:“父皇……”
我于外殿之上,负手而立,面色冷峻的望着他们于大殿之上毫无收敛的释放自己失去丈夫与父亲的悲伤,我没有立刻去宣告继位的旨意,这种时候,是需要给他们一些时间的,虽然皇家无亲情,但是终究是亲人离世……
半晌后,他们开始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抬眼打量我。
他们见我面色肃然,一副不好遇与的模样,众嫔妃皆是一脸的心惊胆颤。
刚才在内殿中,我故意让言永和将华妃元穗欢打入冷宫,目地就是为了这一刻。
这帮在深宫久居的女人,我实在太了解了,不给点厉害的颜色看看,她们绝对会顺杆爬的在我脑袋顶上开染坊。
我可没那么好脾气,轻言柔语的哄着她们。
要是谁在这个时候敢开口放肆,有一个算一个,直接都弄死!
言则卿的母妃慕贵妃,神色紧张的握着言则卿的手,望向我的目光中,满是惊恐。
言则卿安抚了拍了拍他母妃的手,无声的安抚着她母妃此刻惊慌失措的情绪。
我厉色打量着殿内众人,这个时候我同言则璧只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他以后是要做一代开国大帝的,收复别国领土,取用别国贤臣,若是没有一个仁君的名号,一切都很难顺利进行。
一代仁君,无论如何都不能背上一个弑杀的名号。
若一个帝王背上了弑杀的名号,那即便他日后创下再不可一世的千秋霸业,也会终生不被文人墨客所接受。
弑杀的帝王,终将面临一生的文笔讨伐。
曹操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故,我心里清楚,从这一刻起,我即将永远担起那个恶人的角色,替他扫清帝王之路上的所有荆棘,一路护他前行。
从现在起,在这条开国大帝之路上,不管是谁,不管与我有何关系,只要是有阻言则璧的人,我都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此,我面带寒霜,开口凉凉朗声道:“高晨,传我旨意,从此刻起,言则璧任我大辽第十九代君王,号神武大帝,即刻,昭告天下!”
我话音落,殿内众人皆是一脸惊诧的望着我,我立于殿上将目光锁在沈木霆身上,眼神坚定的望着他,目光丝毫不退让。
方才高晨已经宣了言永和的遗旨,沈木霆应该清楚,现在他沈家的命脉在我手里。
我冷眼望着他,威逼气势满满,此刻我心里的话,可以很清楚的从眼中表述出来:沈木霆,若你不归顺言则璧,我第一个拿你沈家开刀!
沈木霆面色肃然的望着我,叹了口气。
我望着他不语。
我再等他做一个决定。
此刻我的等待,不是再给他面子,我是再给无逾面子,他毕竟是无逾的父亲,如果不是逼到极致,我不会对无逾至亲之人翻脸无情。
稍时,沈木霆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他终是在原地缓缓迈出一步,随后慢慢跪下,拱手叩拜唱颂道:“臣,定国候沈木霆,参拜我大辽第十九任陛下神武大帝,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木霆一跪,一旁的言则熙、言则琦、言则容、言则卿、还有众嫔妃也纷纷下跪,开口拜颂道:“臣弟,(臣妾),参拜我大辽第十九任陛下神武大帝,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侧过头,目光凌厉的望向烈远同言则璜。
烈远闭了闭眼,缓缓下跪,开口拜颂:“臣,护国将军烈远,参拜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后我将目光锁定在言则璜身上,言则璜面色惨白的站在原地,他似乎已经难受崩溃到了极致,身子因为悲伤而颤抖不止。
我冷笑道:“言则璜,你怎么不跪拜新皇?大不敬之罪,可是要即刻处死的。”
言则璜轻声对烈远道:“舅舅,你就这样看着他们将父皇留给我的一切,都抢走了吗?”
我闻言轻轻眯了眯眼,这个言则璜还真是亡我之心不死!
烈远抬起头看向我的危险的眼神,霎时脸色白了白,早在刚才他就已经看清了我的决绝。
我为了言则璧连烈远都能开刀,何况一个言则璜?
烈远一双眼睛满是血丝,他沉声道:“事已至此,你勿要犯傻冲撞新皇,快跪下迎拜新君。”
言则璜咬着下唇颤声道:“新皇,凭什么?舅舅,父皇明明同我们说……”
烈远寒声呵斥道:“住口,跪下迎拜新君!”
我冷声呵斥道:“言则璜,你若再不叩拜新君,本宫会将你即刻处斩。”
言则璜一双愤恨的双目,紧紧盯着我,半晌惨笑道:“烈柔茵,你真是,好手段!”
我寒目望着他,负手咬牙轻声道:“看来,你是执意要自己找死。”
烈远见状神色惊慌的呵斥道:“则璜,快跪下叩拜新君。”
言则璜一张脸面如死灰,双眼木然的盯着我,稍时,缓缓跪下,拱手颤声道:“臣弟,言则璜,参加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言则璜一生的力气。
我见状满意的勾起嘴角。
今日,在这乾清宫的这场宫变中,一个人都不用死,顺利的完成皇位的更替,这是我预期的最好的结局。
言永和,我也算对的起你了,毕竟都是你的血脉,若不是没办法,我也不想对他们赶尽杀绝。
随后,我正了正神色,转身对言则璧屈膝叩拜,口中朗声道:“定国永宁公主烈柔茵,参拜吾大辽第十九代帝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言则璧伸手扶起我,同时对殿内众人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威严肃煌,霎时,那份霸气与傲然之色无比自然的凌驾于众人之上,他淡淡道:“诸位爱卿,平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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