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徐思睿备了一口棺材,装上严仕寒的尸体,前往严府。、
“如今严明在京城,严府老宅只有老太太主事,老太太向来宠爱严仕寒。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怎么拿图?咱们是去偷《飞鸢图》,不是明目张胆的抢。”赵文栋问。
“我叫你们去追刘湘腾,你去了吗?”
“悔儿和三宝带人去了。我可不放心你,你要是抬着严仕寒棺材去了,老太太肯定把你千刀万剐。”
徐思睿说:“人又不是我杀的,她凭什么剐我,我还赠一口这么好的棺材。昨天听他们那么说,严仕林应该不知道这幅《飞鸢图》是兵符,只是收藏,所以我觉得他密室里那幅画多半是真的。管他真假,咱们能偷的也只有这一幅。”
“那就,我们两个演一出戏呗?”
“我师父光说有人帮我们,也没说是谁啊。”
“去了就知道。”
……
话说这徐思睿花大价钱雇来一队吹鼓手,抬着棺材是大张旗鼓的往严仕寒家里去,人家送葬的都是出殡的时候吹,他给吹回家去了,这不成心气死人家嘛。也是说严仕寒活该,这种无恶不作的人也该得这下场。
围观的老百姓看见了就议论上了:“这官人是给谁送葬呢?”
“据说是严家二少爷严仕寒,徐寺卿在湘腾客栈遇到劫匪,严二公子出手相救,不慎丢了性命。”
“严二公子真是仗义啊。”
徐思睿一早就放出了消息,说是自己险在湘腾客栈遇害,是严仕寒救了他,所以大张旗鼓,给送回家去。
严府门口的人一见这队人,立马迎了进去。
到了正堂,一位老太太摊在椅子上,这便是严仕寒的奶奶,严家的严老太太,虽然已经瘫痪,不能走道,却还是亲自迎接。
徐思睿一见严老太太,立马下跪道:“严二公子对思睿的救命之恩,思睿永生难忘,是思睿没有保护好二公子,要杀要剐随您。但求老太太开恩,思睿定能抓住凶手刘湘腾,从今往后,思睿就是您老人家的亲孙子。”
“徐思睿,你害死我家公子,居然还贼喊捉贼,刘公子和我家二少爷那是至交,怎么可能杀害他!”严府的管家喊道:“把徐思睿给我绑起来!”
“管家,这严家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严老太太瞪了管家一眼:“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退下,混在吹鼓手队伍里的赵文栋溜进侧院寻找《飞鸢图》。
“徐寺卿,仕寒在外面做的事情,老朽都知道,你不必再装了。”严老太太说:“你没给他扣一个杀人凶手的帽子,反而把他说成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为了保住他的名声和我严家的脸面。老朽腿脚不便,就不给您行礼了。”
“早就听闻严老太太明事理,严仕寒虽然作恶多端,但思睿一介书生,确实杀不了他。”
严老太太说:“凶手我已知道是谁,昨日湘腾客栈来了一个白衣箭手,使用的是黑羽箭,他叫陈济,出生在京城,是家中庶出,陈老爷子去世的早,他被大哥赶了出去,后流落到济城。二十年前,济城有一名神箭手叫李楷,李楷年轻时喜好弓箭,周游天下学习箭法,最终在北辽国寻得一位蒙古箭法的传人,学成后,李楷回到京城,在御林军效命,官至副统领,四十五岁那年,他功成身退,告病离京回到济城。他在京城最好的朋友便是你的师父夏诚和上官朔。”
“所以他离京是因为我师父被贬?”
“回到济城后,他收了几名弟子,大约过了十年光景,他的门下有了很多徒弟。其中就包括使用白羽箭的上官鹤恺和使用黑羽箭的陈济。两人都是出身了名门望族,性格不相容,上官鹤恺常常留恋于烟花巷陌、风流场所;陈济偏爱读书习武,虽然上官鹤恺天赋更高,但李楷更加偏爱陈济。”
上官鹤恺的哥哥是宫廷画师,父亲上官朔是前朝内阁大学士,屈居小小济城学武本就心有不甘,加上和陈济性格不合,便拜别师父李楷,准备离开济城。
可他还未离开,就听闻自己的哥哥上官鹤染失踪一事,于是开始四处寻找哥哥的下落。可不知为什么,最后成了北辽国的走狗。
严老太太讲到:“上官鹤恺走后没几年,严仕寒在街上出手打人,被李家子弟教训,于是双方便结了仇。借着严家的势力,严仕寒想出一条毒计,怂恿一富家子弟去招惹李楷的女弟子,同门师兄弟自然不愿意,两边一动手,结果陈济失手杀死了这个富家子弟。陈济和这个女孩算是情投意合吧。”
“之后呢?”
“李楷让自己的徒弟们先撤出济城,自己投官自首。以陈济的性格,自然不会离开李楷,所以他师父把他打晕,这才给送出城去。没成想在投官的路上,严仕寒带着一队人杀出,双拳难敌四手,李楷就死在了这个孽障的手里。之后,他又去追杀其他李家弟子,诸多人死在了他的手上。”严老太太说:“我知道,这和我家教不严有关系,但徐大人不知,一西洋大夫告诉我,他这是什么心里得了什么病,我也不懂,我这腿脚也管不住他。教训教训他就说自己知道,但还是我行我素,今日被人报复,本就是他的报应。”
“老太太,这个陈济最后逃到哪去了?”
“这个我还真托人打听过,因为我也怕仕寒对他们纠缠不休,酿成大祸,所以托人去打听。这个陈济后来到了云城,徐大帅当时邀请他加入自己军队,他却没有同意。反而带着自己的师妹到了市井之间,靠买菜谋生。既然我打听的到,严仕寒也可以,只是他不敢去徐大帅的地盘找事。所以两人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只是这女子命不好,患上了肺病,也没给陈济留个一儿半女,便撒手人寰。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陈济的消息。”
“可是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徐大人,济城只不过是京城水深火热的一道缩影,你要面对的危险很多,我这个老婆子虽然下不了地,但能帮你一把就帮你一把。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他留在朝堂之上,绝不是一件好事。”
母亲说自己的儿子不行,这种事倒是头一回见。徐思睿行了个礼:“严老太太果然是深明大义,不过您说的这些,与我所谋之事并不相同。”
话音刚落,只听堂外有人禀报:“老太太,抓到一个贼。”
严老太太喊道:“难为赵先生了,还得扮成个吹鼓手,还不赶紧请客鸿大师上来喝茶。”
赵文栋很是尴尬:“小辈还是失算了,没想到一切尽在老太太的掌控之中。”
“小晴,取东西来吧。”
丫鬟拿上来一个竹筒,递给徐思睿。徐思睿赶忙打开,果然是大明飞鸢军边境列阵的《飞鸢图》不假。
“这是先生所谋之事吧?”
徐思睿赶紧行了个大礼:“严老太太,原来您就是师父留下的线人,没有想到。”
“我倒不是什么线人,老太爷活着的时候,你师父曾经救过他一命。没有夏大人,严家早已不复存在,这只是老朽在这垂暮之年唯一能做的一件事。”
“赵某徐某在此谢过老太太了。”
“无需多言,回去吧。我已仁至义尽,从此以后,你们再也不要进我严府半步,就让我这老婆子清清静静地走过我这最后的一段时间。都是命数啊!”
徐思睿心想:济城我都不回来了,还严府呢!
“那在下告退。”
两人离开严府,回到住宅,悔儿和三宝也恰好回来。刘湘腾对济城周边的地形十分熟悉,所以没有抓住。
“立刻动身回京。”徐思睿说:“我要先找人鉴定这《飞鸢图》的真假,虽说严老太太情真意切,但此人心机这么深,难免摆咱们一道。就算她是好人,严仕林万一早就把真的《飞鸢图》拿走了呢?反正我觉得我们不可能这么轻易得到真迹。”
“京城王老板之前见过《飞鸢图》真迹,他可以鉴定。”赵文栋说:“事不宜迟,立马出发。”
……
北境,燕山。
耶律俊良指着远处山头的“仇”字旗说:“前方就是他们的营地,山地战,这可是我最拿手的。”
国师摩罗转动佛珠:“据可靠情报,徐冲用不了两天就能过来。虽说徐冲厉害,但身边没有吴丛阳这个小诸葛,徐吴二人不在一起,我们便不用担心。”
“东海那边呢?”
“吕鹏脑子里没东西,也就是水战可以起些作用。”摩罗说:“小皇帝疑心重,水路布防肯定是让吕鹏带兵去了北海,我们没有和他交战的机会。今天争取先拿下仇兴阵地,逼他往后退三座山。”
“不斩尽杀绝吗?”
“保存实力。等我们的骑兵赶到。”
耶律俊良震惊:“国师说的可是我大辽王族重骑兵,玄月?”
玄月军是北辽王室的一支王牌军队,虽然数量只有千人左右,但各个都是北辽过精挑细选的最强壮的战士。
他们骑的是漠北独有的黑马,人和马皆披坚硬的黑铁铠甲,可谓刀枪不入。
“让大家就地扎营。”
仇兴和淮王站在山顶,仇兴说:“王爷,前面便是耶律俊良的军营,徐帅飞鸽传书说,他们一定会先按兵不动,和我们在山上耗着。山地不利于**的发挥,徐帅让我们先进攻,然后佯装打不过撤退,诱敌深入。”
“可是我们的火器供应还是没到。”
“只要能把他们拉到长城防线,冀州军就会从侧翼包夹。”
淮王说:“那事不宜迟,今晚行动。”
……
耶律俊良派出上官鹤恺,带着自己的弓箭队十一人潜入森林打探敌情。
大约过了四刻钟,上官鹤恺的弓箭队已经接近大明的营地。就在他想再往前进一步时,一直黑尾羽箭扎在了他脚前的土上。
“警戒!”上官鹤恺四周环顾,拔下黑羽箭:“师弟,这么多年不见,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又是几只箭飞出,上官鹤恺的弓箭队乱了阵脚,一个接一个倒下,这箭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最后只剩上官鹤恺一人站在原地。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师兄的实力。”陈济身着白衣,箭筒里是黑羽箭,上官鹤恺黑衣白羽箭,正好相反。
“是你害死了师父,连累了同门。现在居然还有脸出来,要我说,你就该一辈子躲在云城。”
陈济说:“那也比你通敌叛国要好。”
“良禽择木而栖,你读过那么多书,你自己算算大明还能撑多少年?”
“韩云是你杀的?”
“不是。我说上官鹤恺随看不惯大明世道,却永远记得师父说过的话。毒箭是我们一门最忌讳的东西。”
“你走吧,你们赢不了的。就算仇兴放弃燕山,你们还是打不过长城去。当年南楚国三十万大军攻打我大明边境,徐大帅仅有五万兵力,却不伤一兵一卒,在山上把他们耍的团团转,最后等到援军合围,歼灭敌军十万人,俘虏楚军将领以及六千余众,最后和韩云兵合一处,灭掉了南楚一国。”陈济说:“北境虽说是飞鸢大将军的主场,但不要以为没了飞鸢军,你们就有很大胜算。给你们国师带句话,现在呢,到我们仇将军账下磕头谢罪,还来得及。”
“你是在开玩笑吗?”
“上官鹤染有消息没?”
“这事还轮不到你管。”
上官鹤恺转身离去,仇兴和淮王从暗处走出。仇兴问道:“王爷,咱们这么跟他说,是不是过于嚣张了?”
“无妨,本就是为了气他们,要先麻痹敌人。”
上官鹤恺回到军营,把陈济的话转述给了摩罗。摩罗哈哈大笑:“看来是真的非打不可了,这位仇将军不打算放我们回去啊。”
“我们已经按照国师的意思,布下了天罗地网。仇兴没打过仗,新鲜呐。今晚他肯定会有动作。”耶律俊良说。
上官鹤恺问:“我们为什么不出兵直接打他们,就仇兴这种的,分分钟就给灭掉。”
“哈哈哈,鹤恺啊,你还是没有理解到我真正的意图。我们为什么要打?我们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北辽国师就在燕山。”
上官鹤恺似乎理解了摩罗的用意,他们驻扎在燕山,只是一个幌子,北辽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
夜晚,大明军营半数人马趁着模糊的月色集结。仇兴现在有三万越骑军,侦察的探子说,北辽国目测有十万人驻扎在燕山附近,大战一触即发。
云团缓缓地移动着,被吞没了多时的满月一下子跳了出来,像一个刚出炼炉的金盘,辉煌灿烂,金光耀眼,把整个燕山都照得亮堂堂的,树枝上的鸟儿被这突然降临的光明惊醒。只见天空中出现一道火光,大明的弓箭队已将火箭发出,这便是进攻的命令。
一万五千人从四面八方杀出,朝着北辽军营正门攻去。
耶律俊良此时正站在营前,一声令下,身后号角吹响,两队黑甲骑兵分别从左右杀出,与大明交战。
淮王和仇兴一看到黑甲骑兵,便知那是北辽皇室的玄月军。
“撤!”
这大概是打的最快的一次战斗,还没打就全军撤退,因为仇兴自有计谋,他要放弃燕山,回到长城进行防守。因为这是陛下的意思。
天子在出征前告诉仇兴,此去的目的便是诱敌深入。
只要确定这支队伍是北辽的主力,便可以直接放过燕山,随后,徐冲会带军从西翼合围。
耶律俊良的手下来报:“他们假装打了一会儿,双方只是互相放了放箭,我们这边只有一个伤员。”
“这谁啊,人家来佯攻一下都能受伤?”
“这……大将军,这什么事都怕赶巧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耶律俊良说:“继续按兵不动。这位仇将军还以为佯攻一下我们就能上当,真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古有纸上谈兵,今有仇兴唱戏,战争的确是场戏,不过这次的主角使我们。”
淮王回到营中,立刻给京城传信,燕山的军队就是北辽的主力,不仅是耶律带兵,国师摩罗亲自督战,而且还有玄月军在。
……
京城,皇宫,太和大殿。
“传南军徐冲大帅觐见。”
“陛下,臣来迟。”
公公对徐冲说:“大帅,陛下最近修身养性,您有什么事情和严大人商量吧。”
皇上倒是一点也不慌张,人家都打到自己北境了,还在龙椅上昏昏欲睡。
南军大帅徐冲,统领云城军、越骑军等、江城军三支军队,镇压南方众小国。与其起名的便是西军大帅韩岳武,统领西边境与西北边境的两支军队。东海大将军吕鹏,统领水军与海军。北军大帅张烁,统领冀州军、晋州军、燕骑军三军。唯有飞鸢大将军韩云独立在外,统领飞鸢军,从始至终唯一的任务就是和北辽国打仗。
“韩云死后,飞鸢军一部分划给了晋州军,一部分划给了冀州军,还有一部分留守北境。这次北辽也是趁换防之际,偷袭成功。并不代表他们兵力比咱们强。”徐冲是个有话直说的人:“陛下,臣以为,北辽此次孤军深入,和找死没什么两样。我带兵过去,稍作合围,便能生擒耶律俊良和摩罗。可话又说回来,臣能想到的,他们必然也想得到,既然敢让摩罗和耶律直接到燕山,想必一定是留了后手,这两人要是折了,我和张烁各带十万人,就能掀了他们的老窝。”
严明说:“徐大帅的意思,孤军深入只是表面,北辽另有其谋?”
“是。”
严明上前一步道:“陛下,徐大帅所言,臣反而觉得是反过来了。古有诸葛孔明空城计吓退司马懿,谁知道北辽是不是呢?说不定耶律和摩罗就是故意在一块,让我们故意觉得他们会有其他动作,从而不敢攻打燕山。”
“那另有其谋也是真的,不然他空城计做什么?”徐冲说:“你严大人一介文臣,掺和什么军事?依我看,仇兴故意后撤就好,我们就看他耶律动不动,他耶律只要不动,就说明北辽另有图谋,故意驻扎在燕山,引诱我们去攻,然后搞包抄困死我们。”
“那他们要是动呢压到长城来怎么办?”严明问。
“那我们就包抄他们,把他们围在长城下面,关门打狗。”
严明说:“荒唐,耶律肯定不敢往前走啊,既然真到了长城就是自投罗网,谁闲的没事会送死?依我之见,就直接强攻燕山,把耶律和摩罗全给杀了,然后北上伐辽,这样,北辽国后患永除。”
徐冲说:“严大人,打仗可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我虽然说,只有耶律和摩罗死了,20万兵力足以战胜北辽,但我可没说人家不会跑啊。又不是只有我们有计谋,就算领兵最厉害的两个人死了,兵还是那些兵,我们胜算也不是百分百吧。”
“那就不要在陛下的大殿前随意许诺掀了别人老窝这样的话。”
“严大人得了什么病了?之前吕伟大人说不推荐仇兴去,你非得推荐,我这又说让撤兵回长城,你又不让撤?严大人是不是很爱否定被人啊?是不是觉得这朝堂上大家都唯你马首是瞻,你很有成就感?”
严明喊道:“放肆!你徐冲是军功累累,但老夫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
“你文臣的手伸到我边军这儿来了,就是坏了规矩!”
“我提的是建议,我是给自己要兵权了还是要奖赏了?我为的还不是大明?”
“你为的就是你自己!”
“住口!”天子说:“大敌在外,朕的文臣武将先打起来了。这成何体统?徐大帅,你是先帝最信任的人,也是朕最信任的。可严大人也是为国分忧,更何况,他年纪大了,你怎么可以顶撞他呢?”
“臣知罪,给严大人赔罪,但臣依旧不赞同严大人的想法。”徐冲即使跪在地上,嘴还是犟。
“好好,都下去吧,这北方的战事,朕还得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徐帅回京城帅府待命,朕要再给你一支大军。严大人,你留一下,我有别的任务交给你。”
“退朝!”
“报!陛下,夏诚大人到了。”
“那就叫他来后殿与朕议事。严大人,你也一起。”
……
紫禁城午门外,禁军统领仇林一路小跑,去接夏诚。
“怎么?还要让老夫在此处等多久啊?敢问这先朝堂和新陛下容得下老夫吗?”这洪亮的话音,仇林认出了夏诚,那结实模样就象是用生铁铸成的一般,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不敢不敢,夏大人,请。”
夏诚知道,派禁军统领来接自己,并非是皇帝对他多么器重,而是因为自己和仇林有私交。所以这次回到京城,他并不打算入仕。
“夏兄,小弟说句不该说的。”仇林说:“这次好不容易回京,您说什么得低调一些,如今严大人深受陛下信赖。俗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您这把年纪了,有什么事情交给小辈们去做,您有个一官半职,留在京城,安享晚年,有何不好?”
夏诚点点头:“刚才在午门大喊大叫,是把当年欠先帝的还给他。”
当年,夏诚直言敢谏,的确是惹怒了先帝,先帝念旧情,将他从殿中步送至午门口。这种待遇有史以来都是先例,换别人早给拖出午门斩首了。
一直走到午门,两人还在争吵着。先帝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你是忠臣,朕的朝堂容得下忠臣,但朕容不下你。”
夏诚听后,头也没回,离开了京城。前往被贬之处,也就是云城。
走到城门时,正巧碰到徐冲。
那时的徐冲只是个副将。
“夏大人,正巧我在京城的事务刚刚处理完,你要去的地方正好是我云城军,就让在下护送您去云城。”
“徐将军是怕陛下半路杀了我吗?放心吧,不会的。再说了,到了云城,我的官职还不如你大,哪有徐将军护送我的道理啊?”
“大人,这种话可不能在此处讲。反正顺路,这个顺水人情,我就做了。”徐冲说:“倒也不是因为别的,您再怎么说也是当朝功臣,陛下居然连去云城的车马都不给您安排,我反正看不下去。”
就这样,夏诚和徐冲同乘一架车马,一路向南,先是路过了济城。在那里,夏诚见到了严家老太太,要说此二人,的确有渊源。夏诚和严老太太,也就是严明的母亲,是京城读私塾时的同窗同学,按辈分,夏诚该叫严老太太一声师姐。
当时严老太爷已病故,严老太太只有严明一子。夏诚即使到了济城,也没忘了打听当时失踪的《飞鸢图》之事。当然,他不能一直留在济城,于是留下了严老太太这个线人,严老太太也没有想到,最后《飞鸢图》居然落在了自己孙子手里,这也就有了后来徐思睿与严老太太相见的事情。
时间已是晌午,今年早冬天气温暖,护城河还没有结冰,微风吹在水面上泛起波纹,仿佛预示着大明宫墙下又将再起风波。
严明先随天子到了后殿。
“陛下,让臣来,是为了见夏大人,还是?”
“不全是。朕有一事要和你讲,我大明这次需要征调的军队有点多,军饷方面,严大人得帮忙解决啊。”
“这个好说,我马上联系兵部和户部。”
“夏诚到!”
夏诚轻抚胡须,端详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天子,跪在了地上:“臣夏诚,云城军都尉,奉陛下密诏,特来京城参见陛下。”
“夏大人,快快请起。”天子将夏诚搀扶起来:“向您这种治国之能臣,朕应该早把大人请回来,这些年在军中受苦了。”
“受苦倒是谈不上,有徐大帅在,我在军中就挂一个都尉的闲职,平时到处云游。他们总不可能让我这把老骨头去打仗。”
天子说:“张阁老生前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中提到您,说一定要让我请您来担任内阁首辅之位,这件事情呢,大家都是一致同意的,夏大人有何意见?”
“承蒙陛下抬举,可老臣实在是年老力衰,难当大任啊。”
“严大人!”
“臣在。”
天子说:“以后夏大人便是我大明内阁首辅,你来担任副首辅,全力辅佐夏大人。国事有二位出谋划策,朕可太放心了。”
夏诚弄不明白,这位天子邀请自己时态度并不是那么强烈,自己一来,反而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
严明也很懵,虽说自己当上副首辅只是时间问题,没想到这次也当上了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首辅。
“臣,谢陛下隆恩!”严明跪下说。
夏诚还没反应过来,严明跪的倒是挺快,自己也跟着严明跪下,谢过了天子的提拔。
天子说:“朕觉得其实今日严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您无非是怕一旦仇林撤回长城,北辽直接霸占燕山,侵占我大明长城以北国土。一旦北辽侵吞了长城以北,再把战线往西拉,韩岳武大帅的西北凉州军也难免要和北辽交战,一旦凉州军也被牵制,那西域诸国就会有所动作。这样对大明恐怕不利。”
严明说:“看来臣和陛下想到一块去了。”
“但徐帅作战多年,可以看得出敌人的阴险狡诈之处,他说的也并非一点道理也没有。”天子说:“夏大人,你和严大人一起先把军姿问题解决,朕还要在考虑考虑着北境的战事问题。”
“陛下,那臣告退。”严明看得出来,现在皇帝也很纠结,这时候说错话等于找死。虽然自己不会犯这种错误,但夏诚这脾气很难说,所以赶紧来着夏诚一起告退了。
两人刚走没多久,锦衣卫总指挥使前来给天子报信。
“陛下,徐思睿大人回来了,还带回了《飞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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