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徐思睿,参见陛下。”
天子立刻上前扶起两人:“两位爱卿,真是辛苦了。思睿啊,你瘦了一圈,赵先生面色倒是还不错。”
“谢陛下关心,说到底,臣是个文人,这身体哪能跟云游过四海的赵先生相比。”
“一路舟车劳顿,太辛苦两位了。来人,给二位赐座,朕要和两位喝几杯。”
赵文栋说:“谢过陛下,赐座就不必,还是先把《飞鸢图》交到陛下手里,臣才放心。”
“行,那朕就先让你们交差。”
徐思睿对殿外说:“把图给陛下带上来!”
天子从太监手里接过飞鸢图,铺在桌案上缓缓展开:“好画,果然是好画!飞鸢军列阵,大明国境安宁,真的是一派祥和,可惜现在先帝不在,朕真的担忧,这江山,是不是要丢在朕的手里了?”
“皇上!臣以为,如今大敌当前,皇上作为大明的主心骨,切不可妄自菲薄。”徐思睿跪在了地上:“臣请愿,前往前线,虽说臣身体有恙,但也愿意为大明尽一份绵薄之力。”
“思睿啊。”天子卷起飞鸢图:“朕没跟你说过,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这张《飞鸢图》,它是飞鸢军的一道兵符没错,但这个秘密只有先帝和韩云,以及朕知道。如今韩将军战死,这张图就没什么作用了,但朕想让你留着这张图,因为朕也能预感到,大明的危机要来了。”
“陛下,此话怎讲?”
“此次外患,朕也发现了大明军制的不足之处,其实外患不足为惧,大明在兵力上还是强于北辽,即使他们靠自己的小聪明赢几仗,但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这都没什么用。朕真正担心的不是外患,是内忧。”
徐思睿说:“是啊,都说兵贵神速,看这次调军的速度却拖泥带水,说明军制和管理上的确存在一定弊端。陛下是想要重挫北辽,解决外患后,借此机会改革军制?”
“但此事必定引起争议,更有有可能会出乱子,自古以来变法都有牺牲,何况这次是关于军制和军权方面,所以必须有几个值得信赖的人,朕才放心。”
“臣愿效犬马之劳!”
徐思睿对当前大明的军事局面看的还算透彻,他也觉得早就该改革了,就等皇上开这个口呢。
“徐爱卿的确值得信任,但朕已经选好了合适的人,那就是夏大人和严大人。”
“他俩脾气能对一块儿吗?”
“就是因为对不到一块儿,才让他们一起主持,这样做事既不会过于保守,也不会过激。而徐大人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情。”
陛下请讲。
天子让旁人全部退下,和徐思睿赵文栋说:“二位,保护好《飞鸢图》,倘若变法有何变故,就要仰仗二位了。”
“陛下是说……”
“对,朕不能确保百分百成功,可如今危急存亡之际,朕只有出此下策,二位不是军中之人,反而值得托付。朕担心,如果真的有人阻碍变法,甚至造反,如今兵权过于分散。朕最信任的徐大帅、韩大帅作为边军,是不能随意调来京城的,所以一旦出了变故,徐大人,你要立即号召一股力量,《飞鸢图》未必招来所有飞鸢军,但以韩云的名义,可以招来忠义之士,你就是朕保命的一张牌。”
“可是陛下为什么……边军怎么就调不得?如果真的到了危急时刻,徐大帅怎有不救之理?”
“你不在军中,不知道,如果因为内乱放弃了边防,敌人必趁虚而入。”天子的眼神坚毅:“大明可亡,华夏不可亡。”
徐思睿终于理解了天子的难处,如果不改革,如今大明的旧军制问题必然导致整个王朝的衰败,如果改革,会是一场腥风血雨。一旦腥风血雨真的来了,能拯救大明王朝的,只有这些忠义之士,《飞鸢图》作为韩云的遗志,就是召集忠义之士的令牌。
“臣领命!”
徐思睿和赵文栋心情沉重,刚刚辞别皇上出宫,只见宫外马蹄声传来。送军报的士兵急匆匆地下马,仇大统领问道:“是北境军报吗?”
“是……大统领。”
“先随我进宫!”
徐思睿有种不祥的预感。
……
北境,燕山山口。
战马的低吼声传来,一队骑着纯黑色马匹的人正缓缓穿过峡谷。
领头者身着银甲,一杆雕蟒纹长枪,既是武器,也是身份的象征。蟒纹服饰一般都是朝廷重臣的打扮,此人不仅是北辽国重臣,也是北辽第一武将。
看后面队伍中的黑月旗帜便知,他就是北辽玄月军主帅,玄月将军萧风。
萧风不仅是北辽大将,也是皇室宗亲,北辽萧太后的侄子,北辽皇帝的大表哥。
玄月将军和飞鸢将军分别是北陆和中原的传说,但耶律家族一直掌控边境线,萧风和韩云一生从未有过一次交锋。
“萧将军,耶律将军已在燕山驻扎,按照您的命令,玄月军已经埋伏在燕山各处。”
萧风看起来不像个将军,倒是更像个文人,他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不慌不忙地说:“传我令,不必等我,让耶律俊良准备进攻吧。”
“是!”
烽烟起,万支火箭向大明军营射来,此时正是清晨,太阳在东方,仇兴的军营驻扎在西方,正好不利于作战。此时,大明军队正在换防,恰好让北辽抓住了机会。
“不好,北辽发动奇袭,大家先撤!”
淮王衣服也没穿好,慌不择路,仇兴对陈济说:“陈大侠,你身后好,跟着王爷掩护大部队先撤,到了下个山头后面重整队伍,发起反攻。”
“你呢?”
“我掩护你们。”
“不行,要撤一起撤。”
“燕山不能丢!”仇兴说:“如果大家都撤了,就等于弃械投降,我们这个主阵地有我们的粮草和军备,我们不能让。一旦让了,就会陷入被动。再说了,你们还能打回来,我撑一会儿就好。”
陈济抱拳行礼:“一定要坚持住,我们立马反扑回来。”
淮王说:“走!”
陈济和淮王带着大部分人马西撤,暂时放弃大营,不然有全军被包围的危险。
东面前线,耶律俊良挥挥手:“停止放箭,进攻!”
不一会儿,山顶的大明军营外传出厮杀声与兵器碰撞声。仇兴亲自披甲上阵。
“那个少年就是仇兴?”
“将军,应该就是他。”
耶律俊良点点头:“不错,身手还不错。”
淮王和陈济在半路山也遭到了埋伏在山谷中玄月军的袭击,发生了一场血战。
“王爷,你受伤了!”陈济跑来掩护淮王,淮王捂着流血的额头,他深知此时仇兴已经撑不住,但大部队又遭到玄月军牵制,仇兴等人恐怕凶多吉少。
“别管我,立即下令,回山上。”
“是!”
淮王的副将已经开始让大家往山上撤退。
耶律俊良对副将说:“取我刀来。”他本来想着迅速吃掉大营,然后与玄月军合围大明的大部队,没想到仇兴等人这么能抗,到现在还攻不下大营。
耶律俊良亲自提起大刀上阵,仇兴以长枪相迎,两人大战几回合,仇兴因为疲惫不堪,逐渐露出破绽。
只见耶律俊良大刀一挥,仇兴虽然躲闪很快,但腹部还是被砍中一刀,跌落下马。
正当耶律想要继续补刀,拿下仇兴的人头,一只黑羽箭飞来,耶律俊良迅速躲闪,但紧接着另一支箭射在了马腿上。
耶律摔下马,立刻有盾牌手前来掩护,把耶律俊良拽了回去。
仇兴也被大明的人救了回来,玄月军迅速向山头围拢,把仇兴以及大部队包围。
仇兴和淮王都负了伤,仇兴的手下王副将暂时指挥军队。
再看北辽那边,耶律俊良摔下马本来就摔的不轻,还被北辽一众将士拖拽回来,加上有一个手误的盾牌兵手一抖,一盾牌重重地砸在了耶律俊良的脸上。
本来摔一下就算了,这回直接从轻伤变成了重伤,耶律俊良喊道:“哪个扛的盾牌!给我拖出去斩了!”
“将军,这个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也没人承认啊!”
“那就把盾牌队队长给我斩了!”
“使不得使不得,大敌当前,正是用人的时候,切不可意气用事。”国师摩罗说:“大将军好好养伤,萧将军马上就到。”
“副将呢?”
“末将在。”
“传我令下去,千万不能让老萧知道我被砸脸这事,不然我得成为北辽的笑柄。”
“是!大将军没有砸脸,大将军是血战沙场,英勇负伤!”
耶律俊良长呼一口气。
“哎呀!耶律大哥,听说你跌下马被盾牌砸了脸,真是血战沙场,英勇负伤啊!”萧风笑着走了进来。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部署的怎么样了?”
“我这主将负伤,你又不在,没敢轻易进攻,围住了,就等你来呢。”耶律俊良说。
“末将萧风,见过国师。”
“免礼。萧将军,你看我们是战,还是继续围住他们。”
萧风说:“战,我估计徐冲已经在支援的路上了。大明不缺钱,粮草少不了,一直围着,他们没饿死,我们倒是先饿死了。传我令,准备弓箭头、投石车,即刻攻营。”
……
“王副将,我们都被包围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咱们现在应该想想,怎么突围出去。”陈济说。
“老陈,北辽玄月军忽然出现,现在我们的人数本就不如他们多。加上刚才一战耗费了不少兵力,两位主帅负伤,这怎么杀的出去啊!”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陈济跑到军营中,军医正在给仇兴包扎伤口,耶律俊良这一刀,几乎要了仇兴的命。若不是救得及时,仇兴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淮王遭到埋伏,伤得也不轻,刚刚包扎完,头上裹着白布就出来了。
“如今局势如何?”
“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命暂时是保住了,只是仇将军还没醒过来。”
“我是问外面和北辽打的怎么样了?”淮王问。
“回禀王爷,我是随军医生,外面啥情况咱也不知道啊!”
谈话间,只听外面一声巨响,北辽的投石车在往军营里投石。淮王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箭就落在脚边。
“保护王爷!”
一队盾牌手围住淮王,掩护他去掩体后。敌人的进攻开始了。
王副将正在最前线指挥着:“大门顶住!快,再来一队人!”
“报!王将军,对面来人是玄月将军萧风。北辽还有一个营的人马正在向北门靠拢。”
“这是要彻底断我后路啊!”王副将说:“传令,顶住东门,准备西撤。”
“不可啊!王将军,再往西就是悬崖了。”
“现在东南、西南、正南、正北全部被围,只有向西,利用悬崖峭壁易守难攻,据天险而守之。”
“但我们的粮草,能坚持到援军到吗?”
“燕山离京城不远,京城那边应该快接到消息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坚持。”
……
京城,太和大殿。
“陛下,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这北境急报说,仇兴他们已经被围,王将军最多撤至山崖处,守个一天两天,这现在派人去,都不一定来的及。”仇林说。
“大统领,你都明白这个道理,朕能不明白吗?”
“那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您统领京城防卫,就没发现徐将军已经不见了吗?”天子说。
“陛下,臣不负责监视徐将军行踪。”
“朕已经提前知道了,所以拍徐冲带着城外的一支军队开拔燕山,至于为什么大家不知道,那是因为朕怀疑有人泄露军情,故而故意而为之。”
仇林说:“有人泄露军情?”
“你自己看看军报,耶律俊良和萧风怎么可能对大明的驻扎情况、撤离情况都了如指掌,尤其是玄月军,怎么就可以恰好伏击到大部队?山地战,北辽并不是那么擅长,却能精准地打击到仇兴他们,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有内鬼?”
“臣愚钝,陛下圣明,只是不知道这内鬼是谁?”
“朕觉得,内鬼不在朝堂上,毕竟朝堂远离北境,消息传递没那么快。”天子说:“所以朕觉得,此人应该是在军营中。”
……
王副将带着大家撤到山崖上坚守了一天左右,几乎全军覆没。第二天清早,远处马蹄声响起,一支军队卷着漫天烟尘从南而来,徐冲还是来迟了。
北辽军见状放弃攻打,萧风说:“为什么会这么快?”
耶律俊良说:“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一起灭。”
“撤退,撤回燕山以北,另做打算。”萧风说:“看来我们中间也有叛徒,给那明朝的小皇帝送信。”
国师摩罗说:“我同意撤退,耶律,你自己看看这是谁。”
耶律俊良往南望去,红色旗帜上的猛虎图腾尤为显眼,底下的“徐”字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徐冲在北辽国人眼里,地位不亚于韩云,就算是有萧风和耶律俊良两位大将在,也不敢硬碰硬,毕竟徐冲带兵围上来,淮王和仇兴的人马再一反攻,北辽就不占什么优势了。
“撤退!”
……
京城。
没想到徐冲还是晚了一步,被围在山崖之上的明军根本不是玄月军的对手,再晚来一会儿,连仇兴和淮王都得折在上面。仇兴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已传至京城,听闻消息的仇林当场倒地,家人急找郎中诊治,幸得性命无忧,然终日昏迷不能醒。
与此同时,一封封加急文书堆满了天子的御案,次日天子急招内阁商议,首辅夏诚与次辅严明领衔,内阁成员依次入内。
天子一见严明顿时火冒三丈,掷杯与地骂道:“严明,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朕?你当初不是力保仇兴可以克敌吗?结果呢?朕的十万大军你怎么补偿?来人呀,把此等奸臣给朕斩了。”
“罪臣一时识人不明,导致此败,陛下处罚的是,臣该当死罪。”严明连连叩首涕泪交加“还请陛下今后保重龙体,老臣再也不能陪伴陛下了……”
不断的叩首让严明头都磕破流血了,这让吕伟与候严凯二位内阁大学士有些于心不忍,虽然他们素知严明品性,但也毕竟同朝为官十余载。
“陛下,严大人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呀,还请陛下宽恕一次,给严大人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是呀陛下,吕大人所言极是,此次战败归根结底是仇兴用兵不当之故,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吧!”
眼前的场景让天子心里忍不住的心酸,刚才冲天的怒气也慢慢烟消云散了。诚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天子同样如此。严明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天子长大的,是他最忠实的玩伴了!从某种程度来说,两人甚至也算“亲人”了!看着自己亲人痛哭流涕,谁能无动于衷呢?
天子微妙的神情变化又怎会逃过夏诚的眼睛,一直保持沉默的夏诚早就看透一切,他知道严明与天子二人主仆情义很深,即使严明犯下如此重罪,只要严明掉泪恐怕最终天子都会心软。
然而世间最无奈的莫过于知道结局却眼睁睁看着无法改变,就像当初大家极力反对仇兴带兵,更像今天这样。夏诚只能鄙夷的看着一切,他高傲的性格决定了他永远不可能会为此求情,更不会与此等低下之人争辩。
果不出夏诚所料,最终在众人力劝之下,天子“勉强”答应留严明一条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天子令左右禁卫军即刻将严明拿下,软禁其府内不得出入,暂停一切官职听候发落。
“谢陛下不杀之恩,吾皇万岁万万岁。”严明泣不成声全然不顾刚才头上的伤势,叩的更响了。
随着严明的离去,天子眼中那一丝柔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依旧是一张冰冷的面孔。
“如今仇兴正在回京的路上,严明也暂时软禁,此二人问题待朕日后征求群臣意见再做处理,如今大军新败形势危机,徐冲虽然顶了上去,但他的兵力和粮草也维持不了几天,不知你们内阁有何商议之策?”
吕伟平日性子比较急,他不待众人思考便立即答道“回陛下,臣主张先发制人,抽调部分北牌府兵与西羌军主动出击定可成功,凉州军韩岳武大帅带兵,方可解围。”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呀陛下,我军新败,士气正值低落时期,此时用兵乃兵家大忌呀!臣建议陛下可下令各州各府城外百姓均迁往城内,同时抢收粮草,坚壁清野以挫锐敌,如此一来北辽粮草不支,必然退兵,此乃上计呀!”
严凯为人一向稳重谨慎,也因此平日深受官员敬重,所以他此言一出,也受到大多数人赞同。
“如此怯懦畏战,如此定会让我大明臣民寒心。”
“北府和西羌军虽骁勇善战,但对北境战况不熟悉,倘若仓促应战也未必有很大胜算,况且二者都是边境重军,倘若调走,外境强敌乘虚而入又当如何?”
“严大人,在下也以为不妥……”几位内阁大学士一时之间争论不休,天子终究年少,他左听听右看看,一时之间也决定不下。
终于一直沉默的夏诚引起了天子的注意,这位一向能言善辩的夏首辅今日实在是反常!
“夏首辅,你难道还不打算说两句吗,莫非有难言之隐?”
“回陛下,请恕臣刚才无理。”夏诚欠身道:“臣没有难言之隐,只是有些焦虑,竟一时之间忘了正事。臣刚刚得到确切消息北境辽军突遭袭击,目前已退至天静山外。详细情况臣已拟好奏表,请陛下过目。”
“当真如此?兵部怎么办的事,怎么不早点呈上来。”天子激动的有些难以置信,群臣更是一片欢呼,自打燕山之战过后辽军屡次进犯致使边境损失惨重,刚刚损失十万大军更是雪上添霜,此时的大明实在是太需要一场胜仗来振奋人心了!
“快,快把奏折给朕拿上来。”待吕公公呈上后,天子迫不及待开始翻阅。
“好呀,朕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天子看完后龙颜大悦:“没想到徐大帅如此骁勇善战,朕要亲自犒军。”
“回陛下,经查识我军各部并无动作。”夏诚长叹一声道:“这说明此战根本不是我军所致,而这也正是臣最焦虑的事情。目前并不确定此军对我大明是敌是友,倘若其有敌意又或者辽军再次进犯,陛下觉着我军胜算又能有几成呢?天静山本就和燕山相距不远,这也不能算是一场胜仗。”
夏诚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让天子久久不能回神,天子的脸色变得煞白,他一步步走回龙椅,手不时抬起又放下:“爱卿继续说吧!”
“自天静山之战后,整个朝廷畏辽如虎,臣曾听闻某日辽军犯境,边境某将闻敌将至未见敌影便连撤三十里,弃全城百姓于不顾。为将者尚且如此,又怎能让兵士们舍命去搏呢?”
天子气的浑身发抖,怒拍而起:“给我查,狠狠地查,查出来就地正法无需上报!”
夏诚见状连忙安抚天子道:“陛下息怒,此人已被处置,奸人虽有但臣相信大明的忠臣贤良之士更多。”接着他从袖中拿出一小册子。
“这是有人委托臣送至朝廷的,他把他自己对战局的一些想法和建议写在此书上。臣不懂统兵之道,陛下可以将此书传阅给我朝的将军们,看看是否有所帮助。劳烦吕公公了!”
吕公公微微点头将册子送上,天子接过册子轻翻数页,夏诚注意到天子一直紧缩的眉头终于逐渐舒展了!
“这本书是谁写的?”
“禀陛下,此书出自愈达友之手。”
“他有何官职?”
“十夫长”
“传朕旨意,封赏愈达友黄金五十两,白银二百两,即日起升至千夫长。”
众臣皆呼天子圣明,天子叹息道:“倘若朝中将士皆是愈友达之辈,战事又何至于此啊!”
“陛下不必为此自责,臣相信只要出现一个愈友达肯定还会冒出第二个愈友达,臣必当尽心竭力为陛下网罗人才。臣还有一事之请,臣请求明日告假一天。”
“爱卿身子不适吗?”
夏诚摇头道:“臣一切都好,只是臣听说仇大统领昨日一直昏迷不醒,所以臣有些担忧想去看看他。”
“是啊,朕差点把此事忘了,朕一会就安排太医明日和你同行,仇兴虽然犯了重罪然与其父无关,仇大统领有功无过,朕还是赏罚分明的。”
……
次日早朝,天子令吕公公当堂宣读前方兵败文书,群臣面面相觑,众人齐刷刷得望向前方那个熟悉的位置,那是属于大明首辅的专位,从前属于张炳昌,现在属于夏诚。
但是众人都失望了,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一向勤恳上朝的夏诚居然今日告病家中,这实在是让人颇为费解。
面对此情此景文武百官也只能无可奈何,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低头沉默。一时之间,殿堂中寂静的有些吓人。
天子的神情有些阴阳不定,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脸色逐渐的越来越差。
“看来卿家们都不想说呀,那好,朕就一个个问吧!”天子拿着文书一步步向群臣走了过来。
“董昀将军。”
“臣在。”在一列的董昀将军听到天子呼唤后急匆匆的站了出来。
天子定眼瞧了瞧董昀,随即说道:“记得先帝在位时,董将军曾随韩将军在长城处抵御过数次辽军进攻,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那是在十年前,辽军在长城处三面包围我军,臣在韩云将军的率领之下立克敌军取得大捷。”
“哦?想必将军一定对辽作战经验丰富,那朕就劳烦老将军亲自率军抗辽吧……”
天子的话音未落,只见董昀脸色大变,连连叩首道:
“万万不可呀陛下,老臣年老力衰不堪大任,如若带兵个人生死事小,恐贻误战机损失我朝威名事大呀!”
董昀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不住的在发抖,他不敢抬头面见天子。
早已忍耐多时的天子强压怒火,他慢慢的走到董昀的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爱卿所言也不无道理,也罢,朕也不忍心爱卿受这个苦。”
听到此话,一直绷紧神经的董昀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庆幸天子今日没有发火,更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不过。”天子话锋一转,低下头直视董昀道:“这个仗还是要打的,你说对吗,董老?”
董昀面对天子的目光一直在躲躲闪闪,他顿时感觉如坐针毡,但几十年的官场生涯也让他很快就随机应变过来。
“这个……陛下所言极是,我堂堂天朝上国,岂能被荒野蛮族所屈服?老臣建议,立即派遣一员年富力强的大将出征,届时老臣会亲自为将军送行。”
董昀话音一落,朝堂一片哗然,更有一些大臣偷偷议论,这董昀不愧是老油条,实在是精明!
他先前在天子面前号称年老力衰,不能为国效力,但另一方面却又支持天子决定坚持主战,并主动提出为大军送行,如此一来在国人眼中倒是留下了为国为民,有心报国的好形象了!
天子何等聪慧,又岂会不知董昀的小心思,但这次即使是天子也无可奈何,倘若因此而打压他,那必然会打击士气如此一来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乎天子讽刺道:“老将军之心可真是日月可鉴呀!”
“回陛下,忠君爱国是每一个大明子民的心意,这是全仰赖陛下的英明神武呀!”这时的董昀还在为自己刚才的“天衣无缝”回答而沾沾自喜,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天子嘲讽的语气。
这时的天子被气的哭笑不得:“也罢,老将军,那依你之见此次朕应该派哪位将军前去比较合适呢?”
董昀一听,瞬间愁眉苦脸起来,他心想陛下这不是让得罪人吗?谁都知道这北辽国来势汹汹,再加上十万大军刚刚全军覆没,徐冲驻守燕山,北辽也是虎视眈眈,现在北境急需用兵,用兵就得再选个带兵之人,毕竟南境云城那边,徐冲不能离开太久。可如今谁敢触北境这个霉头啊!但天子的命令又怎能回绝呢?于是他暗暗叫苦。
天子见董昀迟迟不回答,不由得有些龙眉微挑。
“怎么?派老将军去老将军推辞了,现在让老将军推荐个人老将军都推荐不了吗?难道我大明就没一个能替朕分忧的将军吗?”
“不敢不敢,老臣刚才一直在琢磨合适人选,现在想出来了。”董昀望了望四周:“臣力荐车彦鹏将军,此人文武双全,相信定可扭转战局。”
在一侧的车彦鹏一听到自己名字,心里暗暗叫苦,他在想他与董昀无冤无仇,这老头子为什么要坑自己呢!他自然不明白这个老狐狸的想法,但董昀早已盘算好了一切,他知道车彦鹏是武状元出身,倒也有几分本领。
而最关键的是放眼满朝文武,大多数大臣不是与董昀交情深,就是背景势力深,这些人是万万说不得的,除非自己想告老还乡。再看车彦鹏,他虽是武状元出身,但资历较浅且无有什么势力,即使得罪他也无妨!
“车将军?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五年前车将军是先帝钦点的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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