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故人相逢
顾卿若没有哼声,只是一味地抱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心中却有些莫有的心绪,她同他一般,也做了一场让自己胆战心惊的噩梦,这个梦差一点将自己吞噬其中,即便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梦里的一切不会发生,他不会那样决绝的对待自己。
即便有千万个理由说服自己,可内心深处却隐隐作痛了起来。
春风略过,杏花飘零,到底是谁乱了心,又是谁足陷泥潭,无法自拔……
二人在客栈休息了几日,便准备启程与轩宇汇合,就在两人将要离去时,一位故人,或许也可能是一位陌生人挡住了他们的去处。
一袭青衫雪锦袍包裹着全身,头戴斗笠,遮去了男子的面容,踏着晚霞的影子而来,青衫上落上了厚厚的暮色。
与顾卿若二人擦肩而过时,顾卿若的目光扫视了即将擦肩而过的男子,总有一种相熟的感觉,目光打量到男子的手中紧握的那把剑时,顾卿若目光一滞。
男子手中的那把剑并无什么奇特之处,可让顾卿若一滞的是剑柄处,挂着那块木牌,是那四个字“永岁无殇”,是特质的木材,她一笔一划亲手刻上去的,木牌边缘处,是她最爱的千颜花的文案,这是她十四那年,她送给那个人的,作为他凯旋而归的礼物,这世间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了。
她驻足,轻轻唤了一句:“林修。”
显然男子身形一顿,男子回过头,看向她,不言不语。
许久男子缓缓的摘下头上的斗笠。
不错,顾卿若没有认错,这个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是林修,望着林修的眼睛,顾卿若心中有些错愕,这个眼神告诉她,他似乎有些不认识自己。
顾卿若又唤了一声林修。
这一声,林修原本迷茫的眼神,顿时一亮。
“阿若,你是……阿若。”语气中多了几分不确定,几分疏远。
这一声阿若,好像历尽风霜,许久都没有听到了。
仿佛回到了,没有灭国之前,她还是倾心于他的闺中女子,他还是那个英姿飒爽,被世人敬仰的前面将军。
可他们明明只有几步之远,可为何她却觉得
他们隔着万水千山,还有一条踏不过去的鸿沟,无论曾经如何相爱,如今也只是物是人非。
两两相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却不知从何说起。
林修望了望她,又望了望她身侧将她护在怀中的的男子,果真是一双举世无双的璧人,是那样的般配,不容他人多一份的亵渎。
林修笑了笑,深深的望了顾卿若一眼,带上斗笠,转身离去。
她不是画中的女子,他在寻找他丢失的记忆,还有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画中女子。
他没有回头,他知晓身后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子,找到了她的良人,她的归宿,她不在需要他了。
久久的望着林修离去的身影,顾卿若面露笑意,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相见不如不见,他们注定只是过客而已。
暮云将怀中的女子往怀里拉了几分,低语说到:“走吧!”
顾卿若缓缓的点了点头,两人转身离去,没入了浓浓的薄雾之中。
三人离去后,一抹红色出现在客栈的前面,没有任何神情,看不出她是悲还是喜。
……
夜里,竟下起了毛毛细雨,林修并没有听下他脚下的步伐,他一路向北。
那日顾盼告诉他,画中的女子在最北边,北边常年积血,没有一个凡人可以活着到北边的最深处,最深处有一座名为赤焰山,他想要找的人就在那里,等着他。
他不知道她是谁,是自己什么人,可他的心却视她为心中的信念,是心里的那道光,他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了,他必须找到她,愿用尽此生也要找到她,只为看她一眼,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钟声响起,一声声传来,一声声撞击着他的心,痛觉从胸口袭来,原本奔波几天几夜的人,身体劳累不堪,再加上这痛感,林修重重的从马上摔了下来,他紧紧捂着胸口,额头处青筋暴起,全身不停地抽搐着,仿佛灵魂被剥夺了一般,一寸寸的在剥夺着,意识被逐渐的剥夺,眼神开始涣散,在弥留之际时,一抹红色步入他的眼帘,还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他便重重的垂下了眼帘。昏死了过去。
……
黑夜慢慢的褪去,朝阳缓缓升起,一抹暖煦照进了漆黑一片的的木屋,一个身穿黑色披衣,内着也是黑色锦衫裙,看出少女的面容,唯一露在外面的便是一双光露露赤脚,脚踝处系着一个红色的铃铛,黑色锦袍上,绣着一朵极为妖艳的血红色的曼陀沙华。
少女似乎极为不爱阳光,凡是阳光普洒的地方,少女便躲开,阳光的照射,不知是不喜还是害怕。
吱吱吱吱……
窗户被一只黑色红眼的乌鸦击打开,乌鸦不偏不倚的落在少女伸出的玉臂上,玉臂洁白无瑕,细腻芙蓉,单单玉臂便美的没有一丝瑕疵,更不用说少女的容貌呢!
乌鸦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少女思忖片刻,看着乌鸦的赤红的眸色,点了点头,乌鸦似乎明白少女的意思,飞窗而去。
转身望去黑屋深处,看不见的地方走了过去,那里有床榻处,床榻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的男子。
男子嘴边不停地喃喃自语的喊着:“你是谁?到底是谁?”又一会语气略有祈求的喊到:“不要离开我,你不会抛下我,我错了,求你告诉我,你是谁,是……我的什么人!求你……求你告诉我。”
嘴里不停地自暔着,可他还是昏迷着,少女脚踝处的铃铛发出阵阵的响声,或许这铃铛声对于外人而言,是美妙动听缓解心绪的乐声,可对于床榻的人确实催命符一般。
床榻上的人被着铃铛声一声声的催促着,男子似乎迷失在一片沼泽处,深陷其中,他想要去抓旁边的木枝,以防自己不被陷下去,可伸手,木枝便会消失不见,一片沼泽,他拼了命的呼喊着,求救着,可伴随着铃铛声越来越清晰,他越陷越深,沼泽已在他的脖颈,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喉咙,四肢麻木,他想他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可他的心好不甘,他还不知道梦里的那个女子是谁,还没有见到她,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沼泽弥漫上了他的眼睛,他的额头,他就这样沉去沼泽深处,没有了意识,没有了挣扎,唯独还活着,还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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