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推倒了暴躁男二》第094回:感动么娘子养你

    夤夜,雪停。
    次日,天凝地闭,风厉霜飞。即便窝在温暖的房中不出门,依然能感受到那刺骨寒风中夹杂的流矢飞声。
    凤染犯了懒,醒来后便待在东正房暖阁里,主要是地龙烧得太热乎,她真不想再来回折腾。
    隋御陪着她和隋器在暖阁的小炕桌上用过早膳,雷打不动地去明间敞厅里锻炼起身体。
    “三、二、一……”凤染单臂撑在小炕桌上,和隋器打着赌。数过仨数之后,明间里果然传出来郭林的一声惨叫。
    邓媳妇儿坐在炕梢捂嘴偷乐,隋器梗着小脑袋不服气,一径跳下炕去,趴在门缝处往外瞧。须臾,转头说:“娘亲,咱们再猜一次。”
    “再猜?那这次用不上半炷香。”凤染冁然一笑,“还是你爹爹赢。”
    “郭叔叔很厉害的!”隋器依旧不服气,在他心里郭林拔山扛鼎,体魄比隋御健壮出不老少,“他能单臂把我举过头顶呢。”
    凤染往口中塞了瓣蜜橘,笑加加地说:“大器近来没有过来瞧瞧爹爹?”
    “我瞧了。”隋器瓮声道,又灰溜溜地爬回凤染身边。
    凤染心里明白,隋器平日里宁愿和紫儿疯闹、跟李老头他们乱跑,甚至是做郭林和水生他们的跟屁虫,就是甚少往隋御跟前凑合。
    这事儿赖不得隋器,主要是她总担心隋御乱发脾气伤及到小孩儿,总背地里嘱咐他,尽量别在隋御面前转悠。
    “今早醒来,瞧见爹爹跟你在一个被窝里,是不是吓了一跳?”凤染将扒好的蜜橘喂到隋器嘴里,“昨晚是他一直搂着你。”
    “真的嘛?”隋器两腮鼓鼓地嚼着蜜橘,讶然说,“爹爹怎么来暖阁里睡觉啦?”
    “额~”凤染笑了笑,故作神秘道:“你爹爹锻炼过度,把腰给闪了。他说咱这炕上暖和,躺在上面身子舒服。”
    凤染还在一本正经地“骗”隋器,但听明间里“砰”的一声,明显是一个人被重重摔到了地上。顷刻后,又传来几声含在喉咙里的闷哼。
    凤染和隋器同时从炕上跳下去,俩人抢着往门缝外探去。
    “娘亲猜的对不对?是不是你郭叔叔?”
    “不是!”隋器惊叫,继而手舞足蹈起来,“躺在地上的是爹爹,我就说郭叔叔很厉害嘛!”
    凤染深觉不可思议,没管住腿脚,一径推门迈出去。隋御还躺在地面上,郭林半蹲在他身旁擦着汗水,大口大口地喘气道:“侯爷,怎么样?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吧?”
    隋御坦然笑之,手背搭在额上,说:“是我轻敌,以后再不会让你半分。”
    “啧啧~”凤染自隋御脑后探过头来,“侯爷今儿是马失前蹄啦?”她一面说,一面去扯他已散落了一半儿的发髻。
    隋御抬眸,倒看着在自己头顶笑靥如花的凤染,一时沉醉其中。她扯他的发簪,他便下意识地去夺,青筋隆起的宽长大手,不知不觉已长出一层薄茧,瞬间按在她的臂腕上,继而把她往自己怀中拢来。
    原本在二人身边的郭林和隋器,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也不清楚自己在卖呆儿看什么呢。最后郭林干脆把隋器扛到肩头,准备悄悄走出东正房。
    “不许闹!”凤染边警告隋御,边朝郭林喊话:“郭林你才出一身汗,出去要得病哪!套上裘衣啊,不要冻着大器!”
    隋御坐起身,顺势把凤染揽进自己怀里,咯咯地笑道:“那些还用得着你操心?”
    “那你……起来啊!地上很凉的,你……”凤染企图从隋御的大腿上挪下来,一手攥着他的发簪,眼波盈荡,不知在往哪里瞟。
    “昨儿晚上中间隔着大器,没半点机会能抱到你。”他的长发已彻底脱落开,松散地泄到身前,“我吃那小家伙的醋。”
    “说什么呢?他是你儿子!”凤染嗅到他身上浓重的汗气,还有一股隐隐的檀香味儿,“一身臭汗,起来去洗洗。”
    “你帮我洗?”隋御附在他耳边道。
    凤染突然想起去年那阵儿,隋御还需人寸步不离地伺候。沐浴便是他最不愿让凤染亲近的时刻,只要凤染有往前凑的丁点迹象,他就恨不得把浴桶拍得粉碎。
    每一次沐浴,都跟要了隋御的命似的。那时候凤染不怕他,时不时就愿意戏弄他一把。反正该不该看的地方她都已看过,他身上那些伤疤在何处,她早就记得滚瓜烂熟。
    腿脚好了就是不一样,才过去多久,他就敢明目张胆地撩拨她了?
    “青天白日的,隋御你是越发放肆!”凤染加重语气,“今儿输给郭将不知道反省嘛?快点起来!”
    凤染故意绷紧脸皮儿,左右拉扯半日,终把隋御从地上扯拽起来。
    靠着另一面墙边,摆着一溜锻炼身体的器械,凤染叫不全它们的名字。就知道隋御每日都要把这些练上一遍,有些器械已让他磨得发亮。为防止外人突然登门来府,郭林又在隋御的那些书柜上动起手脚,另这些器械能巧妙的镶嵌到里面,而不被外人轻易发现端倪。
    “你不帮我,那就等着晚上再洗。”隋御走回那些器械跟前,开始一个一个往书柜里堆放。
    凤染跟在他身后,本想替他拿一些,可单单一个石锁,她就提了半日。
    隋御破笑不止,自她身后夺过去,宠溺地说:“我的娘子,你可别砸了自己的脚。”
    凤染在心里吐槽,她自己没少喝灵泉水呀,这一年几乎没怎么得过病,平日里连跑带颠、里外忙乎,觉得身体一直能吃得消,这咋到关键时刻还掉链子了呢?
    “我搬不动,宁梧应该能搬动吧?凌恬儿差不多也可以。”凤染酸溜溜地道。
    “我又不需你武艺高强。”隋御放好之后又折回来,“那些都是我该做的事。”
    凤染不理她,转身去唤邓媳妇儿,让她打一盆清水回来。
    “娘子别走,我有话跟你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凤染只好让邓媳妇儿先退下去,又取过那支发簪,道:“知道,知道,要我替你束发嘛~”
    隋御自顾擦着身子,指向紫檀大案,“那抽屉里的东西,麻烦娘子替我找出来。”
    凤染依言去找,却见里面是那支极细的竹筒,过去这么长时间,隋御还没有把它拆封开。她举在手里晃了晃,疑惑地问:“你是啥意思?还打算要我替你打开?”
    隋御掷下长巾,套好衣衫,慢步走到案边,垂眸敛笑道:“咱们俩一起打开吧。”
    “先说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隋御坐到圈椅上,拿起那支发簪,“劳驾娘子。”
    见凤染乖顺地帮他梳起发髻,清了清嗓子,“其实早想跟你说,就是不知该怎么开口。水生郭林他们日日见我,把东野和北黎到目前为止能掌握的所有情报反复斟酌。我知道他们早就心向东野,其实我自己也更偏向东野那边。”
    凤染听得有点入神,横插发簪时太过用力,直接捅到了隋御的头皮上。
    隋御身子一抖,马上又恢复正姿,接着说:“东野万般劣势,于我而言却都是优势。北黎则相反,元靖帝离世,我在北黎寸步难行。许公公也好,顾将军也罢,哪怕是曾经的漠州铁骑,我与他们最多只敢背地里交往,根本不敢让外人知道。谁沾上我,都怕遭殃。”
    “你要是决定好投诚东野,就放手去做。”凤染掷地有声道,“有些事情我可以想在你前面,有些事情我就是不如你。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就算你以前再怎么缺心眼儿,再怎么不懂朝堂上那些波云诡异,经此大劫后,我想你一定会思量清楚。”
    隋御从身后拉过她,再次将她带入自己怀里,他眸含星光,笑融融地道:“我想走第三条路,在锦县上‘拥兵自重’。”
    “要细细说。”凤染歪下头,认真地问。
    “之前我对你说,想招募些能人志士来侯府,那时候想的很单纯,就是想保护侯府安宁。”隋御摩挲她的臂腕,“但现在我想以重建家将为借口,拉起一支队伍。”
    凤染有点听明白了,试探道:“你是想弄一支‘隋家军’,在锦县发展壮大起来。让北黎不敢再小觑你,让东野更想拉拢你,而你就屹立在这里。北黎势头强时,你就跟东野走得近些,东野势头强时,你就跟北黎一条心。”
    “娘子就是聪明。”
    “隋御,你在玩火。”凤染紧张地攥紧手指,“你就不怕有一日,他们两方都要弄死你?”
    “锦县、赤虎关地势险要,背后大兴山更是天然屏障。我若足够强大,有自己的队伍,他们谁还敢动我?我要是投向东野,他们会优待我,给我荣华,但他们心里还是会觉得我是北黎叛徒。我若听命北黎,他们迟早会弄清楚我东野人的身份,双腿痊愈的事情更会成为他们心中的隐患。”
    “也就是说,不管选哪边你都不会有好下场。”
    凤染万万没想到,她明明穿进来的是本古早狗血言情文,不应该是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的套路么?后来意外发现空间灵泉,她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发家致富的种田剧本,虽然还偶尔穿插点狗血遗风,可她以为大概就是这个走向了。
    然则今日才算彻底搞清楚,她这是要辅助男二上位啊,割据一方势力,走权谋正剧范儿?就她这脑子,不是擎等着给对方送人头嘛?
    天爷哟~这太难为她了吧?
    “那个……作为你的娘子,我该支持夫君的大业。但你瞧我就是个粗鄙丫头,那些大智大略的我不懂。”凤染拍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我帮你搞后勤,我好好种地,好好经营铺子,帮你挣钱招兵买马。”
    隋御一时语塞,喉间不自知地滑动两下。
    “不用太感动,我养你便是。苟富贵,勿相忘,妾身可是你的糟糠之妻!”不等隋御反唇相说,她已打开那支竹筒,“决定你已下过,再回头看你父亲生平,是没法子后悔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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