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帝国从种田开始》第八十三章 情报

    魔法师施法所需动用的不单单是自身体内的魔力。
    通过精神力计算构筑法术模型，以自身魔力去塑形构像，然后调动外部魔力填充其中。
    这是绝大多数的魔法师的施法流程。
    而现在，维兰娜惊讶的发现，充斥在此处的空间的魔力，宛如被统合成了一块铁板。
    她能感受到的，是一个无法影响分毫的“整体”。
    维兰娜动用不了这里的魔力。
    即——她在这里几乎无法完成任何一个魔法。
    “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暂时‘统一’了这里的魔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魔力来源于自然环境之中，没有人能统一自然流动的魔力，即便是传说级别的那些最为强大的魔法师们，最多也只能控制以自身为中心的一定区域里的魔力的流动。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统一某处的魔力，如同掌控一切的王者般君临整片魔力环境之中。
    这是不合常理的。
    这是超出经验与常识的。
    维兰娜下意识地轻咬嘴唇，这是她许久未做过的一个习惯动作。
    现在该怎么办？
    她的右手摸到了束在后腰的匕鞘上，随即摇了摇头。
    出于种族天赋，精灵天生拥有十分出色的身体素质与能力，比如说敏捷、灵巧、专注力、魔力天赋与感知能力，但力量与体能是精灵的弱点。
    当遇到近身格斗与长途跋涉时，精灵只能消耗魔力来对自身的身体进行持续强化。
    参考之前的人类贵族的防御护盾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防御魔力箭矢的状况，维兰娜放弃了心中立马进攻的想法。
    一定会有哪里存在着什么破绽，她心想，这种状况绝对不可能长时间维持下去。
    毕竟人类自身的魔力是有限的。
    于是她决定先静观其变，保留自身魔力，一边拖时间一边伺机而动。
    “统一了这里的魔力？这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维兰娜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林奇看着杵在了原地的精灵，缓缓地坐回了床上，靠到了背板上，放松道：“只要时机、环境、各种条件与多重因素同时具备，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维兰娜眉头一挑。
    对于没有魔力天赋的普通人来说，能够施展魔法，拥有强大魔力的魔法师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但对于魔法师来说，拥有越是强大的魔力，就越能发现自身的渺小。
    普通人眼中的无所不能，是源自自身知识的欠缺，无知者的自满；而魔法师们则应该能够清晰地认知到自身的极限。
    自身的能力越是增长，就越会发现更多无法触及的领域。
    说到底，魔法师们不过只是掌握了超凡之力的凡人罢了。
    “四圣会的传承者，难道都像你一样狂妄与傲慢？”尽管现在正处于不利的环境下，但维兰娜还是没忍住出言讥讽，“亦或是说，这就是你们四圣会的处事风格？”
    “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四生会的信念。”
    维兰娜看在舒舒服服靠在了床上的林奇，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问道：“你是怎么做统一魔力的。”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然后我会视情况决定是否告诉你，又告诉你多少。”
    维兰娜犹豫了片刻后，说道：“多少个问题都可以问，但我并不一定会全部回答你。”
    “好，”林奇点了点头道，“姓名？”
    “维兰娜·夜风。”
    “为什么要来我的领地？”
    “工作。”
    “工作？”林奇诧异道，“什么工作？”
    “情报的收集工作。”维兰娜直视着他，毫不犹豫道。
    这下林奇迟疑了。
    我有什么值得让精灵在意的情报？
    没有啊！
    我也没的罪过精灵，大家隔着森林井水不犯河水。
    除非是——
    林奇在心中寻思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我身为穿越者的身份被精灵知道了。
    不可能，他心想，我这个穿越者一没有在穿越后为所欲为，二也没觉醒什么金手指主角光环，一心只在国王边境的某个旮旯里默默种田发育，根本没有理由得到某些特别的关注。
    “什么类型的情报？”林奇调整呼吸，摆出了扑克脸问道。
    维兰娜看着林奇渐渐“严肃”的神情，淡然道：“莱特王国的文明发展与变迁情况。”
    哦，是职业的情报人员啊，那没事了。
    “那么，你收集到了多少有用的情报？”
    “完全没有。”维兰娜看着表情突然变化仿佛是提起了兴致的人类贵族领主，摇了摇头道，“莱特王国近百年间无论是政治、社会、文化、魔法，这四个方面几乎都毫无发展，文明整体水平落后、封建，停滞不前。”
    她并没有隐瞒情报收集后的内容总结，一方面是因为她不可能向一个人类去吹捧人类文明是如何的伟大与先进；另一方她也深刻怀疑，她口中所说的文明一词，面前的这位边境落后地区的贵族领主，真的能理解其中的指向与含义吗？
    “文明停滞不前吗？”
    精灵情报人员的总结，与林奇对身处环境是中世纪时代的观察判断似乎不谋而合，只是——
    文明整体水平停滞不前，并不代表全方位都毫无进展。比如欧洲的中世纪，政治制度、社会文化虽然在中后期受到了教会的阻碍，但生产技术却在一千年的时间里得到了逐步的积累……
    对了，技术呢？
    生产技术的发展到了什么境地？
    为什么精灵在政治社会文化后面没有提到技术？
    难道精灵的知识水平还没发展到技术作为先进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这一方面？
    “那技术呢？”林奇随口问道，“莱特王国的技术发展水平怎么样？”
    “技术发展水平？”维兰娜瞥了一眼人类贵族，冷声道，“我刚刚说过了，包括魔法在内，都毫无发展。”
    “嗯？”
    我在问技术，她为什么回答我魔法？
    林奇思索了片刻后，“严肃”的扑克脸上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根据词汇定义，技术是认识自然、利用自然的过程中积累起来的制造产品的系统知识。
    那么在这个魔力异常充沛的世界，人类是如何认识自然，利用自然的？
    ——依靠魔法。
    林奇脑子里的符合这个时代的技术，是指耕种、冶铸、纺织、建筑等其他的与生产劳动有关的知识与经验。
    而这些方面，在精灵的脑中，只能是无魔之人通过消耗大量体力才能使用的一些小技巧。
    在这个世界，恐怕只有魔力才是真正的生产力，魔法才是唯一的生产技术。
    套用天使博士阿奎那的那句名言来说——技术不过只是魔法的婢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