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物语》第十八章

    今天的青丘山门比往常还要冷清。
    “我不能进去吗？”黑水在宫殿大门对拦路的狐妖问道。
    两名狐妖警惕的看着黑水，道：“不可以。”
    因为荷兰猪曾对本就自我感觉高贵青丘狐族出言不逊，又很快传遍了整个狐族，所以黑水作为这个罪魁祸首的朋友，狐妖们自然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黑水顿时感觉挺无奈的，毕竟自己是来帮忙，谈论其狐族小九尾妖狐之事，但又不能明说，只能道：“好吧，打扰了。”
    就在黑水准备离开之际，远处传来了充满威严的声音。
    “带他进书房。”
    但即使多少个不愿意，狐妖们也无法叛逆这个声音的来源
    “走吧。”狐妖不情愿的领路道。
    一样华丽的宫殿，黑水已经是第二次路过了，却也依然吸引着目光，观察着那些精巧的细节。
    穿过宫殿，来到一片溪泉，两边的流水发出清晰的声音，让人宁静。中间有着一座大不大小和之前宫殿形成反比的，陋室。
    带路的狐妖停下让开一条道路，示意黑水自己前往。
    黑水踩着光滑的石头，在溪流上行走，溪流流动的声音感觉像是在声音上行走一般，别有一番风味。不一会，就走进了陋室。
    走进陋室的黑水大失所望，因为里面还是金璧辉煌，让之前的那种感觉一下云消雨散。
    这书成林，黑水是喜好看书之人，但并未得到房间主人同意，也不会乱翻书，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着等待。
    在刚做下那一刻，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了，这没有因为需要威严形象而修饰的声音，更加动人。
    “你来了。”纯狐前在黑水身后说道。
    “我有要事前来。”黑水直入主题，随后想了想，青丘之地发生的事情，纯狐前作为青丘之主说不定早就知道了。所以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吧？”
    “你说的是那件事？”纯狐前道，接着神秘的笑道：“知道，但不肯定。”
    那件事？不是只有一件吗？黑水一脸懵逼，直接道：“只有一件事，关于你侄女的事情。”
    纯狐前并不吃惊，仿佛可以预料到的事情一般，笑道：“你遇见了对吧，但我可没有派人盯着你。是猜测的，你现在说出口，那就可以肯定了。”
    黑水疑惑道：“这也能猜？”
    纯狐前看着露出疑惑的黑水，讲解道：“当然，九尾妖狐与龙脉息息相关，而无数条龙脉气运都在缠绕的你，遇见是自然的。”
    “原来如此，不过我看不见所谓的龙脉，也感觉不到。”黑水回答道，他这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身边有龙脉这件事。
    众多龙脉之气从各地往黑水身边靠拢，但只是围绕着而已，而且大部分人是看不到的。
    就连青丘本地的那缕龙脉气息也在绕着黑水，纯狐前略显惊讶道：“你自己不知道？”
    “真不知道，不过这都无所谓，可能对于人来说没什么用吧。”黑水回答道，感觉不到，又没有作用，也不会提升自身实力，真的很难让人在意。接着说出自己关心的问题：“还是说说重要的事情吧，我遇见你侄女后，刚开始是打算带给你的。但是我觉得她好像很抗拒...命运，所以我在想，如果让她过平凡的生活会不会对她来说更好。”
    纯狐前虽然想在龙脉这个话题上停留，毕竟龙脉对于自己来说是真的息息相关，但是黑水明显是真的不知情，多说无益。回道：“也许会的，但是不行。九尾妖狐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九尾妖狐过渡依赖龙脉另一方面讲并不是好事，虽然龙脉给九尾妖狐提供了极其强大的能量，但是这也把九尾妖狐锁在了这青丘之地！只要九尾妖狐离开龙脉不久，便会迅速虚弱，衰弱。
    虽然是个伪的九尾妖狐，但纯狐前也依然受到龙脉法则，这也让千年的生活更加寂寞。
    但纯狐前作为唯一一只八尾妖狐有些细节是不一样的，她的龙脉是她姐姐分摊给她的。只要龙脉的拥有者愿意，她就可以分摊！这让纯狐前心中有了新的算盘。
    得到回答的黑水万般无奈，纯狐前怎么也算白玉绮的亲戚家长，自己并不能干扰太多，只能提出意见，既然被否认了，只能道：“好吧，那我去带她过来。”
    纯狐前把手放在正欲起身的黑水肩膀上，道：“这事不急，等龙门之事过后再说吧。”
    “好吧。”黑水回道，不过自己坐着，而纯狐前在自己身后，总是感觉怪怪的。道：“坐下说吧。”
    纯狐前迈着轻盈的步伐，静静的没有发生一点声响，坐在了黑水对面。
    那绝美的面容还是一尘不染，黑水自然可以分辨美丑，只是自己平常并不在意。但现在忽然静了下来，让黑水都有些难以直视，毕竟纯狐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甚至漂亮会让人产生距离感。
    终于还是想到之前纯狐前的话语而产生的疑惑，打破平静问道：“你说的两件事，另一件是什么？”
    “你是帝国元帅吧。”纯狐前突然说道，语气情绪上感觉比之前的事情更加在意。
    纯狐前目光赤裸裸在黑水身上游走，感觉有些虚痒的黑水，道：“我已经不是了....”
    “果然。”得到答案的纯狐前说道，但也不会太惊讶，因为自己也早就确定了八九分。毕竟在这之前，有一个自称为帝国元帅副官的人，用过一模一样的招式。
    黑水奇怪的问道：“你之前遇到过我吗？”
    纯狐前摇了摇头，道：“并没遇到，但是你副官来过，她真是让人记忆深刻。”
    “好吧。”黑水回道，拉起自己封尘的珍贵记忆，好像确实有怎么一回事，他还记那时候雷回来时的报告：有一个鸟人直接飞走了，我追不上，是个隐患。
    这个鸟人自然是星睛鹏王，想约束他，几乎不可能。
    纯狐前认真的说道：“其实当时和她交手之后，我就想见你了，既然副官都怎么强，帝国元帅本人是否会更加厉害。”
    在帝国元帅的副官：雷，与众多大妖交手中，纯狐前也惊叹她的技巧，与之过招，虽然处于上风，但是她知道，技巧输了，上风只是因为自己妖力极盛。
    自己和雷谁更强？明显黑水是不太在意的。
    “这都无所谓，我并不喜欢攀比斗争。”黑水说道。
    不喜欢战争的人，才能带来和平。曾经有一个国家会带着所谓的正义去帮助快被灭亡的国家，让他们脱离灭亡，得以休养生息，最后有能力发动复仇之战。各国之间，只要国家还存在，仇恨就不灭，战争就不会停止。而这个所谓正义的国家，可以利用仇恨，战争，在各国之间从中受益。如此反复，战争永恒。
    纯狐前点头认同道：“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相信，才会接受她所带来的协议。这个协议可是让我轻松了不少。”
    雷也是如此。
    这份所有帝国人民人人平等的协议，在妖族，解决了当时人，妖之间矛盾的问题。否则在那种交流少，误会多的情形，伤亡是无法避免的。让对人类抱有善意的纯狐前都感到烦恼。
    “那真是太好了。”黑水说道，内心非常欣慰，当你做一件包含争议的事情时，没有什么是比被肯定更值得开心。”
    纯狐前突然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获得怎么强大的力量的呢？我其实非常好奇，我可和别的妖不同，在漫长的生命中，我见过非常多的人，他们贪婪且弱小，就算那些少数修炼过的，也相差不多。甚至是大门派的主人都远远不如你。”
    强大吗...黑水回想到自己在战争中一开始是技巧的提升，很快就认识到，人是有极限的，也许你可以全力一拳打死一个人，但你能全力挥拳一百次吗？一千次吗？在人类的限制面前，自己只能不断拉长那个极限，用自己的意志艰难支撑着自己早已透支的身体，与死亡相伴。这种意志让黑水浴血奋战，越战越勇。至于怎么强大，最后总结道：“只是感觉自己意志越强，力量就越强...吧。”
    完全猜错了吗？纯狐前想到，自己还认为会是什么奇遇，或者又是什么上古传承。不过这是什么理由啊，而且按这个说法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你没有修炼过？”
    “是的。”黑水如实回答道，自己曾经在战场上遇到过这样的人，那时候让当初的自己可是吃尽了苦头。
    “不可思议。”纯狐前不禁说道，靠近黑水，想伸手又感觉太随意，停下问道：“我可以摸你的脉搏吗？”
    黑水自己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力量从何而来，但是从认识纯狐前这几日以来，多少算个朋友，既然她感兴趣，倒也不会拒绝：“可以。”
    纯狐前将手搭在了黑水手腕，手上的触感让她感觉奇怪，这肉身强度怎么那么弱？这最多只有大妖水准！如果就这种水平，在当时过招的时候黑水早就丧命了。再仔细感受，真的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类似气的流动。
    其实当初黑水斗志并不强的时候，面对纯狐前的那一掌，如果不是用时间力量的抵御，估计早就败北了。
    感到奇怪的纯狐前，从手腕一路探到肩，虽然一样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但是第一次接触男性的她开启了新的大门，黑水那标准的肌肉，不禁说道：“好漂亮。”
    上臂上传来阵阵丝痒，看着渐渐有些痴迷的纯狐前，黑水有点无语的说道：“...你在干嘛。”
    “怎么了吗？”纯狐前说着还贴近闻了闻黑水的气味。
    耳边传来的呼吸声，让尴尬的黑水下意识的想挣脱开，但是发现纯狐前的手和普通人遇到台钳一样，完全动弹不得。弱弱道：“....别这样”
    纯狐前虽然不明白黑水为何怎么说，但还是松开手，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吗？”
    手解放的黑水心理稍微轻松了些，但是脸旁纯狐前清楚的呼吸声让他有些尴尬。终于抬起头，看着一脸迷茫的纯狐前，心里道：煎熬啊，男女有别，这也太近了吧。她怎么还一副很正常的样子,还是在妖族里这很正常？
    “太近了...”
    “我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也答应了。”
    “话虽..勉强如此，但是我是男的。”
    “这有区别吗？”纯狐前疑惑的问道，曾经自己姐姐和她喜欢的那个男人还更加接近。
    一想到那个给自己姐姐带来厄运的男子，纯狐前就觉得烦躁。
    “这不一样...算了，你先坐着说吧。”黑水道，还是先拉开距离吧，快顶不住了。
    “好吧。”纯狐前听话的坐回了位置，眼睛中透露的信息让黑水脸上一黑。
    那个眼神...她不会是在感觉我小气吧？？？
    终于脱离难堪的黑水，思路终于清晰了一些，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扯开话题，回到主题道：“没骗你吧，我没修炼过。”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想知道力量从何而来。而且正常一个人要修炼到你目前这种境界我见过最低的也是五六十岁左右了，而且这种人必须是天赋奇佳，数量更是少之又少。”纯狐前认真的说道，但她不解的是，之前与自己争锋的黑水并不是错觉，怎么会弱掉那么多？
    “那你修炼过什么吗？”黑水问道，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些好奇了。
    这是青丘之主最忌的事情，牵扯到青丘最大的秘密。但是纯狐前并不在意，她对黑水已经有了一种和自己所喜欢姐姐一样的感情，但是又有些不同，道：“没有哦，我和姐姐九尾妖狐一样，并不需要刻意的去修炼，龙脉会供给源源不断的力量，总的来说，只要在龙脉周围，就会变强。但是我没有历代九尾妖狐的记忆传承，我的传承都是姐姐教我的。”
    纯狐前作为狐族从古至今唯一的一只八尾妖狐，其实对九尾是一种危害，她会吸收至少三分之一的龙脉之力，因此也让纯狐前的姐姐成为了最弱的一代九尾妖狐。
    黑水苦笑道：“龙脉，按你之前说的，我身边好像也有。”
    纯狐前看着苦笑的黑水，有些嫉妒道：“数千条龙脉缠绕在你身上，你竟然感觉不到。”
    “额...有什么用吗？”黑水有些无语的问道。
    这个问题让纯狐前难到了，因为这对于黑水来说好像真的没用什么用。甚至在刚才黑水同意触碰之后，自己居然可以从中受益！而黑水本人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吸引作用而已，龙脉之气不入体，也不会转换成强大的力量。
    “好像确实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好吧。”黑水说道，还好本来就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了，也不会感到沮丧。起身打算回去，事了，夜深。
    “在这住一夜吧。”纯狐前留步道。
    黑水刚想拒绝，纯狐前抢先一步说道：“明天就是龙门之事了，今晚下客栈去，明天早上又要上来，多麻烦。”
    这倒是，反正明天就要来的，省的又跑一个来回，黑水也不矫情，点头答应。
    纯狐前吩咐完，看着自己侍卫狐妖带着黑水渐渐走远，手上还残留着刚才触碰时由数千条龙脉转换成的妖力，喃喃道：“姐姐，我好像可以理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