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吊人女士,从刚才我所看到的画面上,这件权杖并没有作假,一定是件非常珍贵的文物,我只是感到很迷惑,那个场面究竟发生在什么地方,那个祭司一样的女人,又是谁呢?”
“当整个欧洲都在为古埃及发狂时,其实大家都有意忽略了另外一个古老文明,即使提到也会有意地践踏、嘲讽和贬低他的存在。”
“您是说……东方那个已经要僵死的大国。”
“是的,那个大国拥有非常久远的历史,与苏美尔、古埃及并驾齐驱,并且一直存续到现在。而现在的苏美尔早已湮灭不见,古埃及也早已物是人非……能够存续万年的古文明,包含了多少难以想象的神秘生命力。”
“所以,这件东西……?”
“相对于那个国家久远的历史,这件物品只能算是他们中期文明的一件物品,但仍然很珍贵了……当时,那个地方国号为’商’,而你所看到的那个女祭司,是商王的将军、妻子和大祭司……”
“我的上帝!”
弗莱彻又差一点匍匐在地。
十九世纪的中晚期,甲骨文还没有被王懿荣发现,商王朝仍然只存在于典籍和传说之中,而所有西方的史学家一概不承认这个王朝的存在。
一个吉普赛老女人能够如此言之凿凿地说出“商”,尤其是准确描述出20世纪晚期才被确认的“妇好”的身份,不可谓不石破天惊。
“可惜,那是一对王杖,这里只有一柄,而且还是残缺的……”
弗莱彻一阵遗憾。
“其实,要找到另外一把也不难……”
“还请尊敬的倒吊人女士能帮一帮我,您需要多少钱?”
“钱,我当然需要,但爵士先生,您认为多少钱可以让我助您获得另外一件价值十万法郎的宝物呢?而且这两把王杖……实际上是无价之宝。”
弗莱彻顿时愕然,是啊,多少钱能够买来一个超凡大能对自己的帮助呢?假如她真需要钱的话,那她来钱的途径可不要太简单。
“倒吊人女人,凡是我所拥有的,您都可取走,我愿意做您的仆人……”
说实话,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像弗莱彻这样的盎撒爵士来说,说得再没有那么顺溜了,对女人可以这样说,对国王这样说,但凡任何一个能够战胜或征服自己的人,他都可以信口说出来。
这没有什么丢人的,既然你不要钱,一切都好说。
弗莱彻甚至想,或者,你要我的灵魂吧,《浮士德》我也曾看过,出卖灵魂给魔鬼?哼哼,我为什么要拒绝,我还巴不得呢。
当然,谁能真的取走别人的灵魂呢?
要那玩意儿又有什么用呢?
倒吊人看着弗莱彻良久,似乎看清了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甚至死后的几代人。
“爵士先生,我只要那50法郎,就足够了,但我希望您能够为你自己拍得一样东西,然后有机会让我看一眼,就成了。”
“什么样的东西?”
“一件没有来历的埃及文物,是一个实心的四方体,每个面都刻有一个荷鲁斯之眼,在拍卖会上它被叫做‘欧西里斯的底座’,几乎不值几个钱。”
“那好,既然如此,你放心,我一定拍得这件物品,然后送给您。”
“不,我刚才说过,这件东西不是给我,我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行。放心,既然你拍得,那就是属于你的宝物。而且……”
倒吊人卖了个关子,瞟了一眼弗莱彻。
“而且你想要的那第二把王戈,也就是商代的王杖,就在持有这件物品的那人手里。”
“您的意思,是让我一并把它拍来?”
弗莱彻的心开始怦怦地极跳。
“不,我只是告诉你第二把在谁手里而已,你看找到它并不难,是吧。但是我希望你能用这一把王杖去交换那件‘欧西里斯的底座’,如果你舍得的话。”
我靠,弗莱彻顿时有想骂人的冲动。
如果当初你不让我知道王杖的来历倒还罢了,你他么的现在已经告诉我这是无价之宝了,让我来换取一件不值几个钱的四方体,这不是有毛病吗?
不对,不,让我再想想。
这件王杖当初在我眼中不过就值250个生丁,但倒吊人却让我生动地感受到它的确是件不可多得的无价之宝。
既然让我舍弃这件难得的珍品,去换这件四方体,说明这件四方体已经超越无价之宝了。
超越无价之宝的能是什么?
他一瞥倒吊人面前的水晶球,天,难道是有魔力的什么东西?
但是,有一句话,他一定要问出来。
“为什么一定必须用这件东西去交换?当然,我只是问问,并不是舍不得。”
“因为……对方就是东方人,而且对钱不感兴趣。”
“……”
在当晚的私人拍卖会上,倒吊人所说的那件物品被安排在中场休息之前拍卖,足可以显示它的微不足道。
那件四方体就像一个黑不溜秋的水泥做成的墩子,比起其他或金碧辉煌,或大气端庄,或历史悠长的拍品来说,这件东西……啥也不是。
主持拍卖的富商堵嘭看了一眼座下的那个显得突兀的东方人,甚至有些意带嘲讽。
“下面这件物品,那可是……了不得。冥王欧西里斯的底座,大家请看,就是……怎么说呢,底座有些迷你,原来冥王竟然是个侏儒,要么,我怀疑这是冥王的骰子吧,嘿嘿。而且持宝人说了,必须以物易物,好吧,现在开始出价,不是,出物。”
这不是什么正规拍卖,在座的人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一阵哄笑之后,真的是无一人出价。
弗莱彻自然心里也是在激烈地斗争着,没办法,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个“倒吊人”老女人,那也只好兑现诺言了。
其实,弗莱彻把这种诺言也不是很放在心上,他主要是把倒吊人的魔力放在了心上。
随后,他举起了手。
当弗莱彻出示手中的那柄疑似工艺品一样的“弯钩权杖”时,全场顿时哄堂大笑,纷纷伸出大拇哥为弗莱彻点赞。
他们无不认为弗莱彻此举就是为了羞辱那个不知好歹的东方人的。
是的,十九世纪晚期的欧洲,正乘战胜东方之威,他们眼里怎么会有东方人。
弗莱彻走上前去,带着万分不舍,将王杖呈给堵嘭,堵嘭一阵皮笑肉不笑,举起那柄王杖,“你还别说,挺精致的,看来做的时候还是用了点心的。”
话里话外,没有人听不出来他的嘲讽。
那个东方人穿着一身绷紧的西装,留着两撇小胡子,戴着一副夹鼻眼镜,微笑地走上前去,细心地查看了一下堵嘭手中那根“王戈”权杖,然后转身同弗莱彻握了握手。
“成交!”
堵嘭大声宣布,他敷衍了事地敲了一下锤子,随即大家开始四散起立,互相交谈,中场休息了。
那时候的私人拍卖会就是这样不严肃。
东方人也来到弗莱彻面前,“爵士先生,我们虽然第一次见面,却神交已久。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冯,你可以称我为’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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