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地方工作了那么多年,生平没有跟国安打过交道,对你们了解不多。今天去核实你们身份的时候,竟然接到了省厅的电话,他们确认了你们的身份。跟我说你们处理非常规案子经验丰富,本想着不可能找你们,但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就过来找你们。”吕所长似乎还心有余悸,想点根烟,只见摸不着打火机。三爷连忙递上火,点上。吕所长招手接火,等彻底着了,吐出一口烟,继续说道。
“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们正在村委会梳理案情,戏班的班主跑过来说发生了怪事,三混子的女人一个人站在戏台前的空地上,朝着戏台傻傻地看着。虽然发生了命案但排除了班主的杀人嫌疑,今天唱戏还按照老规矩如期开始,戏本今天是最后一本。听戏的人不多是众所周知的,三混子女人从开戏以来都没到现场来过,不知今天为何会一直在这边听。刚开始没什么异样,到了精彩的时候,三混子女人也拍手叫好,但声音不像女人的。天上下着雪她没有打伞就一直站在那里跟树桩一样,走近一看脚上也没穿鞋,一双脚丫子冻得通红。李老头的老伴就是李奶奶,每天都过去送饭。看到三混子女人这样,连忙让她回家,可惜怎么劝都没有回应。戏一开唱就停不下来,李奶奶一个人也弄不动她,无奈让班主找村长。她留在原地看着三混子的女人。我们到现场之后把她带回来,她一幅要跟人拼命的架势,我们几个男人都熬不过她。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给她还上棉鞋,一直等戏结束之后才背会村委会。到了村委会之后,不管怎么审问她,都闭口不答。搞得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想起了你们就像请你们过去看看。”案子还没查清楚现在又有这个事情,着实让吕所长头疼。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芮恩拉着我打算现在就走。
吕所长好像对我们没报什么希望,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让村长带路。他们在前面走,我跟芮恩在后面。农村的路很难走,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加上现在是晚上格外的难走,我搀着芮恩,她用手机打开电筒帮我照着。
“你有没觉得三混子女人的状态很像鬼上身?”
我心里也是这样的猜测,但我们不是道士即使知道是这样又要怎么办。驱鬼辟邪不是我们的专长啊!
“但愿不是这样。”
本来不远的路,走了十五分钟才到。
“就在里屋”。
吕所长直指里屋说道。村委会的房子其实就是以前老的祠堂,三开间,中间是堂屋供奉祖先的,两边耳室一个是守祠堂老人住的,一个是放杂货用的。吕所长所指的房间就是放杂货的,现在清理出来当审讯室来用。见我们到来,另外三位同事从旁边的房间出来跟我们打招呼。估计他们也很像看国安是怎么处理这些类型的事情。
吕所长可能被上级嘱咐过,知道要避嫌,遂把好奇的三位下属哄回房间。吕三爷也知趣地跟着一起进去了。
“麻烦了,我们先进去,有事我让乔木叫你们。”芮恩很客气地感谢吕所长的安排。
进屋之后看到三混子的女人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发呆,头发散落应该是刚才强行带回时挣扎造成的。我对三混子女人没啥印象,虽然是一个村子的。因为我常年在外读书,毕业之后就在上海创业,每年回来的次数很少,即使回来了我也很少出门,一方面同龄人都在外面打工共同语言少,另一方面我妈不希望我跟没有出息的人在一起玩,从小到大我都是独来独往,刚开始有些叛逆,后来就习惯了。
三混子女人今天穿着大红灯芯绒棉袄,脚上已经穿了棉鞋,应该是他们帮忙穿的,因为鞋带系的方向不对。可能是自己的男人死了,心里很伤心,两个眼睛肿的厉害,脸上因为天冷吹了风葱红的,手指关节没有冻疮和冻伤。看来三混子对自己的女人还是不错的。农村因为条件差,大家都买不起,应该说舍不得买保养品,一到冬天冻伤,开裂,葱,是很正常的。
“你叫什么名字?”芮恩还是沿用做公安时的问询方式,不管你回答还是不回答。
三混子女人见有人跟她说话,缓慢抬起头来看向芮恩。不看则已,一看到芮恩的时候,三混子女人浑身开始颤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离开长条凳,走向芮恩。我见状忙挡在芮恩前面,生怕真的是鬼上身,或是其他的原因可能会突然暴起。没想到她跨出一步之后就双膝跪地,一个劲地朝我们磕头。弄得我俩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想干嘛。
“快起来。”我也不敢上前扶她,只能冲她说。见她磕头没有停的意思,开始犯难,想着要不要上前扶一把。
芮恩看不下去,从我身后绕到前面,一个跨步上前就要搀她起来。还没碰到,只见三混子女人开头道。
“求真人高抬贵手。”要不是亲耳所闻,都不敢相信,竟然是男的声音。这个场景就像电影画面配错了音,看口型是对,但女演员说的声音是男的一样,就这么诡异。芮恩半躬着身子在半空,听到这样的声音也是一震,回头看我,想从我这得到验证是不是听错了。见她转头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我们之间的默契比之前黄金盗窃案时好了很多,我朝她点点头,没听错。可当我们眼神碰到一起的时候,我吓的连忙往后退。
退了三步之后,赶紧收住,不管芮恩有什么危险我都不能独立逃走。对于刚才自己的胆怯,深深地自责。芮恩不明白我为何有这样的反应,收起下蹲的姿势,站起身来。
“你咋啦,跟见鬼一样。”说着还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抹,她感觉是不是自己的脸上有东西所以才吓到我了。
“你别动,把手慢慢放下来。”
“到底咋了,你快说啊!”芮恩着急了,看我不像恶作剧,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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