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南宫世家回来也修养将近半月了,想来武林盟也是准备停当。故而向江湖各大门派发放请柬,两月后便召开武林大会选举下一任武林盟主。月无缺得了消息,原也不急着前往。可想着此番回来忙于公事,稳定人心倒也没什么机会陪伴月无瑕——虽说人家伤心不过两天就忙着钻研医术。可在月无缺眼里就越发觉得月无瑕不过掩饰伤心事罢了,故而趁着时间足够准备绕个路,先走陆路既可以查查底下人也便于月无瑕散心。
原本就是这么个行程,谁知聆花谷谷主正预备坐船出海,写信邀约。月无缺想着月无瑕不曾见过海,或许也有意外收获。便决定稍微改变路线,坐船出海与花寻芳汇合。主意一定月无瑕自然也是乐意,自是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月无缺又盘算一番,觉得庄中事务交于岳管家倒也无碍。又让玄霜暂留庄里同去,等时候差不多直接赶往武林大会即可。玄霜欲言又止,但终归惯于服从也就没有多言。又让凝霜陪伴保护月无瑕,早走预料凝霜耸肩一笑在玄霜面前格外挑衅一笑说道:“老玄好好看家啊。”
说完便跑着出去收拾东西了,玄霜长出口气还能忍耐。结果又听寒霜凌霜也是同去,顿时觉得不怎么好了。但也不敢多言,只能自我安慰觉得庄主信任才可以留在庄里。虽说心里不快但也能静心去找老管家商议,寒霜凌霜接了命也准备回去收拾。结果却听月无缺道:“寒霜留下。”凌霜只得自行离开,寒霜低头问道:“不知庄主有何吩咐?”月无缺抬眼问道:“冰钰那?”也不是第一天了,差不多自打回来,寒霜随身佩剑便换了一把。
寒霜道:“在,管家那里。”月无缺问道:“岳叔?怎么?冰钰损坏?”自然不是,但此事不能据实以报,只能推说道:“好似是上次被碎石砸到,有些损伤。”月无缺冷笑着把手里的书放在桌上道:“冰钰自打明月山庄建立便一直传承,数百年历经多少战役?就连对付龙海锋都不曾有丝毫损伤,几块小小的碎石能有如此力量?!”寒霜垂眸不言,却听得月无缺继续说道:“更何况寒月功不配冰钰剑岂不可惜了?!”
寒霜闻言心下恐慌,连忙跪倒说道:“寒霜自知配不起冰钰,如今交还也是应该。”月无缺也不动怒,直接问道:“岳叔逼你交出来的吧?”“非也,此事与管家无关。”月无缺轻蔑笑道:“你倒是个老好人,岳叔为谁我自然心知肚明不用你多说。不过我还不至于需要用这般方法,冰钰父亲既然给了你我便不会抢。把剑留下,去拿回冰钰。”寒霜一时无法反驳,想着管家多少可以劝些,便起身称是。
月无缺看似无意又补上一句:“我知道蜮已被正法,但也是她咎由自取。你既然选了明月山庄,就莫要有旁的心思。这两个月就是最后期限,我可不想你在武林大会上唉声叹气怪我明月山庄的名声!”寒霜听得明白,但却不敢相信月无缺此番也有让他散心的意思,只能想着顺便而已。便将身后剑卸下双手端着放在月无缺桌上,说道:“谢庄主。”说完转身离开。
见人走远了,月无缺才将剑拿出来仔细打量。算是把好剑,可惜与冰钰比起来差的太多。虽说善书者不择笔,但兵器之利也是必不可少。此番武林大会必是高手如云,不可有一丝懈怠。只是没想到素来服从命令的老管家会亲自过来,见老管家一脸凝重的拿着冰钰走进来,月无缺毫不在意的说道:“一柄剑罢了,岳叔何必如此?”老管家却道:“庄主如何不知这剑的意义?”说着把冰钰递给月无缺。
月无缺放下手中剑,却也不接。老管家只好放在桌上说道:“寒月功与冰钰剑素来是明月山庄庄主的身份象征,如今寒月功已是再无机会。虽有蚀月功法到也不至于被外人发现内力不济,但多年不用寒月功迟早被人怀疑。”月无缺冷笑着指着冰钰说道:“按岳叔说的,没有寒月功,我拿着冰钰也是毫无意义。”管家却道:“拿着冰钰至少能堵住一些人的嘴,以前对手认不得冰钰,寒霜拿着也就罢了。可此番不同,武林大会上少不得有人知道冰钰意义,象征庄主之位的冰钰却在一个庶出手里这像话吗?!”
“难不成没有冰钰与寒月功,我月无缺就不是庄主了?!”管家一惊连忙行礼说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若是只当个侍卫当做代为保管也就罢了。只是庄主并未刻意隐瞒寒霜身份,一个庶子不止会寒月功还随身携带冰钰,传了出去怕是不好听。”月无缺拿起冰钰打量着说道:“以前怎么不叫岳叔这般说?”管家叹息说道:“以前也不见在外庄主承认寒霜身份。”月无缺冷笑道:“我可没有承认。”“但也没否认,更没有刻意让小姐隐瞒。此番虽是庄主运筹帷幄,但面上出了风头的可是寒霜。”
月无缺不是聋子,有些消息自然也是知道的。这次三家结盟都是风头正盛,寒霜南宫玉霖在武林中人面前露了脸。南宫玉霖素来为人所知自是不必多说,但寒霜名气不大自然更加引人注意,少不得有人要多加打听议论一番。月无缺虽不在乎,但作为庄主不得不在乎。他不喜欢用一柄剑来显示他庄主的身份,但在很多人不长眼的人的眼里冰钰比他的能力更重要。这些人本不必在乎,可悠悠众口,能堵则堵。月无缺可以不在乎,但明月庄主不得不在乎。
故而点头道:“岳叔说的是,不过作为庄主自当一言九鼎,我已然与寒霜说了如何能够反悔?”“庄主放心,寒霜还算有分寸,我过来的意图他也是知道的。”月无缺手下冰钰将那把剑递给管家说道:“你先派人把此剑给寒霜送去,告诉他先将就用着,以后不会亏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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