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剑行》第419章

    正午，步凡打着哈欠，身后跟着煤球，身旁便是红脂，步凡的背后背着一些行李，都是这一路上的必须品。
    而四周便是其他来登山的有情人，步凡他们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春季，所以此时来登山的人并不是很多。
    如往日一样的抱着步凡手臂，红脂同步凡站在山脚之下，抬头一望，那群山此起披伏，步凡他们面前的主峰更是穿透云层，一眼望不到边际。
    云雾遮蔽，只让人觉得这山上真有仙人居住。
    “这就是仙山啊。”
    微微一笑，步凡道了一句，对于这个能让无数有情人过来登山的仙山没有什么感觉，若不是红脂要来，他连听都懒得听。
    红脂的嘴角一直勾勒着那温柔如水的笑意，对步凡道了一句。
    “走吧。”
    步凡点点头，带着煤球和红脂往前走去。
    两个时辰过后，步凡站在山壁上的小路上，目光山壁下望去，他们的速度还算快，自己和红脂的身体也不错，所以途中并没有经过多少休息，此时一眼往下看去，已经望不见底。
    不过步凡倒是看到了其他的情人半途便下了山，倒是处之后，步凡和红脂已经见不到人了。
    不少姑娘下山的时候还对自己的心上人一脸愤愤，觉得他们之间的爱情居然只能到这个程度，肯定是她自己的心上人不够爱自己。
    这也算是步凡看到的唯一一点有意思的事情了。
    然而......
    步凡在抬头往上看去，下面看不到边际，上面也是。
    若真是要以登山的高度来衡量相爱之人心中的爱意，也太不靠谱了。
    将这个想法说给红脂听，红脂也是抿唇一笑。
    “凡哥哥说得对，就像你我之间，就算是这仙山，也不可能衡量的出来。”
    步凡楞了一下，低头望着红脂头上的雪莲白凤簪，语气低沉的道。
    “是啊。”
    红脂闻言，没有露出其他的表情，一副平静的样子，只是脸色微红，抱住步凡的手又紧了一些。
    紧接着一抬头，正好撞上了步凡的目光，半晌后，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对红脂忽然来的笑意有些不明不白，步凡挑眉问道。
    “笑什么？”
    红脂嘴角擎着笑意。
    “你现在比我高了好多啊，以前......你可比我矮不少呢？”
    步凡闻言，咂咂嘴，口中发出几声笑，紧接着，笑声越变越大，渐渐回荡在群山之间。
    半晌后，步凡停下这笑声，开口说道。
    “我也想起了一件事，关于我和露儿你的，想必露儿你都快忘了，想不想听？”
    这回轮到红脂不解了，当即便问道。
    “说吧。”
    步凡对视红脂的目光，紧接着缓缓靠近红脂耳边，说出了两个字。
    “姐姐。”
    这两个字一出，红脂顿时僵在了原地，不知是因为步凡在耳边吹出的气还是因为这两个字的含义。
    而步凡看到红脂的反应却十分的满意。
    这两个字代表着他们的曾经的过往。
    因为实际上，红脂年龄是比步凡要大几岁的，步凡小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一口一口姐姐的叫的那叫一个甜啊。
    但是当步凡长大几岁的时候，步凡却不满意了，不满意他只能当个弟弟。
    自然也不愿意去叫红脂姐姐，反而一副小大人样子的非得要红脂喊哥哥。
    闹的步父他们是一脸无语，多次劝说无果。
    到了最后，还是红脂最宠他，改口叫他凡哥哥。
    这一改口，便改到了现在，二人都已经忘记了最初到底谁大谁小的事情了。
    现在忽然想起来，步凡到还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有一种想要回到过去打自己一顿的想法。
    这时，红脂开口了。
    “小时候我保护你，所以我是姐姐，现在你长大了，能保护我了，所以我是妹妹，再说了，叫妹妹显得年轻啊，对吗？”
    最后一句话步凡很想说并不是这样，不管什么称呼都不能改变你比我大的事实，但是看到红脂那略微带着寒意的目光，步凡便不得不将这句话给吞了回去。
    看来，只要有关于年龄，即便是红脂也会在这方便和他犟。
    想了想，步凡低头在红脂耳边说道。
    “那余生，请被我好好的照顾吧，妹妹。”
    说完，不等红脂反应，步凡又道。
    “说起来，这仙山美景如画一般，倒真是不错，你觉得呢？”
    从步凡刚才的那句话回过神来，红脂点点头。
    “是不错，若是能在这找一个好地方住着，那可就好了。”
    步凡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一些什么。
    “是啊，再往上面走一走，一定能找到一个好住所。”
    话落，步凡带着红脂转过身去。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回去......找个时间，成亲去，这里等以后再来，去看看那山顶上的风光。”
    红脂脸上笑意更甚几分，踮起脚来，学步凡之前的样子，再其耳边道了一句。
    “那余生，也请好好照顾我，哥哥。”
    步凡将红脂拉近了一些，正要说话，却忽然被撞了一下，步凡很快便站稳了脚步，然而撞他的那人却跌到在地。
    看了一眼，撞倒他的这人是一名女子，穿着淡黄色罗裙。
    抬起头，步凡楞了一下，这人的样貌......他总觉得自己看不清楚，但是又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说不出的感觉，只是觉得很美的罢了。
    不过很快，步凡便回过神来，他可不能让身边的小女人吃醋了。
    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步凡笑道。
    “这位姑娘，没事吧。”
    女子似乎有些吃痛，不过还是抓住步凡的手，笑着道。
    “没事，说起来是我没有注意到，应该是我对不住公子你才是。”
    这时，红脂淡笑也插了一句。
    “没事，他一个大男人。”
    闻言，步凡眼角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很快便略了过去，却别女子看在了眼里。
    “二位是一起来这登山的？”
    听到这话，步凡点点头，倒是有些奇怪的在女子身上看了一眼。
    似乎知道步凡在想什么，女子轻笑一声，语气有些爽朗的说道。
    “我是一个人来的，可不想是二位一样有人相伴着，不过这仙山也不是只能两个人来的吧。”
    听此一言，步凡和红脂对视了一眼，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一个人来，而且还一个人走了这么高，看这个样子，多半还想要继续往上走。
    步凡和红脂自认自己一个人是走不到这的，因为太无聊了。
    这时，女子接着说道。
    “二位这是要回去了吗？”
    见步凡点头，接着女子又道。
    “是啊，还是早些回去的比较好，回到家里才是最舒服的。”
    步凡张张嘴，忽然捏了捏眉心，在红脂注意到这个举动之前便收回了手，对女子说道。
    “那我们便先走了，姑娘一个人也早些回去吧。”
    “好。”
    两个人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一个人朝着上山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几步，便见那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回身对步凡、红脂喊道。
    “对了，我叫在月声，家在九泉镇，有机会来找我玩啊？报我名字就知道我住哪了。”
    听到这，步凡也回头道了一句。
    “我叫步凡，她叫红脂，有机会一定回去。”
    “赶紧回去吧。”
    “好，姑娘也是。”
    半个时辰之后，正在一个边角处打鼾谁家的煤球忽然睁开了眼，迷茫的睁着眼睛看向步凡和红脂之前所在的地方。
    紧接着，两秒过后，煤球似乎醒了过来，面无表情的朝山下跑去。
    一切，都已经习惯了呢。
    三个来，两个走，最后一个在后面追着跑。
    三个月之后，步府张灯结彩，每到一处都贴着大大的囍字，将周围几个镇上所有的兄弟好朋友全都请到了家中。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连绵不绝的笑声。
    因为步家的小子和红脂，终于要成亲了，这对他们看好了许久的有情人，终于是成亲了。
    在不成亲，他们都以为两人是不是分开了。
    现在看来，该是怎么样该还是怎么样。
    此时，步父、步母还要红管家的脸上整张脸都笑成了一团，其他人况且是那么的高兴，何况他们这三个当父母的呢。
    可以说，他们的喜悦，比起这次成亲的当事人来说都差不了多少。
    另一边，穿着新郎服的步凡正在其他人面前笑着，听着那些长辈对自己的狠狠教导，教导日后怎么过日子。
    越是听下去，步凡便越是无奈起来。
    心中想着成亲可真是麻烦，幸好一辈子也就这一次。
    若是让步父他们知道步凡的想法，多半是要拉藤条在步凡身上抽几下。
    因为知道自己这宝贝儿子的性子，再加上红脂的家本来也在这，所以这两个人成亲许多环节都已经砍了。
    就这，步凡还嫌麻烦。
    过了一会儿，步凡找了个借口，消失在众人面前。
    随即偷偷摸摸的摸到了红脂所在屋子的后面，刚才爬墙进去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咳嗽的声音。
    扭头一看，原来是一直服侍他和红脂的丫鬟。
    此时，丫鬟正一脸无奈的看着步凡。
    “少爷，都说了，洞房之前您都不能看小姐的，不然不好，您可是主人，现在应该在那......”
    顺着丫鬟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自己之前招待别人的方向。
    嘴角一抽，步凡立即反驳道。
    “能有什么不好的，我就看看，万一能有什么我帮的上忙的不是？”
    “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啊，难不成少爷还能比我们更了解这些事情吗？您是能给小姐打扮还是穿衣啊。”
    步凡闻言，讪讪一笑，老脸一红，只能故作镇定的原路返回，途中还不断的嘀咕道。
    “打扮，也不是不能行啊，至于......穿衣......那也是可以的。”
    见状，丫鬟回到了红脂所在的屋子，看着正在被其他丫鬟打扮的红脂，走到其身边笑道。
    “小姐，果然和您想的一样，少爷刚才来了，等不及翻墙都想要过来找您。”
    听到这话，红脂淡淡一笑。
    “这就是他的性子，不是等不及，只是觉得......想要看着我。”
    丫鬟闻言，一件事表情僵住了，无意间，似乎又吃了一嘴的狗粮。
    似乎想到了什么，丫鬟眼中闪过一丝坏笑，对着红脂的耳边将步凡最后嘀咕的那句话说给了步凡听。
    听完之后，红脂顿时两颊通红。
    “这人......可真是的。”
    这次成亲，即便过程已经砍了不少，但是拜完堂之后，在加上步凡敬酒的时间，也足足到了半夜。
    最后，实在是不想和那群糟老头子说话的步凡又一次脱身离去，直接找到了红脂所在的洞房。
    这次，总算是没有人拦着他了。
    事先步凡便让人在外面守着，他和红脂都不想自己成亲还有人过来闹洞房。
    站在门前，步凡有些奇怪，他心中居然一点波动都没有，反而......很平静。
    接着，步凡笑了笑。
    或许，他和红脂之间，早就已经不是那些成亲之时还脸红的人了，这一路走来水到渠成，平静而没有波澜，但是......不讨厌，还不错。
    思忖间，步凡伸手将房门打开，红脂正在床边坐着，步凡将门锁上，朝着红脂走去，一只手将红脂的手握住，另一只手轻轻将那盖头掀开。
    露出底下红脂真容。
    此时的红脂秀雅绝俗，肌娇肤嫩，望着步凡的眼中自有一道秋水流转，桃腮粉黛含笑，气若幽兰，如水般的温柔无限留下，直至流淌进步凡心间。
    这个时候的步凡，心头忽然静止了，身体却是缓缓的靠近了红脂。
    “还没喝交杯酒呢。”
    红脂低声一笑，轻轻将步凡推开，娇嗔道。
    “不喝了，反正这一辈非你不可，做这些没意思。”
    说着，步凡便低头吻了下去，红脂轻轻用手在步凡头上敲了一下，却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七年后，从睡梦中起来，步凡捏着自己的眉心，望着身侧渐醒的美人，嘴角泛笑。
    七年的时间，步凡长的更加成熟英俊了些，身上多了些曾经没有的气势。
    掌管了步家的所有产业，让所有人惊诧的是，步凡这个从来没有在步家任何地方历练过的年轻人一接手了那些产业，不仅没有颓败的样子，反而蒸蒸日上，不仅让人值得感叹一句步凡这人在那，都低调不起来。
    而红脂......七年以来，愈发的美丽动人了，将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成为了步凡最强的后盾。
    时间没有在二人身上留下痕迹，正值壮年的步凡和红脂依然同以前一样郎才女貌，没有生出过一丝的间隙，甚至......比以前更能人羡慕。
    羡慕他们表里如一的情。
    当然，步凡和红脂的感情也不是没有人想要破坏，至少在发现步凡如此厉害，在加上步家越发强大的实力之后。
    不少人都起了些心思，毕竟步凡一直以来都只有红脂一个人，连一个妾都没有，这种事也是自然的。
    当然，和以前一样，这些人还没走到步凡眼前，便被处理了，有些是步凡处理的，有些是红脂处理的，久而久之，便没有人在有心思了。
    被处理的人之前无一不是家室尚好之人，可被处理之后，便只能算的上是吃得起饭了。
    这样的结果，没有人敢再有心思。
    目光一撇，步凡呆了一下。
    这时，已经醒过来的红脂抱住步凡坐起身来，抱住步凡的手臂。
    “怎么了？”
    步凡缓缓摇头，将目光从床头的那把木剑上面收了回来，随即对红脂问了一句。
    “这把剑，也在这七年了，七年了，也没有什么仙人给我托梦，让我修仙。”
    红脂顺着步凡的目光看向那柄木剑。
    “和以前一样，我们也是。”
    说完，红脂看向步凡。
    “怎么，还向抛下我们去修仙？”
    轻声一笑，步凡当即抱着红脂低头一吻。
    “修个鬼，这辈子能修的你们，不比修仙要好吗？我现在想修的，是我们的下辈子。”
    半晌后，几年如一日的为红脂穿好衣服，梳妆打扮之后，步凡带着红脂走了出去。
    成亲那日步凡说过的话，后来被红脂拿起来在步凡耳边说来取笑了步凡一次。
    步凡气了几秒，当即请了几个人特意来教他怎么给红脂打扮。
    学成之后，红脂外形便由步凡来负责了。
    这一点，就连红脂都劝过步凡，毕竟步凡肩上扛着那么大的一个步家，哪能天天耽搁这点时间给自己打扮啊。
    然而......
    红脂还能记得那时候步凡说了些什么。
    “步家已经大到这个地步了，一时半会不去垮不了，再说我养那么多人难道是让我事事都要自己做的吗？我可不想累死，不然谁陪你们啊。”
    好吧，就如步凡所说的，垮不了，但步凡又何止是一时半会不去，那是隔几天就什么都不做陪着红脂去外面玩。
    其他人对于步凡这种态度不服，但是看着步家的良好态势，却都选择了闭嘴。
    一走出门，便看到一个黑影飞扑而来，径直扑进步凡的怀里。
    将煤球抱住，步凡低声一笑，七年了。
    煤球七年以来都和以前一样，还是那点大小，还是那点重量，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活力。
    这时，步凡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些什么动静，一个莫约三四岁的孩子脸上咧开嘴嘻嘻笑着，正朝着这边跑过来，目标正是煤球。
    而孩子的身后，便是一群生怕孩子摔着的丫鬟。
    这孩子长的精致，弯弯的眉毛之下有一双乌黑有神的眼睛，白净的小脸蛋，唇红齿白，看起来活像一个瓷娃娃一般。
    若是仔细看的话，这孩子的眉宇之间同步凡还有红脂都十分相似。，就像是二人的脸重合起来一样。
    没错，这正是步凡和红脂的孩子，‘步尘’。
    原本步凡是不想要孩子的，他成亲是为了红脂，又不是为了孩子，但是这一个想法自然是找到了家中三位长辈的完全否决。
    就连步母这一次都加入到了步父的阵营，甚至成为了生孩子路上的主力军。
    顺应着步父三人的期望，步尘便在三年前出生了。
    一看到步尘，步凡心中就不免叹了口气，这孩子长的是好看，完全是捡着步凡和红脂的优点来长的，但是......这孩子是男的啊，长这么好看，别人都还以为是女孩子的。
    幸好这小子调皮，就这一点还能让人觉得是个男孩。
    原本追着煤球的步尘一跑过来，看到步凡和红脂站在一起，乌黑的小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立即倒在地上，捂着眼珠子哭了起来。
    见小祖宗毫无征兆的就倒在地上哭了，身后的丫鬟们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正要将步尘抱起来的时候，却见步凡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句。
    “别管他。”
    已经掌管了步家所有的步凡虽然说话的样子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所以一听到步凡的话，哪怕步凡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丫鬟们却还是下意识的收手了。
    同红脂一起走到步尘面前，将步尘偷偷看自己的目光收入眼中，步凡叹气发笑。
    “臭小子，整天耍这些小聪明，能瞒的过我啊。”
    让步凡发愁的不只是步尘的外表，还有这臭小子的脑子，小小年轻，聪明的不像话，天天在自己面前演戏。
    这一次步凡不用想都知道是在自己面前装可怜，以求自己和红脂的......安慰还有......其他东西。
    比如出去玩，比如给他买东西。
    这是还小，要是在大点，步凡还真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翻天。
    旁边的红脂见状，笑了笑，将步尘从地上抱起来。
    “好啦，不哭了，要倒也不能倒在这啊，地上又脏又凉，回头给你买一个软一些的垫子，你随便倒，在上面睡觉都行。”
    红脂脸上笑着，说的却完全是魔鬼一样的话语。
    这一次，步尘真的哭了，直接被红脂给吓哭了。
    他就觉得自己不是爹娘亲生的，不然不能混的这么惨，每次演戏装疼的时候爹娘比谁都淡定。
    要是让步凡知道这小子的想法的话，估计会说‘你想多了，就是因为是亲生的才能这样对你。’
    见步尘嚎哭不止，步凡和红脂相视一笑，只得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