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天骄》第三百九十四章 谈 话

    “哀家耐心有限你是知道的。”
    慧明眨眨眼，“奴婢照太后吩咐去办。”
    太后翻了个白眼，这人翅膀硬了，也需再留了，办完这件事就打发得远远的吧。
    “下去吧，这几天皇上会去懿坤宫，你好生准备。”
    慧明打起精神站起身，“是。”揣着瓷瓶步履沉重地往懿坤宫走去。她若真对皇下下毒了，不管成不成事，她是没得活路了，只是她自己不要紧，可是母亲该怎么办？皇上会不会迁怒母亲呢？
    用力握了握手里的瓷瓶，不能急，还有时间，动手之前先将母亲安排好，她这些年攒下银子，也该送出去了。
    元宵有花灯自然是美人，可对于好不容易出了宫门的胡梨母女三个来说，这年年相似的花灯吸引力就小多了，龙凤胎更是还没到灯楼就睡着了。玩了一天，早睡累坏了。
    让史嬷嬷和陈三娘抱着龙凤胎回长乐宫，胡梨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神游天外。信已经传给胡子昊了，就看他什么时候得空能去福州了。如果运气好，今年年底应该就可以出海了吧，明年就能货回来，到时她这些银子应该可以翻几番了。
    对了，运回来的货与其找别的销路还不如自己来做这个生意，那个计划可以开始跟萧耀透透风了。
    李珏看着胡梨似乎要睡着的模样，凑近道：“贵妃姐姐看着精神不大好，是不是这戏不好看呀？”
    胡梨扫了一眼戏台，“年年都是这些，一点新意都没有。”
    “贵妃姐姐这话若是让下头的百姓们听了，只怕要引众怒了。一年也就今儿不禁宵，能痛快玩一场了，看一看这灯楼盛景了，下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来看呢。”
    胡梨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街道两侧，人头攒动，也不知挤了多少人在那里。下面的人想上来，而在上面的她想下去，穿梭在人群里，感受人间烟火气息。
    好不容易熬到萧耀回宫，胡梨立马也跟着走人，她真是瞌睡坏了。
    可等她梳洗好出来，看到屋里不该出现的人影时，瞪大了眼，“皇上怎么过来？”
    萧耀有些不高兴了，他今天费心劳力的，这家伙不该有些表示吗？这神情是嫌弃自己吗？
    一看萧耀神情，胡梨暗暗叫糟，敲了敲自己的脑门，都糊涂了，她虽没别的意思，可这话一说出来，萧耀只怕她是在嫌弃他吧。
    “皇上，臣妾这脑子有些不清醒了，闹瞌睡呢，您也知道臣没休息好就管不住嘴。您这个时候过来，洗漱没？要不要用些汤水，厨房里应该煨了汤的。”
    萧耀看到胡梨眉眼温柔地询问，心情又好了，“朕沐浴过了，也不饿，无需麻烦。”
    胡梨笑着点头，那这大晚上的过来干什么呀？今儿可是十五元宵节，您要进后宫也该去凤仪宫呀。
    她可不想为了这点子事跟皇后对上。
    萧耀在矮榻上坐下，对着胡梨点点头，胡梨挑了挑眉，这是要谈话吗？在萧耀对面坐下，接过陈三娘递上的茶水，呡一口，醒醒神。
    “你要做海运生意？和世子一起？”
    胡梨点点头，“是呀，臣妾本来觉得臣妾的妆奁够丰了的，可那英国公夫人进宫一趟就撒了十万两银子，臣妾有些被打击了。”
    萧耀敲了敲桌子，“做海运生意投入大，风险也极大。”
    “所以臣妾邀了贤王妃合伙呀，有贤王妃入伙，闵家总不会看着自家女儿的嫁妆打水漂吧，有闵家，出海就没问题了。”
    “福州那边海匪甚多，出海可不是件小事儿。”
    胡梨瞪了萧耀一眼，“皇上这话说的，难道咱们大周还怕区区海匪不成，漠北的豺狼咱们挡得住，南边的匪患更是不容姑息。”
    萧耀叹了一口气，“朕也知道南方受匪患困扰，可是咱们大周的水军战力远远比不上海匪，十战九输，消耗甚大。”他在南方待过，深知南方海匪实为心腹大患，曾经他也想着有朝一日要将海匪杀得望风而逃。可当他真正掌权之后，才知道这战争打的是银子，是粮食。而大周要用钱的地方又太多太多了，他这个皇帝要顾及的也太多太多了。
    胡梨不大理解萧耀的忧虑，“咱们大周海岸辽阔，疆域大，多富饶之地。所有一个个临邦都眼红咱们，时不时地就想从咱们大周身上咬下一块肥肉来。对待这些异邦，咱们能做的就是武装自己，将自己套上厚重的盔甲，磨利自己的爪子，只要敢上来占咱们便宜的人，就狠狠地砸断他的骨头，打得他怕了，看还有谁敢上前来。可若是面对凶残贪婪的敌人，你退缩，他只会更得意，更放肆。敌人，没有退让，狭路相逢勇者胜。敌人厉害，咱们就不断地磨励自己，咱们大周哪此富强还斗不过区区匪患？”
    萧耀看着胡梨因侃侃而谈而发亮的眼神，摇头失笑道：“你还真不愧是平西王的女儿，骨子里就有股悍气，我大周官员若有你这份胆色，朕也不愁了。”
    “武安邦，文治国。臣妾觉得那些文官天性安逸，太不思进取了。您看朵思，他们被咱们大周压制数百年，不得东进，但是每一代朵思王都竭尽所能的壮大部落，一天都不懈怠，只等着咱们大周势微就趁机而上。若是大周所有官员都以为咱们大周安定繁荣，该止戈为武，马放南山了，那大周百姓就惨了。”
    这道理萧耀自然是懂的，只是朝廷里支持他的声音太少了，说来说去还是他手里无人可用，他的亲信都要北方要地驻守。他想要拿到更多的话语权，就要做出更大的功绩来。
    “闵家对出海有信心吗？”
    胡梨眉头一挑，“那是当然，闵家驻守的福州可是海匪最多的地方，他们虽只是被动抵御，可至少福州从没被海匪占领过一村半城。”
    萧耀点点头，当初父皇给贤王选闵家女做王妃也有许多思量，至少闵家的水军已经是矮子里的拨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