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大宫女玛瑙替代了秦嬷嬷的成了太后身份最得力的人,正在向太后禀告道:“奴婢问了南门守卫,早上辰时末有辆马车出宫了,驾车的人是常公公。而今儿一早贵妃就带着二皇子三公主去了乾明宫,长乐宫是陈妈妈守着。”
太后冷着脸,“皇上这是带贵妃出宫去了?”
“奴婢不敢妄言。”
太后不满地瞪了玛瑙一眼,这人远不如秦嬷嬷机灵,只可惜秦嬷嬷不在了。一想到这里,心里便升起一阵不满来。“去懿坤宫将慧明叫来。”
玛瑙恭敬地应下忙转身出门去,心下暗暗叹气,太后脾气越来越不好琢磨了。
没多大一会儿,慧明就赶到了慈安宫,“奴婢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安。”
太后轻轻点头,“起来吧,简美人最近在忙什么?”
“回太后娘娘的话,简美人每日写诗作画,这段时间后园的梅花开得甚好,简美人每日都要去梅园煮茶弹琴呢。”
太后脸色不好看了,冷哼一声,“她倒是过得自在,写诗作画,煮茶弹琴,成天学些没用的东西,到如今还只是个美人位份,那新进宫的薛紫玉都是美人了,她还好意思每日出门赏花?”
慧明站在那里微微垂着头,她知道太后想要什么,可是皇上不允许简美人又能如何?她这个下人又能如何?太后不也没得办法吗?想要留个人在宫里,最后都只能用那种龌龊办法,成了美人又如何,皇上这一个月除了长乐宫不还是谁宫里都不去?
太后斜了眼慧明脸色更是难看了,从一旁的暗隔里拿了白瓷小瓶来,“将这个拿好,等皇上去懿坤宫用膳时,放一粒到皇上的酒里。”
慧明瞪大了眼,眼里闪过一丝恐惧,退后一步,“太后,这,这是什么?”
太后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难怪当年先皇看不上她。“这里头是助兴的药,皇上不愿简美人怀有龙嗣,哀家倒要试一试。”
慧明咽了咽口水,“太后,皇上若是知道会要了奴婢的命的。”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怎么,哀家指使不动你了是不是?”
慧明直接跪倒在地,哀求道:“太后,求太后饶过奴婢吧。”她还有家人要照顾,她不能死呀。若不是太后不让她出宫,她早该跟母亲团聚了的。
太后冷冷一笑,“哀家记得你家就住在京城南郊的一个小庄里吧,你母亲身子可还好?”
慧明瞪大了眼,惊悚道:“太后。”
“哼,你是哀家宫里出去的人,哀家能放你出慈安宫,也能叫你回来,能让你庇护家人,也能让你家破人亡。”
慧明身子一软,瘫坐在地,心一直往下沉,她知道太后不喜欢她,哪怕她一心服侍她,违被、背自己的意愿侍候先帝,可却被太后更加不喜。太后怪她不会讨先帝欢心,可是,面对心胸狭窄的太后,她敢讨先帝欢心吗?
先帝若是对她有一丝异常只怕她早成冤魂一缕了吧,太后,奴婢从您进宫开始就侍候您,对您忠心耿耿,奴婢从不敢多求,只求安身立命,只求能护着母亲,这也不行吗?
“哀家耐心有限你是知道的。”
慧明眨眨眼,“奴婢照太后吩咐去办。”
太后翻了个白眼,这人翅膀硬了,也需再留了,办完这件事就打发得远远的吧。
“下去吧,这几天皇上会去懿坤宫,你好生准备。”
慧明打起精神站起身,“是。”揣着瓷瓶步履沉重地往懿坤宫走去。她若真对皇下下毒了,不管成不成事,她是没得活路了,只是她自己不要紧,可是母亲该怎么办?皇上会不会迁怒母亲呢?
用力握了握手里的瓷瓶,不能急,还有时间,动手之前先将母亲安排好,她这些年攒下银子,也该送出去了。
元宵有花灯自然是美人,可对于好不容易出了宫门的胡梨母女三个来说,这年年相似的花灯吸引力就小多了,龙凤胎更是还没到灯楼就睡着了。玩了一天,早睡累坏了。
让史嬷嬷和陈三娘抱着龙凤胎回长乐宫,胡梨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神游天外。信已经传给胡子昊了,就看他什么时候得空能去福州了。如果运气好,今年年底应该就可以出海了吧,明年就能货回来,到时她这些银子应该可以翻几番了。
对了,运回来的货与其找别的销路还不如自己来做这个生意,那个计划可以开始跟萧耀透透风了。
李珏看着胡梨似乎要睡着的模样,凑近道:“贵妃姐姐看着精神不大好,是不是这戏不好看呀?”
胡梨扫了一眼戏台,“年年都是这些,一点新意都没有。”
“贵妃姐姐这话若是让下头的百姓们听了,只怕要引众怒了。一年也就今儿不禁宵,能痛快玩一场了,看一看这灯楼盛景了,下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来看呢。”
胡梨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街道两侧,人头攒动,也不知挤了多少人在那里。下面的人想上来,而在上面的她想下去,穿梭在人群里,感受人间烟火气息。
好不容易熬到萧耀回宫,胡梨立马也跟着走人,她真是瞌睡坏了。
可等她梳洗好出来,看到屋里不该出现的人影时,瞪大了眼,“皇上怎么过来?”
萧耀有些不高兴了,他今天费心劳力的,这家伙不该有些表示吗?这神情是嫌弃自己吗?
一看萧耀神情,胡梨暗暗叫糟,敲了敲自己的脑门,都糊涂了,她虽没别的意思,可这话一说出来,萧耀只怕她是在嫌弃他吧。
“皇上,臣妾这脑子有些不清醒了,闹瞌睡呢,您也知道臣没休息好就管不住嘴。您这个时候过来,洗漱没?要不要用些汤水,厨房里应该煨了汤的。”
萧耀看到胡梨眉眼温柔地询问,心情又好了,“朕沐浴过了,也不饿,无需麻烦。”
胡梨笑着点头,那这大晚上的过来干什么呀?今儿可是十五元宵节,您要进后宫也该去凤仪宫呀。
她可不想为了这点子事跟皇后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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