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能不能再给我几百两?”
张遇才带着许些假装的羞涩,向娇娘讨要银票。
娇娘很慈爱地看了看张遇才,又掏出那叠银票,全部给了张遇才,且嘱咐道:
“儿子,一定要好好跟着你七叔好好学,你七叔本领大着呐。不要再外面惹祸,钱省着点花。可以多交朋友,但不是什么朋友都去交往......”
“嗯,娘,你放心,我记住了,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张遇才此时想着该去找叶皓,把张家的决定告诉叶皓。更应该问问叶皓下一步该干嘛,对于张遇才自己来说,全然是没有思路的。
张遇才很敷衍地应了他母亲几句后,也匆匆离去。
娇娘只道:“这些男人,永远都不把心放在女人身上。”
......
“叶少,皓哥?”
张遇才咚咚咚地跑上楼,嘴里且不停地叫着叶皓。
“哥,这么晚了,张小哥哥怎么还来找你?”
透过那扇半开的纸窗,月光洒入房来。屋内,烛光里一半苍黄,月光里一半霜白。
叶皓并没应答月儿的问题,听着是张遇才,若有所思,瞳孔放大,抿着嘴。
“月儿,你先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呐。”叶皓像个小大人,丢下一句,开门迎上张遇才。
“哼!不说算了!”月儿对哥哥的不理睬有点生气,就像小女生得不到重视后都会有的那种生气。
不过,叶皓越不告诉她,她倒是越想知道。琢磨着偷听一下,这两个往常从不做正事的家伙,又想做些什么?说好的减肥学艺,估摸着自己的哥哥早已忘记。若是又干不靠谱的事,一定得制止哥哥。
叶皓道:“遇才兄,这边,我们到阁楼外去说。”
“皓兄,我可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我知道,你爹一定会参与到这次针对南宫家的商业竞争里去的。”
张遇才话还没说完,叶皓就揭开了谜底。因为张遇才下午才回家,若不是张家会掺和此事,张遇才也不会这么晚来找他。
“你这么肯定?”
叶皓说到:“你们张家已经垄断了药行,想要继续在宛城发展壮大,肯定只能向其他领域扩张。如果拿下志成商会的领导权,也就打开了进军其他行业的通道。”
张遇才不解,为什么拿下志成商会的领导权,就是打开了进军其他商行的通道。
“难道我们张家没有志成商会,就进入不了其他商行吗?”张遇才问到。
“这倒不是。”叶皓解释到,“如果有了志成商会的支持,很多事做起来就会事半功倍。要知道,宛城绝大多数暴利的行业,已经被南宫和司马两大家把大部分的市场占领了。留下的市场份额原本就不大,要想发展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在这两大家族手中去抢。而要与这两大家族抗衡,单打独斗,会被两大家族针对,还没发展就会被捏死在萌芽阶段,唯有抱团。这样,小商家也能分一杯羹,相对有实力的家族也能更快的发展起来。”
张遇才瞬间对叶皓又萌生了佩服之情,这叶皓也真不愧是叶怀桑的儿子。
张遇才问到:“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遇才兄,你只要把你们张家什么时候行动告诉我即可,其他的,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就这么简单,什么事就不用做吗?”
叶皓肯定到:“对,静观其变!该如何做,你家的那些前辈,自然都会做好,我们不需要操这份心。”
张遇才一想也是,既然张家要有所行动,那些长辈各个都不是吃素的,肯定比自己想的周到。
这月光下,虽光线昏暗,张遇才可以清晰的看到,叶皓的眼神犀利,泛着光。
叶皓转过身,道:“不过,有一个消息很重要,还需麻烦遇才兄多跑几次,每日告知我。”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皓兄别那么客气。”张遇才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心思,很爽快。
“司马和志成商会对工价次日的调整方案,需要遇才兄每晚来告知我。”
张遇才纳闷,道:“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你们张家那么多商探,肯定会把这些情报都收集回来,你放心吧。”
张遇才想,原来如此,那也是简单事,应到:“嗯,好,我每晚都把这情报告诉你。”
“遇才兄,切记要将这个情报告知我,且也不要把你我往来这事儿,让你家里知道了。我得拿着这情报,打进清河码头去卧底,我们里应外合,先干倒王埔义,才能成事儿。”
张遇才想起自己老爹他们在书房里的对话,有说到王埔义垮掉后,才是张家行动的时机。爽快的答应了叶皓:
“好的,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又闻百花楼里歌声起。
叶皓调侃到:“遇才兄,等张家拿下了志成会首,你可要请我百花楼小酌一杯哟。”
“不用等,今夜就去,我早就想去看看那小仙女儿啦。”
提起这百花楼,张遇才就兴奋不已,特别是惦念着那传言中的小仙女。
叶皓笑道:“遇才兄,你可得节制,别……”
这话说到了一半,叶皓便打住了。
“别什么?”
“别让女人分了心。”
叶皓本来是想说,别像他家老张,重蹈覆辙,弄坏了腰子,但这话说不得。叶皓想到了这些,只是在心里笑笑。
“皓兄,放心吧。红尘女子,怎可当真,且都是玩玩,分不了我的心。”张遇才的话略有轻薄之意。
叶皓想着,红尘女子,和他都是一样的命运,都是可怜的。若是看穿了这世俗,亦是信不了这世俗里的往来者。
“遇才兄,明日就等着你的情报了,后天我便会打入清河码头,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张遇才拍着胸脯,道:“我做事儿,皓兄放心。”
这张遇才很讲义气,朋友嘱托的事,他从来都是放在第一位的。这点,也正是叶皓所看重的。如果少了张家,自己琢磨的事儿,可能还真成不了。
……
叶皓轻轻地走进房间,想着月儿已经熟睡,生怕弄出声响,惊醒了月儿。
“哥。”
月儿轻轻地叫了一声。
叶皓坐到那木板临时搭的床,发出咯呀的一声响,他脱掉鞋,正躺到床上,歪过头,看了对面的月儿一眼,道:
“月儿为何还没睡?”
夜静悄悄的,还有许些浮躁,一群蟋蟀忽远忽近地低吟浅唱。
“哥的胳膊怎么弄的?”月儿问到。
麻袋压磨的条状瘀痕,被冷水清洗之后,变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在叶皓那肥腻的胳膊上,显得尤为突出。
叶皓道:“减肥弄得。干重活,减肥效果来的真快,今天感觉瘦了好多,走起路来觉得轻飘飘的。”
“那哥一定要小心,别弄伤了自己。”
“放心吧,月儿。”
叶皓又正坐起来,从竹席子下掏出一袋钱,赤着脚,移步到月儿跟前。
“月儿,这些钱你拿着,明日给先生,我们不能白拿先生的。”
月儿微侧过身,把那袋钱拿着放到了枕头前,应到:
“好的。”
“早些休息吧。”叶皓说着,便用手挡住灯盏的一面,吸气,然后较为快速的一吹,灯灭了,满屋子留下的是月光。
月儿知道,叶皓没打算告诉她要去码头做卧底的事,她想问,却一直没有开口,想着哥哥是不想让她知道的。
月儿翻过身去,背对着叶皓,琢磨着:哥哥这是要去做什么卧底?哥哥说要整垮王埔义,这不会有危险吗?为何哥哥要让张小公子给他提供情报,他们是在做什么交易吗?嗯,想不通,明日跟在哥的后面,去探个究竟。
叶皓依然在琢磨着,那些事儿,哪里还没想妥当……
……
公鸡站在屋檐上,正对着叶皓住着的窗子,一个劲儿的啼叫。太阳也起的很早,刚翻过城墙,第一缕阳光便透过窗散到叶皓的床上。
也许是太累,叶皓这一觉睡得很沉,睁开眼,已是大亮。看着一旁月儿的床,月儿早已不见。
叶皓坐起身来,只觉得胳膊格外的酸痛,不由得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敲了敲胳膊和后背。一旁,粗糙的木盆里盛着水,反着光,水一微微荡着,反射的光斑也一晃一晃的。叶皓洗了把脸,想着妹妹真的细心。
下了楼,月儿正和老李头在摆弄碗筷。一个大大的土陶碗里盛满了馒头,一盘儿咸菜,一碟儿花生米,一个酒葫芦,月儿正在盛着玉米和切细的菜沫煮的粥。
“哥,你起来了?”月儿小心翼翼地放下粥后,说到。
叶皓拍拍自己的脑门儿,想着月儿此时应该是在学堂:“月儿还没去学堂吗?都怪哥,睡过头了,应该早点醒来送你过去的。”
“嘻嘻,哥,你以后不用管我,你做你的事就好,早课我已经去过了,我自己会上学的。”月儿很乖巧。
“我们月儿真棒!”叶皓摸摸月儿的小脑袋。
“叔,您也多吃点。这个糊糊拌点咸菜,可好吃了。”月儿说着,夹了一些咸菜里的肉沫给老李头。
老李头看着这兄妹俩,虽说不是他自己的孩子,但也觉得很温馨安逸。
老李头准备对叶皓说点什么时,篱笆小院外有人在呼唤着:“皓兄!皓兄!”
呼唤叶皓的是游广武,叶皓扒拉完那碗粥,拿起一个馒头,说到:
“叔,月儿,我有事儿,先走了。”
月儿见叶皓出门而去,也悄悄的跟了上去,躲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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