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道也是道》第五节：来者可追

    “那是些什么人？”
    叶皓望着天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东灵人。”
    老李头应到。
    东灵人，传说中的东灵山修仙人。叶皓也只是在传说中听到过，十分羡慕，也曾幻想自己成为一个修仙人，那御剑飞行、斩妖除魔，甚是帅气。没想到今日还真就见到了，只得遥远相望，却也让他兴奋不已，两眼激动地放光。
    “公子，今日可是去寻差事了？”老李头关怀到。
    “今儿……只是带妹妹上街填制了几件衣裳。”
    谈起找差事，叶皓神情颇为尴尬。老李头对叶家的事早有听闻，对故去的叶怀桑也颇为敬重，也早知叶皓乃叶家少爷。
    老李头沉思片刻，语重心长地说到：
    “老朽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皓挺直身子，打起精神，颇险恭敬地说到：
    “老叔，您讲。”
    “往之不复，公子需早为未来计划，切莫虚度了年华。”
    叶皓闻之，谦卑地向老李头鞠了一躬，应到：
    “老叔所言极是，只是这混沌世界，生之所难，心中迷惘，不知所从。”
    叶皓的话语里，充满消极之气。
    “古人有语：穷则变，变则通。公子当思考清楚，如今为何而生？”
    “为何而生？”
    叶皓自问，自己确实没有思考过。
    心中琢磨着：想到那些骗夺自己家产的人，定是要报仇雪恨的！莫不是为仇恨而生？回头看看月儿，这世界最后的亲人，最后的温暖，护她一生平安亦是他毕生所愿。莫不是为至亲而生？
    心中纠结，若是一日为报仇而拼了性命，又如何护月儿一生？然如此大仇，又是不得不报的，不然，自己岂不枉为人！
    “公子，仇恨且需暂放一边。”
    “暂放一边？这怎么可能！”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怎可能放在一边，叶皓眼中射出发狠的寒光。
    “那公子拿什么来一拼？性命？”老李头质问，叶皓发愣，自恨无用，老李头顿了顿，语气放得平和，“公子还需暂避锋芒，蛰伏数载，待羽翼丰满，方能实现心中所想。”
    叶皓咬牙切齿，紧紧攥着拳头，攥得他自己都感觉到一些疼痛，手臂发抖。
    月儿一脸可爱，从后用双手轻轻捏住叶皓的一只手，很是温柔地叫了一声：
    “哥！”
    叶皓顿时舒展开自己的拳头，回头望着月儿。老李头的一番话，恰是有道理。
    叶皓眉头紧锁，着实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当如何。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的每个想法，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
    “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不太成熟，没好意思开口。”
    叶皓又对老李头说到。
    “公子且说来听听。”
    “如今这宛城，我想寻得一份差事，几乎是不可能——王埔义对我下了封杀令，司马、南宫两大家又乃叶家劲敌，我是断然不会去求差事的。但现在，还有一条出路，不知老叔是否愿意帮我？”
    “若是用得着老夫，尽管开口。”
    “前段时间月儿被邪祟附身，且看今日天地异象，知妖鬼猖獗，若是老叔能收我为徒，授我驱鬼斩妖之术，一方面可以自保生活，二则也可以保小妹平安。不知老叔是否愿意？”
    老李头转身望着这胖得有点可爱的叶皓，仔细上下打量一番。叶皓神情颇显诚恳和期望，老李头心想：这小伙骨骼一般，并非修炼之才。但自己是半截已入土的人了，晚年能将所学授于此少年，留存于世，也算得上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缘分。
    “未尝不可！”
    老李头捋捋胡须，下巴微微上翘，应到。听到老李头竟然没有推辞，而是如此爽快的答应了，脸上一下子绽开了笑脸，连忙准备下跪叫师父。月儿也在一旁拍手称好，为哥哥高兴。
    可老李头连忙扶住叶皓，道：
    “逍遥子先生曾道：爽性而为，心之所存也；缘之所至，不拒世俗也。公子不必拘于世俗之礼，你我也不必师徒相称。”
    这逍遥子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说话如此高深，岂不是世外高人？不，老李头尚且是隐世高人，那逍遥子先生肯定是世外的世外高人啦！叶皓心里琢磨着。
    “好，那我还是叫您老叔。”
    叶皓说到，老李头点点头，又说到：
    “公子，对于传授你玄门之术这事，还请保密，不得让外人所知。”
    叶皓想，老李头既已隐世，肯定是不愿再受尘世所扰，应到：
    “好！”
    老李头侧头又看看月儿，月儿娇滴滴地问到：
    “张小哥哥也不能知道吗？”
    “是的。”
    “好的。”
    老李头又继续说到：
    “公子还需先经过我三道考验才可，这也是逍遥子先生曾定下的规矩。”
    叶皓心想，有考验，倒也是不违常理，就算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考验，自己也听说书先生讲过不少，凭着自己的聪明劲儿肯定能轻松过关，毫无顾虑地就答应了。
    “好！”
    斜阳余晖，从柳条的空隙里透射过来，映在青石板上，随着风动而一闪一闪。
    兄妹俩欣喜若狂，拍手击掌。见两个孩子如此单纯，老李头的脸上也扬起了几缕笑意，刻在脸上褶皱的纹路里。
    “老叔，那考验是什么呢？”
    叶皓询问到，一副信心十足整装待发的样子。
    “公子，第一个考验，那便是你需要先瘦下来。”
    叶皓闻之一副苦脸，这减肥要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却感觉是喝水都长肉，久久努力未得效果。
    “啊，减肥呀？”
    “对！”
    老李头语气坚定！
    “老叔，能换个吗？”
    老李头转身，欲进门而去，丢下一句：
    “三月为限，公子需将体重减至现在的四分之三。”
    “减四分之一下来？我的个娘呀！这怎么可能！”
    叶皓捏捏自己的肚皮，一脸忧愁。就自己的体格，他自己是很清楚的，这一身膘，怎么说也得一百四五十斤，这减四分之一就是减三十多斤肉下来！三十多斤，换成猪肉，堆在砧板上那得多大一块儿呀。
    看着老李头离去的背影，完全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本以为是什么像说书先生讲的过三关式的固定考核，没想到老李头竟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
    叶皓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那么爽快的答应了。
    “嘻嘻，哥，你确实该减减肥啦！”
    月儿不仅没有安慰，反而如此嬉笑，让叶皓更觉不爽。准备回手刮刮这调皮的妹妹的小鼻子，月儿一个侧身，轻快地躲了出去，跑向屋内，准备追上老李头。
    还是得到了月儿的一句鼓励，月儿边跑边说：
    “哥，好好加油吧，哈哈！”
    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叶皓想，自己都信心满满的答应了，若是不通过这考验，便是啪啪打脸……
    月儿语音娇柔，她轻轻地抓住老李头的一只衣袖，调皮地说到：
    “老叔，我也要跟着学？”
    老李头眉毛一纵，诧异：
    “你个小姑娘学什么！”
    “嘻嘻，老叔紧张啥呀？我又不学那抓鬼的本事。”
    “那你想学啥？”
    “我想跟您学炒菜，您烧的菜太好吃啦！”
    “哈，真是个鬼丫头！这有何难，走，叔教你！”
    两人向着厨房走去。
    月儿又问到：
    “老叔，你为何给哥哥设得第一个考验是减肥呀？”
    “你个小鬼，来学做菜是假，专门为你哥打探消息是真吧？”
    “不不不，我是真想学做菜，学会了天天做给老叔吃好不好？”
    “你这机灵鬼，小嘴巴真乖巧。”老李头说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减肥不是件简单的事，让你哥减肥，是对他意志的修炼，没有坚定的意志，是什么事也做不好的。”
    月儿听着点点头，表示认可，道：
    “谢谢老叔！”
    “不必这么客气，碰到你这个小丫头，也是老身的福分。”
    投缘便是福分，这月儿确实寄托了太多老李头对故去的女儿的思念。
    月儿想到哥哥，甚是担忧他减不下那一身肥肉。
    “叔，那该如何减肥，效果才最好呢？”
    “嗯，还说不是你哥的探子？”
    “额，我不是，我是怕自己长胖了，学着备用。”
    “喔~是吗？”
    “真的！”
    “天机不可泄露！”
    “叔，你就说说嘛！”
    “这的靠你哥自己……”
    不管月儿如何撒娇，都没套出老李头的指点。
    ……
    晚风习习，甚为清凉。金河街的灯火如常，倒影在水波里柔碎。叶皓打着饱嗝，在阁楼乘凉。
    月儿问到：
    “哥，你打算如何减肥？”
    叶皓听到这事儿就头疼，更是懊悔不已，因为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他抹抹自己嘴上的油，想到方才晚饭，他硬是吃了足足四大碗。月儿不断地给他使眼色，却是叶皓面对好吃的早就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尴尬一笑：
    “这……”
    “哥！你下午才答应的事儿，难道就忘记了吗？减肥可是第一道考验，你若是连第一关都过不了，怎么跟老叔学本领？”
    月儿语气里却有一些为哥哥恼火之意。
    叶皓玩笑到，边说边勒裤腰带：
    “好啦，哥哥以后把裤腰带勒紧，每天少吃一点好啦。”
    可尴尬的是，叶皓收腹一勒，待他呼气一放松，肚子一挺，撕拉一下，裤腰带竟绷开啦！
    月儿噗嗤一下，捂鼻笑了出来，觉得这让哥哥减肥，真是难为他啦。
    叶皓低声埋怨着：“这老叔也是，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嘛，考验那有让人减肥的？”
    “哥，你严肃点！老叔说了，减肥是对你意志的磨练。如果你连减肥都做不到的话，你怎么可能学得好老叔的本领？”
    这时，叶皓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第一项减肥，是为了考验他的意志力！
    他又长长吸了口气，收腹，将裤腰带又紧紧地系住了；然后缓缓呼气，控制着且不将肚子放下来。
    百花楼，又传来悠悠歌声——
    “……
    踏破红尘觅仙踪
    万里青天荡虚空
    雁过无痕青山依旧
    红颜殁泪自流
    ……”
    晚风带着凉意，迎面入心。弃了喧嚣，留下一片寂寥。失落的人听到如此歌声，怎能不使人肝肠寸断。
    月儿叹息：
    “这姐姐为何歌声如此凄婉？”
    叶皓眺望着阁楼，呆呆地望着，虽望不见人，寻觅着声音的出处，亦是很美。应着月儿的话说到：
    “大概，她也和我们一样，有着不如意的遭遇。”
    “是嘛？那我倒是想见见这位姐姐。”
    叶皓的心里，也有许些好奇，如此曼妙歌声的背后，又藏着一个什么样的妙女子？
    但这百花楼，不是平常人能进的。百花楼是南宫家族的产业，相传其中藏娇百位，各个婀娜多姿。实际上，这些女子又怎不是为生活所迫，或是被逼良为娼？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踏门就得先交二十两入门费。虽说，这只是一个风月场所，入了阁，看了俏佳人，便要给钱，而酒食及其他消费，另外计费。叶皓往常也是常客。自然，这百花楼接待的皆为达官贵人，一般人只能在外偷着瞄一瞄。
    “这地方，可不是随便去的，月儿，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叶皓郑重地警告月儿。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看起来年龄小，很乖巧听话，而自己想做什么事儿，却是会费劲心思会去做，警告肯定是无用的。又改口说到：
    “嗯，找个机会，哥带你去。”
    “真的吗？”
    “真的。”
    “骗我是小狗。”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哈哈，月儿开心地雀舞了起来。
    看着月儿，心中想着，该给妹妹安排个妥当的地方，不然，自己做起事来，肯定会有所顾虑。虽说，现在有住处，但毕竟是寄人篱下。思索一番，又对月儿说到：
    “月儿，哥给你说件事。”
    “嗯？什么事？”
    “爹如果在世的话，一定会请先生教我们读书学礼。哥往后定没有时间照顾你，能不能给你找个书院，你好好的去念书？这也算是对爹娘的一个交代。”
    月儿没有立即回答，望着哥哥，思索一番，对叶皓说到：
    “哥，我喜欢读书。但……去书院肯定需要很多钱。”
    叶皓摸摸月儿的脑袋，安慰到月儿，道：
    “钱，哥能挣，你当真愿意去便可。”
    “月儿愿意。”
    月儿是真的愿意。往常在叶府，月儿看书，一个人关在房子里，一看便是一整天，连饭都可以不吃，这也练就了博闻强记的本事。
    “可是，书院能收女学生吗？”
    “郑毅先生，你可还记得？”
    “当然啦，爹爹请到府上教我们的先生。呵呵，你可是没少挨先生的戒尺。”
    月儿调笑着应到。
    叶皓给妹妹挤眉弄眼，挠了两下妹妹的胳肢窝，道：“你就没记着哥哥的半点好。”
    “哈哈哈，哈哈哈，本来就是事实。你提起郑先生干嘛？”
    “今日我在街上看见郑先生了，打听到启辰书院便是郑先生开的。往常先生最喜欢的就是你，我们去找他，他肯定能收下你。”
    “好呀好呀。”
    想到又可以看书，月儿感到十分激动，拍手叫好。
    “明日就去！”
    听到这话，月儿更是围着叶皓高兴地转了起来，像一只小麻雀，还啦啦的哼起歌来。
    ……
    启辰书院在这安平街的北端，偏僻的地段，租金便宜，且院子大。招收的学生，也皆为寒门子弟。
    第二日，晨光乍现，叶皓便带着月儿去向启辰书院。
    麻雀是城的精灵，或大街小巷，或墙头檐尾，都有它们跳跃的身影。它们是不太惧人的，待行至它们的跟前，它们也只是一跳一跳的，跳到稍远处，继续啄着，叫着。
    至启辰书院墙外，朗朗读书声成为清晨里最有力的鼓舞。每个寒门学子，都有一个梦，那便是科举中第，一跃进入上层社会。
    叶皓曾深居宅院，对世事困惑：
    不知穷人为何总比富人勤劳，但富人多了多年后基本还是那些富人，而穷人几乎还是那些穷人，真的能一跃龙门化为龙者，甚少。
    那怕只是甚少的机会，人都愿意相信，自己就是那个最幸运的人，便千军过独木，也要一试。这让叶皓感觉这些人很愚钝，但听着这读书声，却又不得不佩服。
    之所以让叶皓佩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且已远不如这些他认为愚钝的人。
    叶皓拿着院门上的铜环，叩了几下门。这种让人猜想着，屋内是否有人来开门的感觉，是迷茫的。叶皓与月儿相视，无言中，已是互为慰藉。
    咯呀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正是郑毅先生，郑毅见到他们俩，颇为惊喜：
    “嚯，怎么是你们俩？”
    “先生。”
    “先生。”
    兄妹两人一前一后，向郑毅先生行礼。
    “快进来，快进来。”
    郑毅推开还没完全打开的门，将二人请进了院内，有过了内院，直至到了后堂。
    “叶少爷、叶小姐快请坐。这么早，到这里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先生，我想跟着您读书。”
    未待叶皓开口，月儿便开了口，语气颇显示出她心中的迫不及待。
    “好呀，完全没问题呀！”
    有孩子愿意跟着自己读书，郑毅十分高兴，答应的尤为爽快。
    郑毅又回头看看叶皓，道：
    “叶公子，你如何打算？”
    叶皓声音低沉：“嗯，叶家的事，先生听说了吗？”
    “有所耳闻。”
    “我自是有了安排，但有事儿想请先生帮忙。”
    “但说无妨。”
    “月儿想跟着先生读书，不知先生是否能收下月儿？”
    郑毅正坐，微微点头，不假思索的便答应了：“月儿，我很是喜欢，公子将月儿托付于我，且请放心。”
    “月儿，那就交给先生读书学礼了。”
    叶皓起身作揖。
    叶皓会心一笑，又问到：“那学费……”
    郑毅打断了叶皓的话：“什么学费不学费的，要不是叶公子父亲资助，启辰书院也不会有今天。”
    “那就请先生多为小妹费心啦。”
    叶皓不知自己父亲还有这样的义举，心想今天算是父亲福报。
    看到书的月儿，早已把叶皓忘记了。
    叶皓舒了口气，心想，这下可以全身心的做自己的事儿了。再次向郑毅先生拱手道谢，离去。
    郑毅先生捏弄着自己那缵小山羊胡，看着叶皓，已完全不见叶皓当初的少爷做派，甚感欣慰。
    叶皓离去，先生相送，拱手作别。
    待先生再至厅堂，欲安排月儿到礼学启蒙班，月儿却问：
    “先生，您这里有商贾之学吗？”
    “商贾之学？”郑毅本觉得奇怪，但端详思量片刻，便又不觉得奇怪。
    “是的，我想学这个。”
    月儿眼中放着许些期望的光。
    “当然有，且先生我最擅长的便是这商贾之学。”
    “啊，是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啦。”
    不知道的还多着了，这好似话里有话，月儿询问，先生只是作笑，不复再言。
    穿过几道门，郑毅将月儿带到了一间颇为隐秘但装修颇为精致的庭院里，门头上挂着一块匾——商道济民。而庭院的四周都是竹，所以又显得十分隐蔽。
    郑毅推门而入，房内众学子三五成群，争论不休，很是热闹。这半途而入的月儿，不知其所云。只见这些身着素衣的少年们，或是手舞足蹈，或是面红耳赤，郑毅先生进来，学子们也顾不上行礼，继续着自己争论。如此学堂，倒也是第一次见，这让月儿感觉甚是有趣。
    郑毅道：
    “你的师兄们正在进行商道辩学。”
    “商道辩学？”
    这个新词儿一下子就让月儿懵了，她本以为先生会为她解释，郑毅先生却只回了一个字：“对！”
    说罢，便走向正中间的讲座，并用戒尺敲了敲横在前面的栗色木桌。待大家视线被吸引过来，郑毅先生又配合着双手，做了个让大家安静的手势。
    “大家静一静。”
    片刻之后，鸦雀无声，大家主要的视线，都投向了这个十岁刚出头的丫头。
    郑毅回头看了看月儿，又四下扫了一眼，神情严肃，颇具威严。
    “这是大家的小师妹。”
    此言一出，四座哗然，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起来：“小师妹？小师妹？……”望着月儿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大家很好奇。毕竟，大家都已是即将加冠的小伙子，和月儿年龄相差是很大的。
    郑毅又抬起手，做了一个安静手势。
    “大家以后要好好照顾小师妹。”又转头看着前排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若钧，以后月儿就跟你一桌。”
    月儿娇小可爱，且这商学班能多了个女孩子，更是如获至宝。
    ……
    商人，虽在宁州不受歧视，但地位也同样不高——士、农、商、工，居于其三。商学成为学堂教学内容的，启辰书院属第一家。
    而且这牌匾“商道济民”，颇具兼济天下之气概，看来这启辰书院，只怕不仅仅是书院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