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接着又揉了揉眉心,埋怨起自家儿子来。
“睿儿都二十多了,也不是第一次出门。”
“再说,他身边有单驰,盖刑师傅这两天不是也已经到了吗?”
“不会有事的。”
南霜笑了笑,出声开解道。
“话虽这么说,他毕竟还年轻啊,做母亲的哪有不担心孩子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柳婉淡淡笑了笑道。
“对了,那个女人有消息了。”
沉默了片刻,南霜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
“死的活的?”
柳婉眸子忽地一亮,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
“只是有了些眉目,还没有找到人,不过从传回来的消息,大概率还活着。”
南霜回道。
“但愿她还活着,要不然只能到下面见到她了。”
柳婉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如果不能亲眼看着惦记了半辈子的仇人死在自己面前,终究是有些遗憾。
“还有那个秦风调查的怎么样了?”
“什么来路?”
柳婉问道。
敢跟王府来硬的,杀了金婆婆,她对这个人也有点好奇。
“目前传回来的消息,确实有点不同寻常。”
一个被人称为废物的人,入赘,入狱,在牢里呆了五年,居然能杀了金婆婆,的确有点不寻常。
不过也都是表面的资讯,更深层次的就连王府的情报网也接触不到。
尤其是涉及到军部的。
听完南霜介绍完秦风的相关资讯,柳婉愈发有点心神不宁。
越是看不透的人或事,越是让人心生不安。
当晚。
一轮银盘悬于天边。
中海市通往楚州的公路上。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穿过夜幕,朝楚州的方向行驶。
车里气氛异常沉闷凝重。
后排座上,几天前来中海时神采奕奕,自命不凡的楚三世子此刻眼神空洞,一脸木然的望着车窗外一闪即逝的景物怔怔发呆。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惨白如雪的脸上,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格外虚弱。
的确。
一身修为骤然被废。
他整个身子像被掏空了一般,而且感觉软绵绵,沉甸甸的,连走路都觉得十分沉重。
“秦风,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今日加诸在本世子身上所有的屈辱,我都会加倍奉还。”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楚睿恨意滔天,在心中暗自咆哮道。
下午他跟盖刑狼狈不堪回到酒店后,万念俱灰,一刻都不想继续在中海这个令他颜面尽失的地方多呆。
简单收拾后就急匆匆要赶回楚州。
驾驶位上,盖刑下午简单调息疗伤后勉强可以支撑他开车。
他一边开车,时而透过后视镜观察楚睿一眼。
“世子,身体好点了吗?”
盖刑打破沉默,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没有保护好主子,他心中有愧。
楚睿依旧面无表情,怔怔的望着车窗外,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他对盖刑有怨言,可似乎又不能完全怪到盖刑身上。
谁又能料到一个小小的中海竟有像秦风那样惊世骇俗的强者呢?
“如果您想报仇的话,我想劝世子一句,三思而后行。”
盖刑继续说道。
他几乎是看着楚睿长大,十分了解这位主子的脾性,楚睿他不会轻易就这么罢休的。
尽管他现在修为尽废。
他身后还有楚州王府这个坚实的大靠山。
可是,如果秦风当真是那位权倾四海的秦天王,楚睿若生报复之心,只怕会给整个王府招来灭顶之灾。
纵然是自己多虑了,秦风并非那位北雪天王,以秦风的修为也绝非一般人能够与之抗衡的。
“你说什么?”
闻言,楚睿像被针刺了一下,从恍惚中醒过神来,目露凶光的望着他,语气冰冷道。
“您不觉得秦风这个名字很耳熟吗?”
盖刑反问道。
楚睿眉头拧成一条线,沉吟稍许,神色骤然一变,一脸不敢相信。
“你是说……
“秦风是那位北境战神,秦天王?”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在中海?”
盖刑轻轻咳两声,“我也只是猜测,同名同姓,听说那位秦天王也是不满三十岁,而且武学修为如此高深莫测。”
“虽然我们都没有见过他本人,可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修为,又不在高手榜的人,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
车内瞬间沉寂了下来。
“不可能。”
良久后,楚睿语气笃定的说道。
对于秦风的情况,他们自然已经打探清楚,五年多前还是一个人尽可欺的窝囊废。
短短五年时间却有如此深厚的修为,的确匪夷所思。
“贵为天王,他的一举一动必然举世瞩目,怎可能凭空出现在小小的中海市,而不走漏一丝一毫风声?”
“这……”盖刑哑然。
楚睿的话不无道理,北雪天王眼下正是炙手可热,如日中天之际。
按照龙国官场的习俗,这样的大人物出行,必然声势浩大。
更何况这位只活在传说中的人物,没到一处必然会引起轰动。
可冥冥中他依旧有些心神不宁。
两人都忽略了,以秦风如今的能量,想要做到滴水不漏,其实也并非难事。
与此同时。
欧阳家府邸。
一片狼藉的大厅已经被重新收拾了一番。
欧阳宏义与上任家主欧阳景盛主位就坐。
现任家主欧阳宏义,以及已经敲定的下一任家主继承人欧阳晨在自家府上当众下跪,后者更是当场被吓尿。
贵为本土四大豪族之一,何曾有过此等奇耻大辱。
一股异常沉重的气氛弥漫在大厅之上。
欧阳晨换上了一套干爽衣物,面如死灰,直直跪在地上。
余下几个欧阳家核心成员一个个神情凝重,噤声不语,
“三爷爷,父亲,晨儿今日遭此大辱,也让咱们欧阳家蒙羞,已然成为世人笑柄,从今往后只怕无法在本土立足,故而,自请免去我的下任家族继承人的资格。”
良久后,欧阳晨率先打破沉默。
当众下跪尚且可以谅解,毕竟当时连贵为王府世子的楚睿都跪下了。
可一个成年人被当场吓尿了,这以后还有何颜面出去见人?
更遑论,要成为欧阳家下任家主?
有损门威啊。
尽管楚三世子临走前特意放下狠话,今天发生的事绝对不能外传。
涉及到王府威严,在场的自然不敢轻易泄漏。
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在场的那些全都是本土最顶尖的一批达官显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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