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管她做错了什么,都要……”
“不,我做不到,不可能的事儿!我才没那么伟大!我才不要这种孬种的伟大。”
“煜……”
“她总说,我的爱很自私,很霸道,很专横,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谁让她遇上我,被我爱上,所以,她必须接受这样的我,就算我不在她的身边,就算我死了,她也必须继续爱我,可事实上,她没有,她做不到!”沉怒的嗓音一鼓作气地宣示着内心的愤怒和独裁,贺煜咬牙切齿地大吼,紧接着,吼声又慢慢减弱、变小,他俨如一只受伤的狮子,将自己深深蜷缩在医院独特的白色被单里,一手捂着胸口,痛哭出来,“彻,我好痛,这里,比挨刀枪还痛,我该怎么办,彻,救我,求你救救我……”
电话那端的轩辕彻也已经热泪盈眶,他也是个宁可流血不流泪的铁汉子,他从未掉过泪,但现在,为了他的好兄弟,他打破了坚持三十多年的好习惯,他似乎,感觉到贺煜的痛!
贺煜是个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即便千刀万剐,即便枪林弹雨,贺煜也未尝哼过一声,骄傲如他,更不屑向人求饶,即便当年锒铛入狱,面对叔父的营救,也像个高高在上的神,荣辱不惊地与叔父达成交易,却偏偏,受困于那个叫凌语芊的女人,她才是他最致命的杀伤武器!
轩辕彻多希望自己能立刻过去,把这个可怜的好哥们紧紧抱入怀中,抚平他内心巨大的痛,无奈,任务在身根本走不开,故只能紧握住手机,听着贺煜不断低啜呢喃的言语,感受着贺煜的悲痛和哀伤。
凌语芊,你真残忍!
他的内心,反复响起这句话来,脑海尽是那张绝美无双、清丽脱俗的容颜,渐渐地,又幻化成贺煜抱着身体无助地蜷缩在被子中自个添着伤口饮泣的脆弱画面。
时间就在充满悲伤的黑夜里寂静地消逝着,电话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兄弟两人都在深痛着,贺煜是亲身切肤的痛,轩辕彻则是痛着贺煜的痛。
良久,贺煜定一定神,干涸的薄唇再度开启,对着电话那端哑声低喃,“彻,很晚了,你去睡吧。”
“我不困。”轩辕彻也赶忙回神,应得迅速。
贺煜唇角轻轻一抿,勾起一丝苦涩的笑,疼痛的胸口荡漾着一阵又一阵的感动,他已慢慢平复下来,“去睡吧,我没事。虽然我痛恨我现在的身份,但我是个守信用的人,既然接了这个任务,我会如期完成它。”
轩辕彻还是甚觉担心,但转念一想便顺势把话题移到公事上,希望借此舒缓贺煜的痛,“嗯,我知道,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顺利完成,这事差不多发展到了高潮,离成功已经不远了,你继续加油,其他的事到时再决定。”
贺煜没再接话,电话里再度回归可怕的沉寂。
轩辕彻心中猛叹气,叹着叹着脑海闪出一个熟悉的倩影来,语气于是转为轻快,若无其事地道,“对了煜,你可知我这辈子说过最多次数的一句话是什么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为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我的好哥们,美丽迷人的女人多的是,凭你的条件出去随手一抓,肥环燕瘦任你挑的。对了,咱们的小媛就是其中一个,小妞一心向着你,绝对干净纯洁,不如你就试着接受她吧,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她比你那个什么破芊芊好一百倍的,你会发现,女人不过如此,男人风流快活才是真理……”
接下来轩辕彻说什么,贺煜再也听不清楚,他只知道,当轩辕彻提到小媛二字的时候,他大脑开始涌现出一幕久远的画面来。
倪媛媛,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干净,纯洁,善解人意,就像他的芊芊,因而,在那段孤独煎熬的日子,明知她对他心存遐想,他却没将她拒之千里,反而每当她借机找他,他都顺势陪着她,甚至有一次,他喝醉了,把她当成他的芊芊,然后……
可惜,他的芊芊已经变了,不再仅属他一个人,那么,这个倪媛媛还有存在的价值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没了,再也没有了!
连道别也不跟轩辕彻说,贺煜用力按下手机的结束通话键,然后,起身下床,走到病房唯一的窗口,就那样站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办理出院手续,回到贺家。
本来,根据他的伤势,医生提议至少住到明天,可他还是坚持提前出院,当时褚飞得知他这想法,极力反对,问他是不是想回去找凌语芊兴师问罪,或想回去见凌语芊,接着,褚飞又自顾劝解,米已成炊,就算他想兴师问罪也没资格,见凌语芊暂时更没必要,只会让他触景生情,更加悲痛。
兴师问罪?他确实想,可他现在这个身份,有什么资格兴师问罪?除非,他告诉她,他就是贺煜,但他并不想这样做。
曾经,他以为“贺煜”是对她无所不能的一个象征,是能让她永远坚守下去的杀手锏,但现在,他变得畏缩了,他再也不敢告诉她,因为他怕,最后这颗“定心丸”也会变得苍白无力,于是,只能躲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不吃不喝,独自饱受痛苦的折磨,而且,更可怕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根本无法控制想去找她的念头。
她的房间就在隔壁,他只需爬过这个围栏,从这边的阳台跨到那边的阳台,便能见到她,然而,他不敢尝试,并非怕不小心掉下去摔着,而是怕……见到她时他会把控不住,做出一些无法预估的事来。
所以,他必须离开这里,离她远远的,这样,他就不会再萌生见她的念头。
想罢,他把余下的半截香烟放进口中用力一吸,熄灭烟头,随手一扔放进那只已经堆满无数根烟头的烟灰缸里,回屋,直走向门口,踏出房外,一路不停走出华韵居。
深秋,夜凉如水,他身上仅着单薄的衬衣,寒气无情地侵袭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却丝毫没有知觉,迈着沉重的脚步踏在这片熟悉的故土上,望着四周围的一景一物,胸口依然是凌迟般的痛。
这里的景物,并没多大变化,只是,物是人非。
只有没能力的男人才会想到为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冷不防地,他想起了轩辕彻对他劝解的话。
呵呵,他何尝不希望把她放下,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问题是他真的可以做到吗?人生少了她,他还有幸福快乐可言吗?
没有执意去想答案,他只是痛楚悲怅地笑了笑,那笑比哭还难看,男人不能哭,只能用笑来掩饰,这样才不会被人看穿,不会被人取笑,不会自己嘲笑自己。
“贺……贺熠。”
就在他一下深一下浅、毫无目的颠颠颤颤地往前走着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声迟疑的低唤,他没回头,却知道那是谁,这个声音的主人跟随了他很多年,是他的得力助手,好朋友,甚至,好兄弟。
“还没睡吗?”那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来,淡淡的月光底下,果是池振峯颀长的影子。
贺煜先是默默与他对望片刻,随即意味深长地开口,“你呢?半夜三更跑来这里做什么?数星星?”
数星星?池振峯不由抬起头,黯然的眼看向遥远的夜空,那儿并无星星,只有半轮明月孤独安静地悬挂着。
“既然睡不着,聊一下吧。”贺煜又是发话,高大挺拔的身躯已往旁边的长椅坐下。
池振峯将视线从上空收回,挨着贺煜坐下,略微侧目,凝视着这张熟悉的俊脸,有瞬间的失神。
身为贺煜的得力助手兼好朋友,他与贺家的人甚是熟络,但并不包括远在京都的“贺熠”。
与贺熠见面,也就每年一次,且每次都只是客气地问候几句,并无深聊,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贺熠那张与贺煜极度相似的面孔。
记得第一次见到贺熠,他足足惊呆了很久,最后还是在贺煜饶有兴味的揶揄中回神,后来,待贺熠走开,便也忍不住对贺煜调侃回去,“总裁,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贺熠才是你的亲兄弟?以后你想玩失踪,可以找他来当替身。”
结果,贺煜回了一记白眼,没说什么,只是,鹰眸若有所思,他想,贺煜应该也为此琢磨和迷惑,只不过,万万想不到贺熠不仅外表像自己,甚至喜好也一样,爱上同一个女人!其实,当他得知贺熠也喜欢凌语芊,且程度丝毫不亚于贺煜,又何尝不是震惊与诧异。
凌语芊的美,足以勾动任何的男人,可他从没想过贺熠也会陷入其中,毕竟,辈分上凌语芊是贺熠的堂嫂。
☆、大结局(7)被这假孕害得不浅
不过,要是能选择,他倒宁愿凌语芊肚里孩子的父亲是身边这个与贺煜长得极为相似的男人,而非那个野田骏一。
可惜,这终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现实总是残酷的,残酷到,令人生不如死。身边这个男人,前两天见到才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而今,像经过一场恶斗后战败下来的困兽,虽生犹死。
头一次,振峯对贺煜以外的男人感到心疼,同情,于是乎,安慰的话就那样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其实我们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那个野田骏一,他做到了很多男人无法做到的伟大和无私,他对yonda的好,世上罕有,堪称史无前例的。yonda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又怎会不被感化,爱上他,再正常不过了,且也应该的,否则,对野田骏一就有点不公平了。”
然而,贺煜并不认可,不以为然地冷嗤出来,“是吗?同情真的可以转化为爱?她背叛我……我二哥,难道这样对我二哥来说又很公平?振峯,听说你也喜欢过她,她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你应该也很生气吧,干嘛这么虚伪,说这些假惺惺的话!”
一针见血,贺煜用池振峯来发泄怒气。
池振峯俊颜更加窘迫,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我……我没有假惺惺,不错,我是喜欢过她,但我知道她爱的人是总裁,清楚我和她之间不可能,早就放下了,我生气,是为总裁生气,绝非为自己。”
唇角一勾,贺煜冷笑着嘲讽,“那你真是个傻蛋,你应该坚持下去,用男人都做不到的伟大和无私去感化她,说不定她也会为你所动,给你生个儿子呢!”
“呃,你……”池振峯再度涨红了脸,起了微愠,“贺熠,我知道你很爱yonda,但希望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yonda不是你想的这样,她……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事实证明她就是背叛了我二哥,红杏出墙,怀了野田骏一的野种,我……我二伯娘说得不错,她就是……贱!”痛,会让人生恨,恨,会让人失去理智,在这份深广的痛与恨之中,贺煜冷静不再,理智全失。
池振峯愈加激动和恼怒,为凌语芊感到羞闹,不愿意她被这般侮辱,以致也气急败坏地吼了出来,“她才不是这样的女人,她和总裁之间,没有什么背不背叛的,她够对得住总裁了!别忘了,总裁已经死了,所以,我们没理由要她永远背负上一些可笑的包袱和枷锁!”
曾经不肯接受的事实,曾经用来作为自己努力下去的信念,最终还是逃不过撕开面前的命运。振峯,终究还是爱着凌语芊,即便她是他誓死追随的上司兼好友的妻子,他也无法阻止自己不去爱。
这般怒吼,总算将贺煜从妒忌愤恨中拉扯出来,忽然,他笑了,笑池振峯对他女人的窥视,笑池振峯比他还痴狂,明知她做出下贱的事,却依然坚持爱她,可渐渐地,贺煜脸上狰狞的神色又转化成阴沉,为自己口不择言的老毛病感到深深的憎恶和悔恨。
振峯只是单恋,便能如此维护她、包容她,他身为她的丈夫,身为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却没半丝容忍和体谅!
难道,就因为他的爱是如此偏激和自私,老天才要惩罚他?让她爱上别的男人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不,不要,他不要这样的惩罚!
好痛,漫无边际的痛如数不尽的利箭四面八方地射来,插满他身体的每一处,血肉模糊。
随着贺煜的沉寂,池振峯也渐渐自先前的激动中平复下来,这也发觉贺煜的异样,见他霎时间变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痛苦无比状,心头不由一颤,本能地伸手扶住他,关切道,“贺熠,你怎么了?没事吧?”
贺煜顺势扶住池振峯的手臂,整个身体朝池振峯身上靠,无意识地呻吟出来,“振峯,好痛,这里好痛,好难受,你帮我把她找回来,让她回到我的身边,好吗?好吗?”
刹那间,池振峯心头又是重重一震,只因刚听到的这番似曾相识的话!当年,报道说凌语芊飞机罹难时,贺煜悲痛欲绝,借酒消愁,曾经无数次靠在他的怀里,嘴里呢喃的正是刚才这番无助痛苦的话语。
一个人,长得这么像也就罢了,竟然……连悲伤痛苦的时候也如此相似,说出来的话,也一模一样!
紧紧盯着这张异常熟悉的脸容,那么一刻间,池振峯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贺煜,以为自己苦苦坚持的某个信念成真,贺煜,真的没有死,此刻,就在他的怀里,就在他的面前!
抚摸着他痛苦的脸,振峯无法克制地喊出一句连自己也意想不到的话,“总裁,是你吗?是你吗?”
总裁……他叫他总裁?振峯这小子,叫他总裁?振峯把他认出来了?
久违而深刻的一个称呼,俨如一道惊雷,将贺煜从悲伤痛苦中炸醒过来,他眼眸灼热,呆望着池振峯,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池振峯更是一瞬不瞬地睁大着眼,打量检查着他脸上每一个表情,企图找到自己想要的,可惜,尚未确定,眼前的人忽然恢复常态,耐人寻味地道,“你把我当成二哥了?我刚才的痛苦有那么明显吗?二哥也曾这样痛过?”
他……
不是总裁?自己刚才产生了错觉?
也是,就算总裁还活着,但也不会是他吧,他是贺熠呢,肩负着伟大使命,来g市抓大鱼的检察官大人,怎么可能是总裁!
微微的窘迫夹杂着浓浓的失望,池振峯从失神中出来,继续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眼前的男人。
贺煜也先是静静与他对望一会,彻底从方才的动怒失控中平复下来,转开话题,出其不意地问,“振峯,你有没有怨过二哥?”
池振峯微微一愣,马上摇摇头。
“听说当时二哥出事,你被牵连收监,坐牢的日子不好过吧,现在出来了,外面的情况也变得很残酷,你一定很不容易。”贺煜表面上说得云淡风轻,内心实则波涛翻滚,对振峯,他一直心存歉意,一直想当面说声对不起,却碍于如今身份特殊,故即便回来这么久,也没找过振峯私下聊谈,今晚,是头一次。
池振峯浑然不知,自顾述说真实的感受,“嗯,确实不好过,我为总裁感到难过,为yonda感到心疼,她和总裁历尽艰辛好不容易在一起,忽然发生那样的事故,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将怎样面对和承受。”
“不也熬过去了吗,而且,还幸福了呢。”淡淡的妒忌,再次袭来。
池振峯则又是怔了一怔,继而,往下说,“当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出来保护yonda,因而不管监狱的生活多辛苦,都咬紧牙关坚持下去,而不久,我终于出来了,外面的世界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我依然没有放弃,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坚信总裁没死,相信他在等一个时机回来。”
若非太过沉浸自己的回忆,振峯一定会发现,身边的人听到他最后这句话时,唇角微微扬了一下,深谙的眼眸也是猛然跃起一道光亮。
“碰过一轮钉子后,我不再继续找工作,而是自个建立一个公司,我要做好准备,等总裁回来东山再起,yonda也被我感动了,她将自己所有的储蓄投入让我扩展公司,她和我一样,等待着总裁的归来……”
“既然如此,那她为何又爱上野田骏一?”
“这个……我不清楚,但我确定她对总裁的爱是不会改变的。”因为回忆而迷茫的双眼逐渐回归精明,池振峯定定望着贺煜,语重心长,“贺熠,我知道yonda怀孕这件事你无法接受,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爱一个人并非占有,而是她幸福就好,我不清楚你跟yonda之间发展到那个程度,彼此的了解有多深,我只想跟你说,yonda这一生吃了太多的苦,她甘愿为野田骏一生儿育女,说明野田骏一值得,你何不欣然接受,祝福她?”
欣然接受?祝福?
贺煜邪魅的唇角冷冷一勾,沉默不语,稍后,起身往大屋方向走去,而走着走着,忽然回头,看着目送着他的池振峯,没头没尾地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振峯,说不定,你的信念是对的!”
振峯眉头不由一挑,怔愣,渐渐地,领悟过来。信念是对的?难道他是指,总裁真的还活着?可是……
心头即时涌上一股雀跃,振峯也急忙站起身来,抬步追去欲问清楚,却发现,空旷的四周已无那人的影子,只有深夜呼呼风声来回盘旋萦绕,他不由又放慢脚步,继续陷入沉思,却终究,理不清心中的困扰。
如此一个夜晚,改变了很多人的想法。
总算可以对话野田骏一,凌语芊心情大大改变,昨晚没再失眠,也没做梦,早晨在精神饱满中醒来,连琰琰也感觉到了她的好心情,不禁问她有啥好事,对着惹热怜爱的小家伙,她不做隐瞒,直接说了,小家伙听罢,惊喜交加,然后,又淡淡的失落,“妈咪,你当时为啥不把我叫醒,我也想跟骏一爹地说说话呢。”
“骏一爹地不想吵醒你,你瞧,他多疼你!”凌语芊脸上笑容灿烂依旧,熟稔而温柔地为小家伙穿着衣服,“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们可以随时找他,今晚咱们再打给他好不好?”
“好,我还要告诉骏一爹地妈咪怀上小宝宝了,小妹妹很乖很听话!”小孩子的脸,果是如六月天的天气,变化万千,这就立刻从惆怅转成欣喜。
不过,凌语芊可为难了,本是灿若桃花的脸瞬间凝滞,下意识地阻拦,“别……琰琰不能说这件事。”
“为什么?骏一爹地知道一定也很高兴的啊。”
确实,假如她当真怀上野田骏一的孩子,他何止是高兴,恐怕会立刻飞回来吧,但事实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个乌龙事件,作弄一下这里某些人也就罢了,决不能把野田骏一牵扯进来的。
为小家伙扣上最后一枚扣子,凌语芊美丽的容颜恢复温柔的笑,撒了一个谎,“嗯,骏一爹地当然高兴,只不过呢,妈咪想给他一个惊喜,琰琰要帮妈咪实现这个愿望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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