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温暖的阳光穿过阴霾的云层照射在楚凤脸庞之上,空气中弥漫着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味,夹杂着干燥阴凉温度的冷风迎面出来,迅速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上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楚凤从来没想到过,这样一副熟悉的z市冬季清晨的景象居然会令他内心产生一种感动的情绪。
“是…是出口,我们真的出来了!”
在推开那两扇被怪异黑暗笼罩的的玻璃门后,门后出现的景象并非是他先前预想的那些妖魔鬼怪,反而是荒废住院楼外那熟悉的长满杂草的破败场景。
楚凤一边抑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一边语无伦次的回头向韩真转达这个好消息。
而其实早在他推开那两扇门的一瞬间,本就站在其身后不远处的韩真就已经知道了门外就是出口。
此时,楚凤回过头来就发现韩真不知何时已经紧靠在了他的身后,两个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进一步缩小,伴随他转过头来的动作,几乎是脸贴脸靠在了一起。
发现出口的激动让楚凤暂时忽略了这些细节,他一手撑着一扇半开的玻璃门,另一手指着外面那副阳光明媚的场景,再次对韩真说道:“是出口,可以出去了。”
韩真抬眼看了眼外面,通过灵力运转确认了那并不是什么幻境,而是实实在在的真实场景,此时他反倒一改之前急着与楚凤划清界限的样子,略微后退两步,双手抱肩,看似随意的问道:“你真不打算现在跟我一块出去?”
听到他的问话,满怀激动的楚凤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他收敛住情绪,不答反问道:“一块出去,那方秦呢?”
韩真略微点头,回答道:“了解。不过你继续上楼,去找方秦的话,后面的路会很危险。”
听到韩真的说法,楚凤以为他改变主意,准备留下帮自己一块找人,心头再次燃起一丝希望,满怀期待的就准备开口。
可他还没发出声音,就又被韩真后续的话打断了。
“所以…我走之前还是给你留下点礼物吧。”
不是要留下帮忙吗?不过能给我留下点防身的东西也好过没有。
楚凤心情如同坐过山车般几次急转,同时隐隐开始期待面前这个很有一副高人像的青年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防身利器,是玄门法宝还是什么护身符咒一类的?
然后,楚凤就看到韩真伸手从鼓鼓囊囊的裤兜口袋里一阵翻找,几秒钟之后就拿出了一块比拳头略大的红色方块出来。
在看清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是,楚凤的期待瞬间下降到了最低,因为那东西方方正正,既不像是法宝也不是符咒,反而像是建筑工地随处可见的…砖头…而且是半块的那种。
一路跟韩真一块走来的楚凤也没注意到对方是什么时候塞了半块砖头在口袋里的,更没想明白的是他从哪搞来的这半块破砖。
却见韩真小心翼翼的把半块残砖拿在手中,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的神情,仿佛要吧传家宝送人一般,语气沉重地说道:“我们习武之人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作先拳后脚再擒拿,兵器内家五合一。”
楚凤:“…”
韩真见楚凤没有反应,继续说道:“经过我多年不懈努力的刻苦修炼,早已把武功的五项技艺炼至化境,早在几年前便已将五项合一,而苦寻在这之上更为高深的境界。直到一次与邪门方术飞头降交手的机会,让我发现了在五项之上的武功最高境界!也就是我手中的这块绝世杀器——砖头!”
楚凤继续一脸懵逼的听着韩真讲解,不过他大致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对方手里拿着看起来像块板砖的东西似乎真的就是块板砖。
这时候,韩真才终于注意到了楚凤脸上已经爬满了黑线,他毫无廉耻的清了清嗓子,似乎做完了最后的讲解,右手拿着半块板砖颠了颠,空着的左手则是拍了拍楚凤的肩头,做出一副将要托付重宝的姿态。
楚凤满脸黑线的听完韩真一串长篇大论,还在思考一会要不要接过对方手中的砖块,就见韩真一手拍着自己肩膀,另一只手中的砖块迅速抡起。
那红艳艳的板砖在楚凤眼中不断放大,让他有一种对方不是要把砖块送给他,而是要直接拍在他头上的错觉。
等等!好像不是错觉!
韩真握砖的手越来越快,就在楚凤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在空中划出一道红色弧线,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敲击声,砸在了楚凤头上。
下一秒,楚凤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便向着一侧倾倒而去。
韩真刚才还拍在楚凤肩头上的左手趁势攥住他的衣领,止住了对方跌倒的趋势,将已经昏迷的楚凤半拖半拽的拉了起来。
随后,只见他轻松地单手将昏迷中的楚凤提起,走上前两步来到那两扇玻璃门前,一手推开右边的大门。
刺目的阳光再次从半开的大门中刺入,照射的韩真眯了眯眼,不过他毫不在意,右手发力向前一甩,便将楚凤抛了出去。
毫无意识的楚凤在空中做了个自由落体运动,又在接触门外的土地后接连翻滚两圈,压到了一片杂草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韩真再次转手,毫不犹豫的就把玻璃门关了起来,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碎石粉,泛着青光的眼眸注视着前方依旧被黑暗笼罩的大厅,许久才语气平淡地自言自语道:“麻烦解决了一个,现在该去找另一个了。”
…
同一时间,在建筑高层的一个房间内,方秦仰躺在一张单人床上,皱眉仰视着洁白的屋顶。
她早在数分钟前便已清醒了过来,随即便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类似病房的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薄荷的清香,应该是某种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她身下躺着的应该是一张铁架床,伴随着身体发力,会发出明显的吱呀声。
在病床左侧,是一整面洁白的墙壁,墙上有一处窗口,此时正被绣花窗布遮掩着,看不到外面的的景象。
而床的另一侧,则是一面巨大的帘幕将房间整个一分为二,另外半个房间完全被遮挡了起来。这种纯白且不透光的帘布,就是正常医院住院病房内那种常见的将两张病床分割开来,以保护患者隐私的帘布。
除此之外,方秦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发现她被两条结实的皮带横绑在了病床上,那皮带结实异常,无论她如何发力都无法挣断。所以她只能依靠头部的有限转动来获取了以上一些信息。
自从她醒来已经过去了足足十数分钟的时间,整个房间内安静异常,方秦唯一可以听到的便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此时她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着,飞快地思索着自己是被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绑缚在了这里,之前的鬼胎去了哪里?而它说的想要吞噬它的东西又是什么?
就在她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一道清晰的房门卡扣转动声从帘布另一侧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方秦的思路。
她在醒来时就尝试着从四周寻找房门,却并未发现,从而猜测房门要不然就是在帘布另一侧,要不然就是在她床头的方向,因为自己视线无法转向那边所以看不见。此时开门声的响起倒是印证了她的第一种猜测。
紧接着,一串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有人进门径直朝着方秦所在方向走来。
被固定在床上的方秦赶紧闭眼,假装还没从昏迷中醒来的样子。
随即,她便听到一阵帘布被掀起的哗啦声。
假装昏迷中的方秦眼睛略微眯出一条缝隙,想要看清来人的样貌。
可是这一举动却让她背脊感到了一阵发寒,因为透过半掀起的帘布,方秦模糊看到了一个身穿护士服,脸部没有五官,仿佛一张光滑的白板一样的身影正拖着一个金属托盘立在那里。而那张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凸起的脸部所朝向的,正是着她所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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