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中的侦探》第十七章 “能早绝不晚”

    上拨银白色的水龙头，一条充满气泡的水柱立刻从装有栅网的出水口流了出来，应声跌落在了圆弧形的洗手台上，缓缓将池子内的水位面抬高。
    我一如往常时那样，一股脑儿将整张睡眼惺忪、萎靡不振的脸浸没在了透凉的蓄水中，任凭寒意放肆在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里。
    待到我再一次把脸色展示在对面光透的镜子前时，呈现出来的，已然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以及一副精神饱满的颜了，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嗯，今天的我有点小帅。”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能随意地自给自乐了。
    在一番简单洗漱过后，我终于完成了一整天在外“漂泊”的准备，披上昨天的衣服，甩下门便径直向楼下的餐厅走去。
    一个蛋，一根肠，几片煎饺，一碗瘦肉粥。我独自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上，就着远远的微弱阳光，不紧不慢地享用着酒店精心分配的分量刚好的早点美味。
    看了眼时间，才仅仅过七点半的节点而已，离陇警官约定的还有一小时之多。
    为打发时间，我学着以前在茶馆看到的老人们品茶的样子，塞了只煎饺后小口小口地抿起了白粥。一边抿还不忘一边闭眼感会，体味饱满而又软糯的米粒轻轻地滑过舌尖时的触感，粥水带过煎饺内馅时扩开的味感，二者经过细致咀嚼后下咽时反冲鼻腔的嗅感，像模像样地根据各自的特点依照自己的经验在心里悄然给出评分。待到估摸着时候正好，再猛地一敲桌案，喝道“嚯，好粥！”才方消自己的“演瘾”。
    好在这时候的餐厅里没有多少人，所以我奇怪的举动并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否则，若是引起了不必要的尴尬，那我一早上的安适心情将会瞬间荡然无存。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样的悠闲时光的确也还是没有延续太久。
    当我咽下最后一只煎饺，依旧沉浸在不慌不忙的节奏中时，餐桌上手机突然就毫无征兆地鬼畜般振动起来。
    “喂？”
    “喂，杨轩，你起床了没？别到时候迟到了，让我等太久啊。”
    “起了起了，早起了，现在都吃完早饭了都。”
    “早饭都吃完啦，这么快？！那正好，我现在就要到帕里冯特酒店门口了，你快下来吧。”
    “啥？现在？可是才七点五十啊，你昨晚不是说八点半吗？”我瞥了眼餐厅中央的电子钟，疑惑道。
    “唉我们做警察就这样，能早绝不晚。反正你现在也做好准备了，快快快，快下来吧，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可太多了。”电话里的人催促道。
    “好的好的。”
    我挂掉了手机，立刻直立起身，扭头便朝楼梯口快步走去。此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在我前脚迈出餐厅玻璃门往下迈台阶的时候，那个之前被我推理成侦探的贝雷帽男人后脚就出现在了通向三楼的楼梯拐角处。
    只见他警惕地朝外探了探头，用了一种意味深长到阴险地步的眼神目送着我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