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云起》第 170 章 殿试

    殿试只考策问，吏部的关试重身言书判。不考诗赋，云起自觉身心一轻。午饭时喝了个酩酊大醉，只到天黑透了才清醒。
    醒来他也没叫人，拿着油灯就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才开门，就听到小春的声音：“东家你醒了，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盛点粥。”说完，他也不等云起回话，扭身就跑进了厨房。
    等他盛来了粥，云起这才问他，“候大他们可醒呢？”
    今个高兴，候大和候二又能喝，再加上个宋成功和青槐，五个人喝了整整三坛子酒，大部分都进了候大候二肚子里。
    “都没醒，齐嬷嬷给他们灌醒酒汤的时候，他们就说晚上不吃饭，不用叫。”小春笑着回道。
    “嗯。夜深了，你去睡吧。”云起点了点头，继续喝粥。
    “那你吃完了把碗放桌上就行，我明再收拾。明要是候大哥和候二哥起来晚了，就由我送你进宫，你可甭挂心。”小春利索的说完就回房去了。
    云起摇摇头，这一个个的也不知跟谁学的，都爱操心，他是个小娃娃嘛他。因明天要考殿试，他原准备吃完就接着睡，谁知道死活睡不着。他只好又爬起来，点了个油灯看起书来，看了半天才又去睡了。
    没睡多久，候大就把他给叫醒了。见他睡的老沉，还埋怨他心大。说虽然得了个最后一名，但是努努力，兴许名次就能再进一进，到时候说出去也好听。云起听了忙说昨自己看了半夜的书，他又说云起不注意身体。气的云起骂了他两句，他这才没敢继续吱声。
    马车是提前叫好的，云起吃了早饭就上了马车，一路往宫城而去。到的时候天方大亮，远远瞧着，宫门外还站着几个穿着朝服的官员。还未到，云起就叫停了马车，自个下车步行往宫门前走。
    到得宫门前以后，他又四下望了望，这才瞧见本次省试的省元。在他身后，还站着一小搓人。因着云起是最后一名，加上声名不显，自己又不主动，所以省试过后也没人邀他参加文会啊之类的聚会。对于他的到来，站在前面的人只是一拱手，交换姓名过后，就又与其他人一起谈笑风声。
    云起也不在意，乐呵呵的站在最后面。很快，宫门就开了。等前上朝的官员进去后，云起他们这才被引着往大明宫走。一路上，他也不敢瞎瞅，只管盯着眼前的路，好半天才坐到考桌前。殿试只有一题，问的是怎么改善藩镇割据的局面。
    关于藩镇割据，云起第一个想到的是北宋的开国民臣赵普的做法，那就是稍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连着确确实实的条陈都有。所以云起深思一翻后，先写了藩镇割据是怎么导致的，陈列了均田制和府兵制的弊病，这才将自己总结出的解决之法写了出来。
    写完后，他还忍不住感叹了一翻。若不是历史拐了弯，这一年将爆发“安史之乱”，那里有如今的安稳日子。而藩镇割据在某一方面来说，促成了“安史之乱”的发生。所以他写的这篇文章虽然可能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但他还是要写。如今进士科录取人数本就少，一般只要不犯大错，极少有罢黜的，顶多换下名次而已。他原就是最后一名，他怕什么。
    考试的时候，皇上倒是来转了一圈。不过他只见着一片明黄色的衣袍，也没敢抬头看人脸。
    殿试只有三个时辰，申时就交卷了。云起交完卷，就跟着其它人一起出了宫。出宫后，也没人邀请他喝个酒谈个诗什么的，所以他出来就自个坐着马车回去了。回去的时候不像来的时候，不用赶路，加上街上人多，也不能跑快马，倒可以看看街景。好在朝廷体恤他们这些外来举子，有了朝廷颁的文书后，四更就可出坊门。若是照霄禁出门，到得宫门前，怕是要晚了。
    到了家门后，候大几个倒是热情的将他迎了进去。紧接着就问他皇宫里是什么模样？云起就把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皇宫给他们描述了一翻，把他几个羡慕的瞪大了眼睛。等着大家伙又问他皇上长什么样，他却是不敢瞎说，忙说自己也没瞅见。又问殿试什么时候发榜，听说是两日后，一个个都有些失望，恨不得立马就发榜。云起就安慰他们，说是总不过是倒数第一，还能有比这更差的。
    等殿试的成绩出来后，他就立马去吏部参加铨选，若有幸一次能中，也算是担上了铁饭碗，在这古代有了一席之地。这样想着，他不知不觉的就笑开了。大家伙见他如此高兴，亦跟着高兴。
    院外，张婶听到动静，牵着孙子就走了进来。先是把个云起好一顿夸，又问了问殿试考的怎么样呢？末了照常让云起指点指点张磊。云起自然也不会推辞，照常问了张磊几个问题，再讲解一翻，喜的张婶合不拢嘴。
    张婶回去后不久，又有一群书生过来拜访。这些人都住在永和坊，有的是上京本地人有的是和云起一样上京赶考的。长安一百零八坊，今科进士才取了三十五人，不少坊里一个考中的也没有。云起虽不算真正的永和坊人，但在这里住过一阵，以后这里也算有了文气，所以昨日报喜的人过来后，半个坊里的人都来祝贺了。最高兴的莫过于租房子给云起的那一家，以后他这院子可就要涨价了。昨日这些书生也来了，奈何云起院门前人太多，他们又不想与人挤做一处，所以就回去了。
    云起虽不喜交际，但并不是不擅长。他让候大将陈安之带来的渠江薄片泡了，一群人坐在开的正好的杏花树下说话，雅致的很。
    直到第二日，云起这才轻闲下来。正想着要不要出去逛一逛。参加完吏部的铨选后，他就准备回乡一趟，总得带着京城的特产回去。谁知才出门，就见着崔行云从马车上下来，见着他就让他快上马车。云起无奈，只得让候大几个自己去逛，他自个却是上的崔家的马车。
    马车里，他问崔行云找他做甚，崔行云解释说是受崔衍所托。云起听说崔衍找他，以为是问秀娘的事。谁知崔行云却问他殿试上写了甚？他祖父被个小太监宣进的宫，回来以后就让他来请云起过去，所以他猜或许跟殿试有关。
    云起闻言沉默了半响，这才将自己的文章大意讲了一遍。崔行云听的云里雾里，忙说自己得先理一理头绪。云起闻言低了头，想着待会崔衍可能会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