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股无法言语,只能用内尔伽勒来形容的诡异的吸引力和让人臣服的魅力,才让越来越多的人臣服在他的脚下,心甘情愿的沦为他的奴仆,为他奉献自己的生命。
无论是德西人也好、胡安人也罢,是那些冒险者也要好、是那些商人也罢,是那些万人仰望的英雄也好、还是有着虔诚信仰伟大的牧师也罢,他们都无法逃脱被内尔伽勒掌控的命运。
因为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他是内尔伽勒,他无所不在、无处不在,一切凡尘之物都在无形中沦为了他的一部分,帮助他成为更加完美的内尔伽勒,一切都会因为他而毁灭!
也越是如此,内尔伽勒越是强大,力量越是可怕,费利克斯就更加的疯狂,更加的痛苦,无时无刻不被自己内心的罪恶和内疚感所折磨,人为了一个疯疯癫癫的疯子。
因为是他亲手导致了这一切,是他将潘多拉魔盒开启,将这个足以毁灭一切的恶魔,带出了那片原本无人涉及的荒野,将他的信仰和力量传入了德西人的群体。
同样,表面上得到了无法想象的回报的费利克斯,也因为他自己所得到的回报,而失去了他曾经真正拥有的一切,最终众叛亲离,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看起来他统治了整个克诺里斯坐拥无数的权力、财富和力量,可实际上他现在只是孤身一人,变成了一个被高高捧在祭坛上的领袖,可领袖虽然站在高处,但是却不会立身于祭坛……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被高高捧起的傀儡,一旦他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就会被随时的舍弃,或者说他不仅仅是一个傀儡,还是一个任由内尔伽勒掌控的实验体——在他身上不仅实验着病毒,还实验着内尔伽勒那些恐怖的想法。
虽然费利克斯这么多年做的一直很不错,他经受住了内尔伽勒给予他的那些考验,把内尔伽勒那些看起来天马行空或者恐怖绝伦的想法一一实现,将克诺里斯发展壮大,变成了一座宏伟的城市。
但是实验品就是实验品,傀儡就是傀儡,这并不会因为他做的好而被改变,也不会因为他听话而逃脱被抛弃的命运,更何况他也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听话……
“费利克斯你还是太过愚昧了,人类的七情六欲和那具腐朽不堪的肉身限制了你的思维和力量,让你在愚昧和无知之中逐渐的堕入尘埃,现在的你已经越来越孱弱。”
在费利克斯越来越惊恐的视线的注视下,内尔伽勒的身影缓缓靠近费利克斯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激动,而不停战栗的身体,混沌不清的面目上,依旧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我能够感受到你随时随地受着的折磨,我能够感觉到你的痛苦和懊恼,愧疚与负罪感一直折磨着你的心智,不断地侵蚀着你的理智,吞噬你的感情。”
“你现在已经无力承担这一切了,你终究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舍弃这一切?抛下那一切无关紧要的事物,无论是道德的观念还是情感和记忆都无关紧要。”
“将那一切无关紧要的事物通通抛弃,彻底的臣服于我,变成内尔伽勒的一份子,这样你所有的痛苦和折磨,以及困扰着你的那些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这才是你应该做出的选择,不是吗?这才是你应该选择的,也是最后的道路。”内尔伽勒的身影已经挺立在费利克斯的面前,伸出了他那张同样混沌不清模糊的手。
“现在,费利克斯!做出你自己的选择吧,你将舍弃掉那些其他的事物,真正的获得永恒的自由和宁静,仁慈如我,已经帮你舍弃了那些其余的选项,这样你无论做何选择,都将获得永恒的安宁。”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真是太傻了,我真的是太蠢了!原来我早就已经没有选择,不!早点十几年前,我早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了!”
看着内尔伽勒伸向自己的那只大手,费利克斯仿佛看破了一切,眼神中带着超然疯狂的大笑,也就是这一刻,他终于明悟了一切。
他此刻终于看破了自己无谓的痛苦和挣扎的原因,这一切都不无关他人都是自己所做出来的选择带来的结果,是自己当初选择了臣服于恐惧,带回了内尔伽勒,那么一切的结果自然也都要自己承受。
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罪人,又何必去被那些多余的事物所束缚?就如同内尔伽勒所说的那样,他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选择了。
费利克斯向前走去,在他面前恐怖的景象和面目不清的内尔伽勒,种种幻象烟消云散,出现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内尔伽勒,而是他的弟弟该隐。
“弟弟,是我错了呀,一切都是我已经做出了的选择,可我做出了选择之后,却一心想逃避应该承担的后果和责任,所以我才会承受这么多折磨和痛苦。”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早就应该去承担我所应该承担的责任了,不过……”
费利克斯疯狂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井无波的平静和淡然,眼神中全然的带着超脱以及看破一切的超然:“既然错了,要么去承担,要么就要改正!”
“可我的错误造成的结果已经不是我能承担的,那么,我就要去改正这个结果!”
“你知道这毫无意义!”看着费利克斯表情逐渐平淡,甚至变得有些超然,该隐平静的面目上有了些变化,他当然能够听出费利克斯话语中的含义,可他的表情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摇了摇头:“这毫无意义!”
“可我也有必须要去做的道理,我享受了十几年出卖了斯科特和文德尔带来的荣华富贵,也被那种内疚和痛苦折磨了十几年,难道让我乖乖的认命吗?”
“乖乖的接受自己的命运,用自己的生命去完成内尔伽勒的计划,变成这个世界中微不足道的死亡的一份子,那本来也确实是我应该接受的命运,但是我现在不想去接受。”
“我这次不想再听他的命运控制,我想照按照我自己的意愿走我自己想要选择的道路,即便这没有意义,即便这会带来其他不可知的后果,但起码我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起码在这一刻,我真正的像我自己一样活着,这才是我所要做出的选择!”费利克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狂热,伴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落下!
“砰!”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蜿蜒曲折几百米,联通了整个庄园的那条和这座庄园格格不入的幽静长廊,在一瞬间彻头彻尾的完全崩塌,满天的尘土随着向克诺里斯外围不断扩张的震动飘扬而起。
而在这震动的中心,无数沙硕碎石堆积,灰尘飘扬的最中心处,却并没有任何的杂质,或者说被那些飞石沙砾的飘扬圈起了一块十几米的,就连地砖都完好无损的空地。
在那一块空地中,赤足散发的费利克斯静静矗立,一身黑袍伴随着不知从哪里刮来的风不停的飘扬,而在他对面,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刮皱的该隐,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费利克斯。
“这就是你的力量吗?怪不得当时你会故意修建起这样的一条长廊,其他人还以为你是在无声的表示出对大人的反抗,但实际上你早就有了计划!”
即便是看到了费利克斯出手,也看到他在一瞬间就摧毁了这一条上百米蜿蜒曲折的长廊,该隐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这也是在意料之中,却是超乎了所有人预料的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最初接受大人力量的人,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也都忘记了,或者说我们都忽略了,作为最初接受大人力量的眷属,你怎么会没有获得任何力量?”
“不!不!不!不是你们忽略了,而是你们还是太小看那位大人了!”费利克斯脸上并没有任何得意的表情,反而带着一种看破的意味说道。
“你们都小看了那位大人的度量,你们都以为我只是一个被推上来的傀儡和祭品,迟早都会被舍弃,所以那位大人一定会限制我体内的病毒,不让我获得任何力量。”
“可那位大人怎么可能会那样做呢?他一向平等的对待任何追随他的人,无论他们怀抱着怎样的想法和目的,他都会平等的对待他们,因为他们都是属于内尔伽勒的一份子。既然都是内尔伽勒,那就自然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作为最初接受了那位大人力量的我,自然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该隐看着仿佛看破一切,了若指掌的费利克斯,脸上第一次有了不解的表情:“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么你为何又会选择这样做?你知道这没有意义!”
“你的力量是大人赐予你的,这是谁也没有办法否认也没有办法摆脱的事情,既然可以赐予就可以收回,你用大人赐予你的力量来反抗,那不仅没有意义,更是愚蠢!”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对一切都洞察于心,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么愚蠢的选择。”
“难道知道了结果就不去做了吗?那样的事情我早就做过,并且也已经得到了结果,所以我不会再去做,人总要愚蠢一次。”
看着第一次露出其他表情的该隐,费利克斯露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好像欣慰的笑容,看着该隐笑着说道。
“现在,我的弟弟你要怎么阻止我?你也应该知道,作为第一个接受了那位大人力量的我,现在拥有着怎样的力量,在整个克诺里斯都没有人的力量能够超过我。”
“所以你现在还想着要阻止我吗?”
“当然要阻止你!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是接受你本来的命运。”
脸上不解的表情慢慢的消失,该隐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指向费利克斯,神色逐渐变得庄重而严肃,仿若审判一般,对这菲利克斯说道。
“其实你也在虚张声势,你现在只是热血冲动,所以想要做出一些超出预料之外的事情罢了,但实际上你根本没有计划。”
“先不说这么多年在那位大人的荣光和整个暗鸦卫队的控制下,你有没有能力做出暗中谋划的事情,这么多年浑浑噩噩的你,难道真的有着早就计划好的目的吗?”
“所以你只是想要大闹一场罢了,不管你有没有什么目的都不算什么,你只是想大闹一场,最好破坏掉大人的计划才能够真正的如你所愿,仅此而已。”
虽然一开始有些惊讶,但是该隐还是看出了费利克斯表面掌控一切的超然下隐藏着的虚假,他是该隐,内尔伽勒的义人,自然能够知晓一切,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但我还是要阻止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够违背自己的命运,也无关你的意愿与否,你都必须走向你的结局!”
话音刚落,下一刻该隐就已经出现在了费利克斯面前,一拳向他打去,看似平静的甚至没有发出破空声响的一拳,却让费利克斯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下意识的向左边微微一闪。
费利克斯自然能够感觉到,该隐看似平淡的一拳之下隐藏着的力量,身为内尔伽勒的义人,该隐天生就有着控制和超越其他暗鸦病毒的力量,这让他在应对任何暗鸦时,都有着绝对的压倒性的威力。
这也是该隐能够成为暗鸦卫队真正的掌控者和内尔伽勒的眷顾的象征,也是费利克斯对该隐感到最为骄傲的地方……
——没错,他确实为弟弟该隐感到骄傲,没有觉得该隐为内尔伽勒效忠是是一件肮脏、错误的事情,即便是现在自己已经背叛了内尔伽勒,成为了一个叛徒。
效忠于强者,本来就是这片大陆上奉行的准则,掌控克诺里斯那么多年,费利克斯见过太多风风雨雨和人性的黑暗,自然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坚信着正义和罪恶的区别。
如果没有内尔伽勒的出现,不要说克诺里斯的建立,他们那一个无名的村庄早就因为自然的灾害或者是胡安人的掠夺而毁灭了,他们也不可能过上现如今这样幸福富裕的生活。
费利克斯甚至都不觉得现在他们依附于内尔伽勒是错误的,他想要做的事情仅仅是为了自己当初所做的事情赎罪,想要挽回或者说承担他当初的懦弱所创造的恶果。
但是当自己面对着该隐的时候,费利克斯可不觉得这种骄傲能让他抗过该隐的一拳,所以他选择了躲开,也正是这一次躲开让该隐抓住了时机,疯狂的发动着攻击。
下一刻,两道身影在这还未平息的灰石沙硕和烟尘之中飞快地掠动,以常人的眼睛只能够看到残影的程度在快速的交手,伴随着阵阵音爆声,两道身影来回的穿梭。
“首先要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在大人病毒的赐予下,每个暗鸦都会获得想要强化的力量和与之相对应的能力,虽然他得到的是最初的原始病毒,但他也不可能超越这种限制,得到所有的力量。”
在快速的用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疯狂的发动进攻的同时,该隐内心却和自己的动作完全不同,十分的冷静和平和的快速思考着,费利克斯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要做出怎样的应对?
“瞬间崩溃掉上百米的长廊这样的能力一开始确实吓到了我,但仔细想想这种能力根本不可能存在,只能说他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达到了这样的程度。”
“走廊都是同一种石头构建的,代表着整条长廊都是同一种物质结构,在加上他的拳脚和我每一次的碰撞,都会震散我企图影响他体内病毒的病毒。”
“所以他的能力一定是发出一种特殊频率的震动,也正是这种震动让他瞬间崩溃掉了长廊,因为长廊的石头都是他选的,这么多年的肯定对石头的结构了然清楚。”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
“吱!”下一刻高速运动中的该隐的步伐猛的停下,双脚在地上摩擦响起了十分难听的声音,而他的手中一道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匕首,猛的刺向挥拳向他打来的费利克斯。
利刃穿心而过,费利克斯的拳头却在即将接触到该隐时,猛的放下抱住了该隐的身体,这一刻,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恐惧,只有解脱的了然:“弟弟,如果可以,告诉父亲……对不起!”
留下了最后的遗言之后,费利克斯的身体无力的倒在了该隐的身上,该隐面无表情的抽出了自己的匕首,拿着一个瓷瓶放在费利克斯的胸口,将他胸口流出的那些金色的血液全部收集在了瓶中。
随手将费利克斯的尸体推倒在地,该隐转过身,看向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众多暗鸦,淡淡的说道:“全城通缉冒险者诺布,罪名:杀死了克诺里斯前任领袖费利克斯!”
“是!”
“你现在终于像点样子了,以这种方式完成了人生的谢幕呢!费利克斯。”
在没有任何人发觉的情况下,起风湖站在费利克斯的尸体旁,看着自己昔日的仆人,留下了这样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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