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诺布看着这座华丽的空旷的庄园,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毕竟在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庄园里,在没有任何人指引,甚至连标志性的景物都没有的情况下,想要找到在这庄园中的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
不过身为传奇冒险者,诺布也没有丢脸到要从庄园的门口出去,再找到刚才的人去询问,怎么样才能找到费利克斯。
能够对这座庄园看似普通,其实低调奢华的各种装修摆设都略有了解的诺布,自然也知道在某种设计风格的情况下,它的院落主体应该是怎样的风格和摆设。
如果连这点最基本的判断和寻找的能力都没有的话,诺布也不可能从那些危险的遗迹和布满机关的陷阱中屡屡逃生,成为一个活着的传奇了。
“在我走进庄园的时候,左边是一座花园,花园中不知道从哪里引过来的流淌过假山的流水,滋润了整个花园。”
“整个庄园的设计都是德西人帝国时的风格,古德西帝国的艺术家最擅长的就是用一种风格统一所有的元素,让那些元素绽放自己的存在的同时,却又在这种一种设计下得到统一。”
“所以那条活水就绝对不是简单的滋润灌溉花园和当做关闭庄园大门的机关,那么按照活水流淌的方向……”
诺布沉吟片刻,看向流淌过假山的那条活水,决定跟着活水的方向向前走去,穿过繁荣茂盛的看起来景色不一的花园,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整条没有任何装饰,甚至也没有丝毫杂色的长廊。
这条长廊完全是用石头构成,并且都是一种单设的灰褐色的石头整条长廊。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也没有任何其他的颜色,悠长而静远。
可以说,相比于刚才那座将几乎所有名贵的花花草草汇聚在一起,又以一种设计风格,将这么多不同的元素统一的花园,这条长廊和它几乎是完全的不匹配的实质的冲突。
这并非是设计上的问题,因为在这座处处都用着古德西帝国残留下来的艺术装饰的庄园里,也绝对不可能出现相互冲突的艺术设计,只能说这条长廊就是这样,以一种完全相悖的姿态出现在了这里。
那么问题来了,诺布在克诺里斯打听到了这么多的消息,自然也知道这座庄园是克诺里斯的德西人,花费了巨额资金为他们的统治者,也是这座城市的主人费利克斯装修的。
身为见证了内尔伽勒降临并迎回他的神迹,将他的信仰传播开来的费利克斯,他的地位就如同一个宗教的教皇般至高无上,所以他才会拥有这么高贵的华丽的庄园,这个庄园也才会使用古德西帝国时的设计风格。
因为据说在古德西帝国崩溃之前,依旧还有神迹照耀在帝国的神迹殿堂之上,也是因为神迹消失才造成了古德西帝国突然的崩溃和瓦解,费利克斯的庄园使用古德西帝国的艺术设计的原因也由此可见一斑。
那么真正的问题就来了,作为所有德西人共同建立的纪念德西人时代的再次降临,以及为了尊重伟大的内尔伽勒降下的神迹的庄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完全不属于德西帝国艺术的,甚至如此相背的设计?
又或者说是谁有这样的能力让这个庄园中出现这种设计,并且能够完好的保存下来呢?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也就是这座庄园的主人费利克斯。
那么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设计?在这一座为了表彰他迎回了内尔伽勒神迹的庄园中,公然使用这样的设计,甚至放大了来说这无疑是对内尔伽勒的一种亵渎。
“这是不是证明,其实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和外面人所设想的那样,保持着对内尔伽勒绝对的信仰和忠诚呢?”
看着眼前这条幽深静远的长廊,诺布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走过去,而是开始思考这条长廊背后的意义,一个人的行为是绝对能够反射出他的内心的。
费利克斯能够在自己的庄园中设计出这样一个完全相悖的长廊,并且让他一直保留着,还让它显示出一个近乎主导性的指示的作用,这无疑是一种信号。
“现在在没有见到他本人的情况下,任何猜测都没有意义,还是先进去吧。”诺布想了半天也实在是没有头绪,索性决定先进去再说。
穿过这条长廊的过程中,诺布发现这条长廊旁边竟然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和景物,甚至就连花花草草都没有,有的只是空旷的空地,甚至连一根杂草都并没有出现。
这也让他更加加重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和怀疑,也让他模糊的对于自己即将见到的身为克诺里斯的掌控者的费利克斯,有了一个定义,当然,这个定义在刚刚诞生没多久时就戛然而止。
在这条长廊的尽头,就是一处和这个长廊又是十分冲突的,古德西帝国时设计风格的类似于神殿装修的厅堂,在厅堂的正中间,一个青年人正跪在地上向着空荡荡的墙面祈祷。
这倒不是又是费利克斯的某些不为人知的意识的反应,诺布对于德西帝国的了解也并不算多,但也知道那个时期对于诸神的祭祀的风格。
在德西人神话故事和信仰中,他们信仰着万物皆神,万物有灵,即万物在诞生的最初他们都是有着灵性的,而这些灵性就是他们信仰的神的实体。
在这样的情况下,万事万物都有着一位相对应的神,也就造成了他们要信仰的神的数目实在是太多,多到无法计算,他们的风格又是喜欢将所有的元素同时表现再进行一个统一。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建立起不同的神庙,或者是在每个神庙中专门供奉着不同的神,并且因为在他们的神话中万物皆神,每个神都没有自己的真实面目,他们的面目也是他们代表的那一种事物,所以导致了他们的神没有办法去雕刻呈现为一个实际上的象征。
所以在德西人的文化中他们对于信仰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苛和死板,或者说他们的风格就是如此,所以他们的神殿之中是没有任何一位神的雕像或者说相对应的事物的,只是空空荡荡的一处殿堂。
“传奇冒险者、不败的传说、永恒的游侠、你的声名在整片大陆上远扬,诺布先生,很荣幸见到你,我是费利克斯!”
在诺布走到殿堂的门口还未踏进去时,正在对着空荡荡的墙面祈祷的费利克斯如此说道,然后在他完成了祭祀的礼仪之后,缓缓的起身,转过头来看向了诺布。
现在的费利克斯依旧保持着十几年前的那份青年的模样,作为最初的接受了病毒的并且与其达到共生状态的人,时间仿佛并没有在费利克斯身上得到任何的体现,对他外貌的影响更是微不足道。
他看起来就如同十几年前一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人,但如果从他的气质来说,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改变,几乎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的费利克斯不过是一个懦弱,臣服于自己的恐惧又被激起了自身的欲望的少年,即便他在经历了那些恐怖的事情之后快速的成熟,但还是不免在一些有丰厚阅历的人的眼中充满了浮躁和非常差的抗压力。
即便他有了快速的转变,但他还只是一个青年人,相比于有着丰厚阅历的成年人来说,他有太多的缺点,不知变通、好高骛远、狂妄自大这些都是他的缺点。
但是现在任何人看到他,无论是之前有没有见过,他们之间认不认识,都会在心底升起一个一致的念头——诡异。
现在的费利克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法形容的不祥和不协调的诡异的味道,仿佛在他平静普通的表面下隐藏着,极为可怕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怪物。
好像现在的费利克斯表面上的气质和容貌,都只是那个怪物的装扮以及伪装自己做出来的外壳,一不小心,那个怪物就会从费利克斯体内冲出,将一切事物都毁灭殆尽。
“费利克斯首领,我也很荣幸见到你。”诺布自然也看出了费利克斯表面的平静下,隐藏着的危险和不协调的诡异,那是一种连他都能够感觉到危险的恐怖。
看着这个十分年轻的诡异的青年人,诺布想起了他收集到的关于费利克斯的所有的信息,除去他平庸的前半生,他的一切都在迎回了内尔伽勒的神迹的那一刻,得到了绝对的转折和改变。
那之后的人生对于费利克斯来说,就如同开挂一般,快速的走向了一条如同史诗中的天之骄子般的道路,他也确实彰显出来了自己的能力和令人嫉妒的运气和力量。
费利克斯带回了内尔伽勒的信仰之后,他也凭借自己的身份和内尔伽勒的影响,成为了制定并且控制克诺里斯秩序的眷属组织或者说暗鸦卫队的首领,以及这座城市的统治者。
可以说他在短短的十几年间,就成为了这片大陆上最有权势和力量的人之一,在克诺里斯,费利克斯拥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
在一个人成为活着的传奇和史诗的时候,那么关于他的传奇和史诗自然会数不胜数,对于这一点诺布感同身受,也知道那些传说和故事中都有着太多的臆想和添加的修饰。
所以他并没有对这些信息全部彩信,只提取了一些关键的信息点,而且在经过刚才的那条明显不协调的长廊之后,他心中又对费利克斯有了一些模糊的定义。
只是现在在见到费利克斯之后,不说之前的定义和想法全部被推翻,也并没有剩下多少,通过呼吸法,诺布明显的感知到了费利克斯身上不协调的气息和波动。
呼吸法主要的奥秘和作用,就是通过自己的呼吸将自己融入到万物的波动之中,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人类也是万物的一种,自然有着自己独特的气息。
当然人类之间也是有一些特别的,在一些呼吸法修行的极强的修行者眼中,每一个人类呼吸和波动都是有所差异的,并且他所有的气息和差异,也会随着状态的不同而产生相应的变化。
强大的呼吸法的修炼者,可以通过一个人身上的气息和波动不协调的地方,判断出他是身上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问题的根源又是什么。
这也导致了呼吸法的修炼者每一个人都有着相当敏锐的感官,很多伪装在他们面前都没有什么作用,除非被感知者同样修习了呼吸法,可以改变自己的气息和波动。
而现在,费利克斯身上的气息在诺布的感知中却十分的诡异和不协调之处,甚至超过了那些被内尔伽勒的病毒改造的暗鸦卫队。
那些暗鸦卫队的成员们,他们的气息波动是掺杂了另外一些奇异的东西,让他们的气息都变得十分的诡异。
但费利克斯却比他们严重也更加可怕的多,他身上的气息波动,更像是两种完全不协调甚至相悖的气息强行融合的产物,这比那些还保持着自身气息,只是不太协调的暗鸦们要可怕的多。
“这样不祥的诡异的波动,仅仅只是流露出来的气息,就能够让人感觉到不祥的恐惧和极端的不协调,这样诡异的气息的主人就是内尔伽勒吗?”
暗自长出了一口气,诺布已经知道了那种诡异的气息的根源,都是来自于在背后控制的内尔伽勒,或者说眼前的费利克斯,已经可以看做是内尔伽勒的一面了。
毕竟费利克斯现在已经完全被内尔伽勒所侵蚀,甚至已经无法维持住自己的存在,这样的费利克斯可以说只是一具服从内尔伽勒命令的傀儡。
好像并没有感知到诺布内心中翻滚不定的想法,也没有对诺布使用呼吸法感知自己有任何的反应,费利克斯好像完全不知情或者是不在乎,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诺布说道。
“你要见的人是薇儿·范多姆母女,她们已经被带到了后面的厅室,你现在就可以去见她们了,至于她们愿不愿意跟你离开,那是你自己要解决的事情。”
“还有,我对你唯一的要求,也是你必须要做到的一点,就是不能扰乱克诺里斯的秩序!”
说到最后那段话的时候,费利克斯身上闪过一道危险至极,令人毛骨悚然,甚至连诺布都心生警惕的危险的气息波动,让诺布不由得下意识催动了呼吸法。
好在那道气息只是短短的出现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诺布自己的幻觉一样,费利克斯也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这个厅堂,穿过幽深的走廊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是诺布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刚才那股令自己都感到威胁的气息,确实是从费利克斯身上发出的,单纯对比力量的强弱,费利克斯的力量甚至还要远远的超过自己。
“果然,不愧是第一个见证了内尔伽勒的神迹,并且迎接回了他的信仰的人,在被内尔伽勒病毒侵蚀的情况下,竟然拥有这么大的力量!”
看着费利克斯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诺布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不过他并不羡慕这种力量就是了,在用舍弃了自己的人格的前提下换取力量,这并不是诺布的准则。
他只是在感慨身为内尔伽勒的使徒的费利克斯,都能拥有这种力量,那么内尔伽勒的真实力量可想而知,将来真的要直面内尔伽勒时,自己所要面临的究竟是怎样的恐怖啊?
诺布走向环绕了四周,然后走向这座厅堂的右侧,轻轻的在墙面上推了一下,就推开了一道完全和墙面融为一体的单面石门,依旧是古老的德西帝国的艺术设计。
石门之后,还是德西帝国的艺术设计风格的,一条并不算多远的走廊,走廊之后便是房间中坐立不安的薇儿·范多姆母女。
穿过走廊走进了客厅,刚才还只是勉强能够看到薇儿·范多姆和贞妮的身影,走进房间之后,诺布首先就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有些局促不安的薇儿·范多姆,和同样坐在椅子上好奇地打量四周的贞妮。
“薇儿·范多姆女士你好!我的名字叫诺布。”诺布走到母女两人身边,通过呼吸法去感知两个人身上的气息,想要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那种奇特的病毒,好及时的做出应对。
在他利用呼吸法放大的感知中,薇儿·范多姆的气息十分的正常,除了因为常年生存在克诺里斯,所以体内存在着大量的已经弥漫了整座克诺里斯的病毒之外,并没有什么疾病,如果说非要有的话,只有长年的劳累积累下来的一些劳疾。
真正让诺布感到惊讶的是,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的贞妮,他身上的气息的波动甚至完全不比自己弱,在她的气息之中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巨龙的咆哮声,在那种特殊的气息之下,贞妮身上甚至没有出现一点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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