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四女情》(十七)壮烈牺牲的资培栋哥哥

    常瑾堂后也爬到正师副军长位置,是豫南确山、泌阳、桐柏、清水一线有名的常司令,兼任过清水、泌阳县长;49年5月策反张軫,带着他的师渡江后,在湖北金田起义,投诚解放军,促成武汉没动一枪一刀解放。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解放后,他的哥哥谨满去了台湾,他被任命为湖北省水利厅副厅长,后又到省政协任副主席;而他的大哥常谨福,在解放后的剿匪反霸、镇压fan革命运动中,逃跑到武汉他的家中。他知道大哥有罪恶,又一向仇视党,便动员他回去,接受政府的审判和改造,结果被枪毙在闽营南地莲花池。不过,他大哥被枪毙时也挺汉子气的,回头给端枪执行的民兵说:“揍利索点儿,别让活受罪!”
    常清波遇到胡经伦,说明自己是常谨堂的族孙,能不能带他一起去家看望?胡经伦爽快答应说:“可以呀,明天是星期天,早上8点你来旅社找我,咱俩一块去;他家就住在大桥东头,离省政协不远。”于是,常清波又跟胡经伦一起,到他住的旅社照照地方,两人又谈到将晚,方才离去。
    回到接待站,常清波将遇到胡经伦的事给常清建讲了,邀清建一起去常谨堂家。常清建也是喜欢光宗耀祖的人物,闻听自然高兴,于是,第二天8点,两人到旅社,见到胡经伦后,就一起来到常谨堂家。
    常谨堂足有一米八的个头,身板骨儿很硬朗。当年,他虽然和身为中将的哥哥同在国民党部队,但两人的政见并不一致。常谨满面对东亚病夫和千疮百孔的旧中国,信奉的是资产阶级革命,就是精英治国,残酷淘汰,铁血政策。他认为,中国落后,就因为民族落后,民众愚昧,不思进取,越穷越生孩子,一代代只会当奴隶。
    这部分阿q一样的人物,要么把他们饿死,要么把他们当炮灰,在战争中消灭;就像美国人消灭土族人一样,要从改变种族上着手。他不认为贫富差距是中国贫穷落后的原因,他认为是个民族文化问题,是人们的心理意识问题。必须羊群中放狼,要么你被狼吃掉,要么你学会奔跑和战斗,寻求自己的生路。
    所以,他不顾穷人的死活,认为剥削和压榨是合理的。常谨堂不这么认为,他是温和改良派,认为物极必反,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政局不稳,什么事也干不成。所以,在抗日战争中,他能与党自觉合作,一致对外;解放战争中,他竭力避免与解放军正面交锋,最后起义投诚党。而常谨满,坚持到最后失败,不得不逃往台湾。在台湾,也没有得到蒋介石的重用,后经商去了美国定居。
    常谨堂至今还热情健谈,特别是见到了家乡人,虽不认识,却很亲切。不住问闽营的人,问闽营的事,问闽营的变化。常清波和常清建捡知道的回答了,不知道和没法回答的,也支吾过去了。常清波不知为什么,向常谨堂汇报了“追虎鞭”被推倒的事。常谨堂呵呵笑道:“我在清水当县长时,也有过一个规划,就是把总兵爷的墓重修,在竹林寺那里搞一个风景区;然后,以这个风景区为中心,把城市的重心向西移,过清水河向西大岗发展。到底空怀一腔志,理想也没实现。”
    常清波又问他的情况,常谨堂说他很幸运,虽有红卫兵运动,连省书记都拉到体育场批斗了,糊一身浆糊,可中央保护他们民主人士,没有一个人动过他们。现在没别的事,就是到机关学学主席著作,组织给台湾的老朋友、老战友们写写信,动员他们学习李代总统,弃暗投明,叶落归根。当然,年来节到,遇到大型宴会,省里也会把他们请去,欢聚一番。总之,他感到很满意,很知足。
    中午,常谨堂说什么也不让清波、清建走,且备了酒。三杯下肚,常谨堂感慨起来,说:“想起清水,我的心就无法平静,我对不起一个人啊,让我终生遗憾!”说的眼圈都红了。
    常谨堂问清波、清建:“你们可知道一个叫小栋的年轻孩儿一一说年轻现在也小五十了吧,他哥叫资培训?后来就是这个小栋,来往与党组织联系,通知我什么时候起义。”
    常清波猜测说:“恐怕你说的是资培栋吧?他是我们的县委书记。”常谨堂说:“可能就是他吧,我要说的是他哥;他哥是个地下党,抗日战争时,在我116师498旅995团当团长。44年春,在围歼清水县城日本守敌时,他经过侦查,向我请战,让他带一个团的兵力,去歼灭这股顽寇。
    “当时我听他的汇报,觉得一个团的兵力足够,就批准了他的作战计划。怨我失算了,没做后手准备,把部队调往其他地方。战斗打响后,资团长马上得悉,日寇在晋城的120师团,突然放弃晋城,增援清水;加上盘踞清水的守敌,共达3000多人,还有炮20门,战车4辆。敌强我弱,孤军作战,又无援军,形势非常严重。
    “在敌人的迂回包围中,资团长率全团官兵进行反击,一时枪声、炮声、喊杀声响成一片。资团长身先士卒,向日寇冲杀,往返肉搏多次,击毙联队长以下日军300多人,终因寡不敌众,资团长壮烈殉国,时年仅32岁。我深感痛惜、遗憾,亲自为他主持追悼会,把他葬在了清水城东文笔峰下;还把资团长的父母、弟弟接到部队来慰问。
    “现在,就不知道他的父母兄弟咋样?一一你们说小栋当书记了,那他的父母也该早下世了,快呀!”老人摇首叹息着,无奈地端起酒杯说:“喝,喝!”常清波和常清建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说回去打听打听,看是不是资书记;要是他,就说您在挂念他,并端起酒杯陪喝。二人明知是打发老人好听,其实,他们离资培栋书记相隔甚远,连县委在清水哪道街也不知道。
    有意思的是,两位老人后来又谈到了从军的动机。常谨堂问胡经伦:“我是因为继承祖业无望,投笔从戎,你咋会也到了军界?”胡经伦说:“我弟兄六个,家里还穷;越穷,我爹越不让分家,弟兄几个四靠,谁都不想出力。我那时已经会做生意挣钱,可我爹非让我把钱交出来,他给弟兄几个平分,你说气人不?我一气之下不干了,跑去考黄埔。”
    常谨堂笑说:“你爹比我爹强,把弟兄们看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爹实行的是封建等级制度,长门与庶出不一样。”胡经伦不平说:“你们是承业,我们得创业的;又不是偷人抢人家当土匪,非得抱一团?是得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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