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谦逊,温和的陈江河为什么要打陈酒呢?这件事要从他和宋怡汝的恋爱说起。当时很多人反对他们结婚,平海集团董事刘千峰曾一度想把自己的妹妹嫁给陈江河,但陈江河不愿意,他心里只有宋怡汝。刘千峰看明面上劝说不动就只好使坏招,他利用商务往来为借口请陈江河吃饭,还请来了一位不知道哪的大师,说是会算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刘千峰计谋没得逞打算在宋怡汝身上下文章。可是当局者迷。三巡酒过,这个王大师面色凝重地对陈江和说“陈总啊,我听说你最近要娶个新女人啊,有没有这回事啊?”
“哦?您这道这事啊,唉,这是家事,怎么也搞得沸沸扬扬众人皆知了,哈哈!”陈江河尴尬地笑了笑。
“陈总,我自幼拜师,精通奇门八卦,在业内也算是个有名气的人,不少大家太太都请我给孩子算过命格或八字,我基本算无遗漏,关于陈总的终身大事,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江河一听这是关于自己和宋怡汝的事情,便来了兴趣“但讲无妨!”
“这个呀,这个,我啊,我不是针对宋小姐也不是针对您,只是我通过九宫八卦算出宋小姐身边的那个小孩,可不是什么善茬!我第一次见她就察觉出她身上有股异常的波动,你看他爸不是失踪了吗,警察几次找也没找到,我呀,我仔细推演发现,他父亲多半是死了!”
“死了?!”陈江河一脸震惊。
“是啊,死了,但死在哪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他是被这个小女娃克死的呀!这个娃子天生天煞的命格,克人,把爸克死了说不定哪天就祸害到她妈头上了!”
“咳咳!”旁边的刘千峰觉得这位王大师说的太过了,明明只是请过来做做文章,怎么找小孩子下手,虽说这招狠,但也太歹毒,说的也太过。
“没事没事,大师您但讲无妨!”陈江河还是想听到个所以然。
“唉,好吧,既然陈总想听,那在下就知无不言了,这个孩子可不仅仅是克血亲那么简单,您要是娶了宋小姐,她要是不要这孩子也罢,要是这孩子跟着您进了您的家门,那恐怕害的就不只是宋小姐一人了,您要多为自己和家人考虑考虑啊!”说完王大师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
那次饭局之后陈江河犯了难,宋怡汝父母早亡,又没有亲戚,答应和自己结婚的唯一条件就是接受年幼的陈酒。陈江河左思右想,终于在几天后想通了,对于一个在商界历经百战而不倒的老手而言,早已看惯了商业之间的运作模式;比起迷信,陈江河似乎更相信金钱的力量,他对自己有自信。于是爽快地迎娶了宋怡汝,并且也接纳了陈酒这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
可谁承想,这结婚不到一年,他深爱的宋怡汝就病逝了,其实在宋怡汝病重住院的那段时间里,陈江河就隐约的想起了那天饭局上的对话,他似乎不太敢相信这只是巧合。人们啊,在面对悲惨遭遇的时候往往更愿意相信那是命运而拒绝接受‘世界的本质是荒唐!’这件事。就这样陈江河在妻子去世的悲痛打击下扇了陈酒一巴掌。陈家的其他三个孩子倒是看得津津乐道,他们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后妈更喜欢在这个野孩子。在他们眼里,陈酒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个家的污点,正所谓‘我们如此高贵的家庭,为什么要收养一个你这样的垃圾堆里的女孩呢’。自从那次打了陈酒以后,陈江河对陈酒也就渐渐地不关心了。
虽然陈江河还是让陈酒住在家里,给她钱花,供她上学,但再也没正眼看过她,就算偶然间的双目相望,陈江河也会发出‘唉’的叹息声转身离去。每次吃饭陈酒不是自己在外边吃完再回家,就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吃,她再也不敢去饭桌上,再也不敢去面对这家人。陈酒逐渐长大,她自己也知道如果陈家不要自己了,她将再回到那破败的弄堂,甚至连学也上不起。所以她表现得很懂事,很机灵,在家里几乎不会出现在除自己房间外的任何地方,她知道他们讨厌自己。就这样,陈酒苟且地活着,一直到了该上初中的年纪。
陈江河兑现了当时对宋怡汝许下的诺言,暂时没有抛弃陈酒。他给陈酒办理了很好的初中,也是大哥读过的,大姐和二哥正在读的学校。
有一天晚上,陈江河出差,便发生了那晚的一幕,陈家三兄妹将陈酒赶了出去。但由于陈一诺的大大咧咧,这件事还是被父亲陈江河知道了,陈江河找到陈酒,给了她五万块钱,告诉她别记恨陈一诺他们,陈酒理所当然地接过了钱。
就这样,陈酒拿出一些钱来报了市里的散打俱乐部,她练习得很刻苦,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变得强一些,就会像小时候小学那样任人欺负。
陈酒的思想其实很简单,不想挨饿,不想挨打。苟且偷生到大学,考一所远一点的学校,然后彻底离开陈家,离开这个让她压抑了半生的家。
但总是会有意外发生,初二这天下午,陈酒和同班的女生,也是陈酒好朋友的张若若抱着化学老师给的试卷要去综合楼的复印部打印全班人的卷子。不巧,刚下楼转身就碰到了陈一诺。陈酒撞在了陈一诺身上,试卷也掉了一地。陈一诺本来就讨厌这个留着短发的,有着肮脏血统的野女孩,陈一诺一度想捉弄陈酒但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好嘛,机会来了。
“去你x的,你xx没长眼啊,你想死吗!”陈一诺大声骂道。
还没等弯腰捡试卷的陈酒说话,陈一诺直接一把抓住陈酒的头发,用左拳打到了陈酒的脸上,然后用右腿膝盖猛击陈酒的腹部,这一击疼的陈酒躺在了地上蜷缩着。陈一诺继续用脚踹着陈酒,嘴里高声骂着‘丧门星、婊子贱货’之类的话,引来了无数学生围观。在一旁的张若若急得都快哭了出来了,她说“小酒你不是会散打吗,为什么不还手啊,你打他啊,我去告老师,你等着我!”
只有陈酒自己心里知道,如果在这还了手,打了陈一诺,那自己就完了,彻底完了,一定会被扫出家门。
等陈一诺发泄完,人群散去,只剩下满脸是血的陈酒。她缓慢爬起,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清洗着着脸上的血迹。若若带老师赶到的时候陈酒早已不见踪影。这天下午她逃课了。
陈酒漫无目的的漫步在街上,夕阳低垂,余晖照应在街上,空空荡荡。啊,转眼快入秋了。落叶分撒着,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陈酒想着等天黑下来找个饭馆吃了饭就硬着头皮回家赶紧躲回房间里,希望今天发生的事陈一诺没有夸大事实地向继父交代。如果回家继父要打自己,那就忍着,陈酒心里这么想。
可是当夕阳还没落下,人间还被阳光笼罩的时候,陈酒碰到了一档子事。她走过一个街角的时候发现几个混混样子的男生在欺负另一个男生。陈酒一瞬间想起自己小时的经历和刚刚受过的罪,正想发泄的她瞬间捡起一块砖头径直走去;一个女孩子硬生生花了十五分钟打退了三个比自己高大的男生。又搞得一脸血。
“你怎么不还击?看你个子高高的,也太怂了吧。”陈酒看着躺在地上的男生说道。
“我不是打不过他们,我从小武校出身,是饿的没力气了,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不怕你嘲笑,我垃圾堆里翻来翻去也没找到像样的吃的,嘿嘿。”男生一脸傻笑地望着陈酒。
“你干嘛帮我啊,哦我知道了,你是男娃子的性格,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招式那么狠,一打三都能赢!”男生接着说道。
陈酒没有回答,而是捡起自己的书包,从包里掏出一个中午食堂剩下的包子给了男生。男生愣住了,接过包子猛地吃了起来。
陈酒在男生旁边坐下,顺便拿出自己装水的保温杯给男生喝水,和男生聊起了天。男生知道了陈酒的过往,陈酒也知道了男生的过往,但他们就是没有互问名字,也许,就当作是一次陌生的友谊吧,今天见了可能以后也就见不到了。
聊天知道,男生和自己同岁,从小家里很穷,妈妈过早的离开了,父亲天天打自己,后来因为故意杀人被判了死刑。
“那样的人渣早点死掉好一些哦。”男孩吃的时候不忘补充那么一句,后来男生被判给了姥爷,也是男生唯一的亲人,姥爷资助着他上了武校,练得一身本领,过了几年姥爷过世了,男生几乎无依无靠,学费也没法维持了。几天前学校找到男生说要是再不交学费就勒令他退学,因为是武校所以有着自己的规定。男孩迫不得已,为了在武校继续待下去,三天前翻墙出来,想抢劫也好盗窃也好总之是搞一笔钱能继续在武校待下去,碰到几次机会又不忍心下手,所以流落街头。
“你好惨哦。”陈酒对着男孩说。
“还好吧。”男孩似乎没什么感觉,或者说是习惯了。
“你不也挺惨的吗,不管怎么说打女人的男人都是畜生,你继父你二哥,你伸不开手,我去帮你揍他们,你应该也知道,像我们武校的学生都是家里没钱想学点本事将来出来混社会的,都不是啥善茬,我天天和他们打架,我打架很厉害的!”
“哈哈哈哈哈,不用不用。”陈酒久违的开心。
“你说你自己的境遇都那么难了,你还帮我还给我包子吃,你是个好人!”男孩坚定地看着陈酒说道。
陈酒笑了,她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好有意思,起码是个乐天派。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陈酒望向男孩。
“不知道,可能继续流浪吧。”
“唔~”陈酒看上去若有所思。
“你救了我一命还给我食物吃,我该怎么报答你!”男孩看着陈酒问道。
虽然是小小的年纪,但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这个世界总是轻视小孩子,情感也好,其他也罢,似乎大人们从不把小孩子的约定啊、情感啊当回事。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孩子与孩子之间是有很强的感情联系的!
陈酒站了起来,风吹拂着她的头发,脸颊眼角上挂着已经干了的的血迹,她望向男孩,“报答我?你知道索隆吗,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就像他一样变强,然后像个武士一样忠于我吧!我有一个伟大的计划,将来需要一个能保护我的人,能为我献出生命的那种!”
(那个时候的孩子都喜欢看海贼王这样的热血动漫,陈酒尤其爱看)
“没问题!成交!你救我一命,我就是你的人了,命也给你!”男孩坚定地说道。
陈酒想不到男孩这么爽快,内心的那个欲望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那是陈酒自己的秘密。也促使着她发生了接下来的事。
她带着男孩来到一个ATM机前,取出了三万元,“我觉得我可以相信你!这里有三万元,是我攒下来的,你拿着去学门本事,养活自己,等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来找你,我们留下联系方式,然后等我消息。”
男生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接过了钱,他感觉到了这是对面这个女孩的决心!这个女孩把某个东西押在了自己身上。那个东西我们称之为‘梦想’!
“我叫陈酒,你呢?”
“陆缘一。”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