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荒唐狗血的三十一年》第四十二章 体检

    十月二十日早，我蒙着头正呼呼大睡。母亲急匆匆的推门而入，毫不留情的掀开我的被子。
    “几点了？还睡呢？”
    我揉了揉眼睛，望着墙上的挂钟指向七点。
    于是，不管不顾的把被子拽回，重新蒙在头上，“老赵！你要干嘛？想冻死你大儿子吗？”
    母亲一听急了，直接把被子全部拽开，在身前揉做一团。
    “好冷！”我冻得身体蜷曲在一起。
    “快起来…赶紧收拾。一会，你就得去武装部体检。瞧你这磨磨叽叽的毛病，啥前能改过来？”母亲一脸嫌弃的望着我，将被子扔到一边。又将一身新衣服丢到炕上，关门前嘱咐道：“二十分钟的时间，收拾不完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不以为然，心想：“又吓唬我？你别忘了！我从小就是被你吓大的！”
    我舒了口气，准备睡个回笼觉。
    这时，弟弟圆圆的脑袋从门外探出。见我又躺了下来，便挥动着那双肉嘟嘟的小手，张牙舞爪的爬到我身边。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心想，这个小王八犊子要干嘛？
    “啊……林佳谦！你个小王八蛋，手怎么这么凉？”弟弟把手伸进了我的胳肢窝里，一脸淡定的望着我。
    “你骂谁小王八蛋呢？”母亲的声音从屋外穿墙而入。
    我高喊：“老赵，你宝贝儿子太欺负人了！你再不领走，我要动手了昂！”
    我双眼瞪着弟弟，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哥哥，妈妈说，要我帮你清醒清醒。”
    我白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谦哥，你果然是妈妈的好儿子。你真棒，你成功了！”
    弟弟咯咯的傻笑，跑出了房间。
    我一下子睡意全无，摇头叹气，只好起身穿衣服。
    一切收拾妥当后，发现母亲早已在门外等候。
    “老赵，你们谁跟我一起去？”
    “你自己一个人去！”
    “你不怕，我一个人去，然后…跑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撒欢的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到时候，不用我们找你，武装部的人就会替我们找到你！”
    “为什么？”我满脸疑惑的看着母亲。
    “哪有为什么？你报名参军了，就的对国家负责，懂吗？”
    我摇头，“我对国家负责，那谁对我负责？”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母亲。她思考许久，似乎感觉自己无言以对，便没好气的说：“小王八犊子，你哪那么多废话？国家自然会对你负责，我叫你去你就去。”
    我不情不愿的接过母亲手中的推荐信，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天天骂我小王八犊子，我要是小王八犊子那你就是老王八犊子，林佳谦就是小王八蛋，我骂林佳谦小王八蛋，那我爸就是老王八蛋。”
    “你嘀嘀咕咕啥呢？”母亲质问道。
    “没啥，没啥，我说妈妈你对我真好！”
    走出家门，在马路边大概等待了十几分钟，客车才从山的另一头驶来。路上途经五个村落，历经四十分钟到达县城。客车一路走走停停，人来人往的车上，不断变换着新鲜的面孔。
    下车后，我便直接打的去了武装部（找不到地方，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车）。
    我在一栋三层，四面临街的排楼前下车。门前挂着无数不锈钢材质的牌匾，牌匾上都是国家单位的名字。县武装部国家民兵连，县级武装部预备役部队………………
    顺着正门往里走，眼前便是一个篮球场，两个破旧的篮球架子，已经生锈掉漆，篮筐上面的绳网，早被雨水侵蚀的残破不堪。
    我望着满球场的人，心中有些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个，帅哥！”我站在一个年轻人面前，他身高与我差不多，浓眉，高鼻梁，标准的瓜子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看我时，眼中异常的有神，“咋地了？”
    “你也是来体检的？”
    他点头，“咋了？”
    我从兜里把介绍信拿出来，“这玩意给谁？”
    他尴尬的笑了笑，抬手指向右侧二楼的窗户处，他说：“顺着那个楼梯上去，到二楼登记一下，然后领一张体检表就可以了。”
    我连忙道谢，临走前又问了一句，“你跟这等啥呢？”
    他笑了笑，样子坏坏的。这不禁让我想起表哥，他说：“我也不知道，体检完了。见他们都在这站着，我也就站着了。”
    我哈哈大笑，跟他告别，一个人走向二楼。
    我按照他指的方向，来到二楼。迎面便是一张一米多长的大红纸，上面写着五个大字“新兵报名处”，两侧，还有横幅标语，“一人当兵，全家光荣。”
    登记员坐在门口，时不时探出头来左顾右盼。那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穿绿色老式冬训服，鼻梁上架着黑边眼镜。
    她表情严肃，看着一点也不和蔼可亲。
    我将介绍信递给给她。
    她扫了一眼，问道：“身上有没有纹身？”
    “没有！”
    “身上有没有疤痕？
    “没有！”
    “有没有犯罪记录，跟吸……毒史？”
    “没有！”
    “有没有心脏疾病？”
    “没有！”
    咣…她及其熟练的在信上盖了一个红章，又递给我一张体检表。接着，伸出又短又粗的脖子，喊道：“下一个！”
    我向后退几步，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问号。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最终，又不得不厚着脸皮回到中年妇女的面前，问道：“那…阿姨…我想问一下，我该去哪？”
    她头也不抬，“跟着大部队走，他们去哪你去哪。”然后，又伸出脖子喊道：“下一个！”
    我哦了一下，混进人群里。
    体检一共八项：
    第一项：身高体重。
    第二项：肘部外翻。
    第三项：检查视力。
    第四项：听力测试。
    第五项：鼻腔口腔。
    第六项：检查内科。
    第七项：尿检抽血。
    第八项：检查外科。
    所谓外科，是很多人都好奇的一件事。
    当年，进入外科室时，需要脱光衣服，一丝不挂。再次称完体重后，会对你皮肤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检查。随后，会有个身着白色大褂，带着一次性手套的医生，进行肛门与生…殖…器的检查。合格后，他们会让你像个猴子一样，在原地又跑又跳，测试你胳膊腿是否有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