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三百八十七章 促膝长谈

    夜里，平昌王安置在凌霄霄屋里，看着凌霄霄将长乐哄睡了，叫人抱去了隔壁的房间睡，又问了妙绿的情况，不由思绪万千。
    过了良久，就在凌霄霄呼吸逐渐均匀，眼看就要睡着的时候，平昌王忽然道：“本王来接你们母子，是不是做错了？”
    凌霄霄本来困意渐浓，听平昌王这么一说，立马来了精神，睁开眼看着平昌王问：“王爷何出此言？”
    平昌王道：“我若不来，长乐就是个普通的孩子，日后便在这里快快乐乐过一生，平安顺遂。我一来，长乐小小年纪就要受这番惊吓，而且，日后他回了王府，不知道还有多少凶险等着他。”
    凌霄霄摸了摸平昌王的鼻梁道：“凡事有利有弊，他要快活轻松，就要接受平凡。别看我在吃喝上没有亏待过他，可他若在这里，终究只是个平头百姓，无权无势，日后被恶官欺负都是常事。他若要贵胄身份，就要承受尔虞我诈，这都是注定的，与王爷有什么相干呢？”
    平昌王摇了摇头：“再被恶人欺负，也是钱财能化解的问题，不比他现在，动辄就是丢命的大事。说到底，还是咱们儿子命不好，成了我这个人的儿子。我受什么苦楚，他日后也会等同受之。”
    凌霄霄将头靠得离平昌王又近了一些，笑着打趣道：“越说越没边儿了。拿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他受这等苦楚，是因为我这个娘。我若不是个不肯受委屈的性子，得罪了这么多人，他日子说不准能好过一些呢。”
    平昌王抱住凌霄霄道：“胡说。他的命都是你给的，日后他要敢因为这个抱怨，我非打死他。”
    凌霄霄笑着道：“还是的呀。爹娘一体，他不能埋怨他娘，也不能埋怨他爹啊。说到底，在哪里都有恶人。就拿那王氏来说，她有这个恶毒心思，早晚会发难的，与王爷不相干。而且若不是王爷坐镇，今日是我们母子独自应付，只怕还不如今日的结果呢。哎，妙绿......”
    提起妙绿，平昌王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以二小姐的身份住在王府，时间长了，难免会有小人排挤她。如今她救世子有功，回去我就跟父皇说，封她个县主，有了身份傍身，日后也方便一些。”
    凌霄霄看着平昌王道：“若是王爷为难，倒也不必。只是妙绿现在不能挪动，恐怕得在这里养一段日子了。我不放心，也要在这里照顾，要不王爷先带着长乐回去？”
    平昌王摇了摇头：“不为难，这么点小事，我还是能做主的。我陪你在这里等着，哪也不去。”
    凌霄霄笑了笑：“王爷这就是气话了。朝里那么多事，王爷怎么能陪我在这里耽误功夫？再说府里也离不开王爷啊。王爷才出来几日，就有人追出来了，王爷若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说不准王府又要叫人一把火烧了。”
    平昌王终于笑了：“朝里有涂佑明帮我盯着，他应付得过来。至于王府里，我恨不能有多远躲多远，烧就烧吧。那个赵氏，明日我就差人赶她回去。”
    说起赵氏凌霄霄就生气，不由背过身去：“这个赵美人还真是金贵。今日我好心叫人安排她住，她一会儿嫌屋子暗，一会儿嫌被子硬，闹了好一番小姐脾气。”
    平昌王赶紧搂过凌霄霄哄着：“她那是找茬呢。穷人乍富，小人得志，都是这样的。你还安排她住，若换做是我，直接把她赶出去，爱住哪儿住哪儿。”
    凌霄霄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若不把她看住了，那张嘴定要出去胡说八道。她现在捏着我擅自出逃的罪，巴不得出去自由了到处告状呢。”
    平昌王微微笑了笑：“好了，你不用为这些头疼。这些事我会安排好的。累了一天了，快睡吧。”
    又是一夜好眠。自从平昌王来了之后，凌霄霄便再也没有做梦在半夜惊醒过，每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十分深沉。
    可今日一大清早凌霄霄却被吵醒了，睁眼一看，平昌王已经出去了，他睡的地方还有余温，像是刚刚出去不久。
    凌霄霄下意识喊了声妙绿，才想起妙绿还在静养，便打算自己起来梳妆。
    她才喊了一声，外头就有女工进来：“娘娘是要起床吗？奴婢伺候娘娘。”
    凌霄霄忙起身穿上衣服，那女工忙前忙后的不知道怎么帮忙，凌霄霄笑着道：“不用你伺候了，你就帮我梳个头吧，别的自己来。”
    那女工忙道好，将备好的热水给凌霄霄兑了一盆洗脸水，之后便给凌霄霄仔细梳着头发。
    凌霄霄听见外头仿佛消停了一会儿，便问女工：“大清早的什么人在吵闹啊。可是邻居又在骂孩子了？”
    女工笑了笑，那笑里带着鄙夷：“哪儿啊。是来咱们这里的那个赵美人。大清早的，说是屋里有老鼠，拉着我们到处要找，恨不得把房梁掀了。她们现在都在帮着找呢，我懒得搭理她，琢磨娘娘定是要被吵醒了，妙绿姑娘又养着不能动，就来看看伺候娘娘。”
    凌霄霄笑了笑：“不是端午才清过五毒，咱们这里素日有你们打扫得规整，连墙缝都拌了石灰堵上了，哪里来的老鼠呢？”
    女工深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可不是嘛。奴婢瞧得真真儿的，那赵美人住的离娘娘隔了一个院子呢，她偏道娘娘的绣楼墙根儿地下吆喝，可不就是说给王爷听的。先前我们都没搭理她，可她越喊越大声，还找到这个院来了，我们才没办法帮她找的，想叫她消停些。可她偏偏还是没完没了的喊，哪里是找老鼠，分明是来找王爷的。”
    凌霄霄看了一眼女工，笑着道：“你见事情倒很清楚。”
    女工不好意思道：“女人堆里，可不就这些事，没见过听也听多了。”
    凌霄霄用下巴指了指窗外：“可见还是管用的，现下消停了，说明王爷已经到了。”
    女工嗤之以鼻道：“左不过是去骂她的。”
    凌霄霄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女工笑着道：“昨日已经骂了一回了。娘娘去照顾二小姐的时候，王爷去找了那赵美人，我在扫院子，正好听见了。赵美人说了娘娘好些坏话，王爷非但没听，还骂了她一顿。娘娘，依奴婢看来，王爷对娘娘，真是独一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