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宝珠怕这两个人意志不坚定,还补了一句:“当然了,我也没有逼迫你们的意思。不过是要在这军营里苦苦熬上十几年,还随时有丧命的可能,还是去外头过富足安逸的生活,两位自己选便是。”
这下原本还犹豫的两个士兵,咬着牙也要将这件事情办成了。
之后宝珠紧赶慢赶,终于与宝翠相隔时间不长回到了营帐里。
看着宝翠眉飞色舞地跟谢灵芊描述自己做的好事,宝珠心里既是不屑又是嘲弄,只是面上依旧和气,面对宝翠的白眼斥骂,也一如既往不与她争吵。
现如今跪在平昌王面前的宝翠,打死也不会猜到是宝珠做局设计了她。
“王爷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宝翠不住地问着。
她虽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可总觉得十分蹊跷。
平昌王淡淡看着宝翠:“本王当你多聪明多有手端,你指使的人就在这里,当然是他们招认的,本王才能找到你这里。”
宝翠看着那两个方才受了板子,跪在地上低头不敢吭声叫疼的两个士兵问:“王爷为何知道是他们传出的话?军中人这么多,便是一个个问过去,也要问上三五日,王爷为何这么快就知道了?”
平昌王略略挑眉看着宝翠:“看来你是真的想知道,这就不打自招了?”
平昌王说着把一锭银子扔在宝翠面前:“这两个软货见事情闹大了,心里慌张,自己跑到本王面前什么都招了,说是将功折罪,求本王从轻发落。他们倒乖觉,还将你给他们的银子也拿了出来作证,你可看清楚了,是你们谢府的印记。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们?”宝翠狠狠盯着那两个士兵,不可置信一般连连摇头。
她想过这两个人也许靠不住,之前还想着,趁王爷查出来之前,将这两个人打发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会自己送上门去,而且送得这么快。
眼下她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向谢灵芊求救了。
可是她原本就快失去了谢灵芊的信任,若是此时向她求救,命就算能保住,今后再想再谢灵芊跟前得脸,恐怕就难了。
到底要不要就这样任人处置,宝翠还没来得及想好,外头通传的声音就到了。
“谢姑娘到!”
宝翠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来了。”平昌王循声抬眼望去,见谢灵芊端着端庄的步态,一步步走上前来,略略给他福了福。
“我见自己的婢女迟迟不归,打听到是王爷将人带来了,就来看看是什么事,难道王爷还不许我过问自己的贴身婢女吗?”谢灵芊不客气地站在平昌王面前道。
平昌王冷笑了一下:“你想问便问吧。你的贴身婢女做出如此不堪之事,本王倒忘了问你这个主子的罪。”
谢灵芊不屑地笑了笑:“王爷真是爱说笑。我父是朝中大员,我即将与震威将军议亲,若要被治罪,也不是要王爷来问的。”
平昌王玩味地看着谢灵芊:“听你这话,好像震威将军是娶定了你一般,你还真是,寡廉鲜耻。”
谢灵芊本想拿自己的父亲和震威将军来压派平昌王,可自己反倒被嘲弄了一番,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成与不成,我与王爷都说了不算。我不做越矩出格之事,也请王爷不要太仗势欺人吧?”
平昌王沉下脸来道:“本王仗势欺人?你的婢女在军营里私相授受,买通旁人污蔑本王的慧妃,本王倒不知,你这婢女是仗了谁的势,如今都明目张胆欺负到本王的女人头上来了。”
谢灵芊淡淡扫了一眼宝翠道:“王爷可不要胡乱指摘。可是宝翠亲口承认了这话?”
谢灵芊这话一出,宝翠的身形便抖了抖。
平昌王抱起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谢灵芊:“看来你们主仆没有串通好啊。你这婢女方才可是什么都招了,还口口声声说你不知情,这般忠心起来,可真叫人叹息。”
“什......你招了?”谢灵芊不了宝翠已经招了,不由皱眉看着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的宝翠。
她招与不招,谢灵芊都不甚在意,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处置了她。
只是方才她不知情,理直气壮与平昌王争论那些话,倒显得有些好笑了。
比起一个婢女的性命,对谢灵芊来讲,还是她自己的脸面更加重要。
宝翠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谢灵芊的眼色,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谢灵芊瞪着宝翠,恨不得现下就冲上去打她几巴掌,可还是忍住了冲动,做出端庄的样子来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糊涂。”
宝翠听谢灵芊的叹息,以为自己在她面前还有转圜的余地,忙跪行几步抱住了谢灵芊的大腿哭道:“是奴婢蠢!是奴婢自己恨慧妃!她从前......从前在王府恃宠而骄苛待奴婢,奴婢这才起了这个心!小姐!小姐你原谅我吧!”
宝翠为了自己在谢灵芊跟前的地位,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既然就是为了毁凌霄霄的名声,且今日定是要受罚了,不如更加毁凌霄霄的名声,好让谢灵芊还记挂着她的用处,能伸手拉她一把。
果然宝翠话音一落,谢灵芊看着她不易察觉地微微弯了弯嘴角。
可是谢灵芊接下来的话,无疑就是要弃车保帅了:“哎,那你也不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啊。我是留不住你了,我若纵容你,岂非叫将军也纵容与你私相往来的人?”
宝翠便知道,为了嫁给震威将军,谢灵芊便不可能搭救她了。
震威将军统领千军万马,必定是规矩极其森严的人。谢灵芊若是轻纵了这件事,岂不是叫将军以为谢家没规矩。
反过来,若是谢灵芊能用这件事投其所好,牺牲一个婢女,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要打要罚,就凭王爷自行处置吧。”谢灵芊微微福了福,转身就要走。
跟在她身边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宝珠,此时忽然小声犹豫道:“小姐,要不要替那两个士兵求求情?他们毕竟是受了宝翠的蛊惑,严惩宝翠是必要的,可若连那两个士兵一起严惩了,将军嘴上不说什么,可毕竟自己人受了牵连,心里恐怕也不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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