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二百六十章 津津乐道

    自从加入平昌王府时时参加宫宴以来，这次宫宴的盛况对凌霄霄来说可谓是空前热闹的。
    受邀之人逐渐到齐了之后，凌霄霄觉得这殿里都热了起来，大家你挨着我我挤着你，交谈之声虽然都尽量小一些，可汇成一片还是嗡嗡地震耳朵。
    凌霄霄被平昌王领回到了自己的席面上，坐在那只觉得左右都是眼睛，十分不安。
    按说她是侧室，就是有荣幸能够列席，也得坐到主君后头去才是规矩。可安排席面的不知是不是吃了酒了，平昌王这一席只有并排两个座位，凌霄霄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倒不是凌霄霄越发看中这些迂腐的繁文缛节，若行事做派太过张扬，岂不是叫有心人整好捏了把柄去，用来大做文章。
    她每每到了宫宴准没好事，还是低调些的好。
    可平昌王对此似乎不以为然，按着凌霄霄的肩膀强行让她坐到那个位置上去，凌霄霄几次想站起来把椅子搬到后头去，平昌王都一把拽住她的手不叫她动。
    凌霄霄拍着平昌王拽着她的手：“王爷，这不合规矩。”
    平昌王拉着凌霄霄的手不松开：“你当宫里摆设这些宴席的内官都是泼才？这是每年最大的宫宴，安排的人都小心谨慎，是最会做这些功夫的人。”
    凌霄霄纳闷的看着王爷：“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平昌王伸手戳了一下凌霄霄不灵光的脑袋：“就是说，他们这样安排，正是看出你如今地位高贵，还揣度本王是钟情于你的，愿在这些小事上卖本王一个面子，明白了？”
    凌霄霄恍然大悟：“那皇上若看见了，斥妾身不懂规矩可怎么办？且咱们与太子对面而坐，太子定会拿这事大声向皇上嚷嚷，状告王爷没规矩呢。”
    平昌王淡淡笑了笑：“太子如何嚷嚷，也要父皇肯理他才是。他定想不到，如今父皇巴不得你处处出挑呢。”
    凌霄霄疑惑道：“皇上为何希望妾身出挑？皇上一贯训诫妾身修生养性，莫要出来惹是生非给我外祖添麻烦，为何现下又希望我出挑了？”
    平昌王隐去了笑容：“一片花丛里，自然是最好看最显眼的那朵更容易被摘去。你越是出挑，就越有人会恨你，你就越做不成本王的王妃。所谓登高跌重，若没有个实在地位托着，空有虚高，跌得会更加重。父皇想看到的，就是这个。”
    凌霄霄明白平昌王所指，不由翻了个白眼：“那王爷还让我坐这儿？不是正中下怀？”
    平昌王不着急解释，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凌霄霄：“你是怕正中下怀，被人陷害，还是怕以后做不了本王的王妃了？”
    “我......我自然是，不想再让人陷害了！”凌霄霄声音不自觉大了一些，只是越发透着心虚一般。
    平昌王若是不问，凌霄霄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平昌王这么一问，倒让凌霄霄心里有些含糊了。
    她以一再跟自己强调，是因为不想再做出头鸟被人算计，可心里还是对平昌王故意这么做有些生气。
    不是他明里暗里的提醒凌霄霄要立她为王妃吗？怎么到了这节骨眼上，他又偏偏要与皇上对着干了，岂不是把她夹在中间？
    平昌王见凌霄霄不自然的脸色，心里便知道了凌霄霄的口不应心，高兴的一把揽住了她：“本王就是要让你与本王并肩而坐。你放心，无论旁人说什么，本王心里已经确定了。”
    凌霄霄的脸“腾”就红了起来，忙挣开平昌王的手：“王爷！这么多人看着呢。”
    云琴和景念伺候在后头，见状对视一笑，扶住凌霄霄帮她理好衣衫衣裙道：“既这么安排了，娘娘就安坐下吧。今日好戏连台，也未必就像王爷说的那样，皇上会这么注意这些小节。”
    凌霄霄无奈道：“你们胳膊肘真是往外拐，总偏帮你们王爷欺负我。”
    云琴狡黠眨了眨眼：“咦？奴婢是在帮娘娘啊。奴婢可是娘娘肚子里的蛔虫，娘娘想什么，奴婢一看就看得出。”
    主仆几人说说笑笑，动静不算小，可正如景念说得那般，旁人今日似乎没那么注意凌霄霄了，他们今日眼睛尽扑在了另一头的谢灵芊那里，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烈讨论，她们的主君面上不喜的样子，似乎是在责怪自家媳妇多嘴，可也不出言制止，虎着一张脸，可一字一句听的真切有味。
    “什么和离啊，说给外头听给谢家留面子罢了。你没听说他女儿把王府烧个精光，害死十几条人命？我听着都想休了她，和离什么和离。”
    “啊？她都是王妃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谁知道呢。不过说到底还是这谢家有身家，若是换了旁人的女儿敢这么大胆，脑袋都分家了，还闹这些什么和离休妻的虚文？”
    “别是讹传吧？真闹的这么没脸，她今日还敢出来？”
    “你懂什么，有句话讲欲盖弥彰。你越想躲开，旁人看你就越心虚。不若你大大方方站出来，就像你方才，旁人也要揣度一番虚实了。”
    妇人们三五个一堆热切聊的都是这话，坐得离谢家近的不敢多嘴，可也几个人挤眉弄眼地看着谢灵芊，像是在看笑话一般。
    而谢灵芊不知是真没注意到还是修炼得十分好，对这些都没听见看见一般，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徐徐品着自己杯中的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谢怀璧心明眼亮，即使没听见，单看那些人眉飞色舞的样子，不断向谢家这头瞥着，便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议论什么。他都不甚在意。
    也不是不在乎自己家的脸面，只是他再朝中这些年，惯知道了人性皆是拜高踩低，与其有空在这里跟他们斗嘴置气，不如好好谋划以求来日登得更高，才叫低下这群人不敢多嘴。
    “芊儿，记得为父教你的。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需要在意，鸾凤与麻雀本就不在一处争食。你今日好好表现，不要浪费了这两日为父对你的教诲。”
    谢灵芊今日并没有想着低调行事一般，打扮得十分精致端庄，喝完一口茶后，捏着帕子仔细按了按嘴角的水，这才微微勾起嘴角，略一低头回道：“父亲放心，女儿不会再节外生枝，全听父亲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