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二百五十六章 和离之书

    在场之人都明白，平昌王这番话的意思，无外乎就是“休妻”了，只是说得十分委婉，给足了王妃的面子。
    谢怀璧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觉得意外，皇上也只作壁上观，没有说别的。
    “不，不，王爷，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爷不能这么对我！”只有王妃对这个结果十分震惊，连连摇头，似是不愿相信。
    “今日本王边不忌讳许多，与在座各位明说了吧。本王与王妃从未有过夫妻之实，自然也就没有恩情在。更何况，王妃，你烧我府邸害我府人时，可曾念过一丝夫妻情份？”平昌王冰冷地看着王妃，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情绪。
    “够了！孽障！还不闭上嘴！”谢怀璧罕见地在人前多番训斥了王妃。
    王妃本还想替自己辩解，可看着自己父亲可怖的面色，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句。
    随后谢怀璧缓和了面色对王爷道：“臣知道，臣这个孽障惹下的祸本是极大，王爷已经给足了面子念极了情份，只是臣依旧斗胆，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王爷应允。”
    谢怀璧从前一向对平昌王不甚恭敬，甚至从不把他当个王爷看待，言语上多有训诫之意，如今这般做小伏低，倒像是在刻意委屈自己，叫王爷不得不应允一般。
    平昌王对谢怀璧今日态度上的转变并没有觉得诧异。
    谢怀璧做派有异，无外乎是在给自己牟利罢了。
    “说吧。”平昌王淡淡应了一句。
    所有人都以为谢怀璧是要为自己女儿求情，可谢怀璧并没有：“王爷仁厚，方才说盼望这个孽障修身养性，日后再结良缘。只是王爷若是休妻，恐怕以后也没有人家会要她了。臣知道自己的女儿罪孽深重，可臣也是为人父母，如何不心疼这个孽障。说到底，她也是因为太过爱慕王爷才做下这丑事，还请王爷看在她一片真心的份上，只给个和离，莫要休妻了吧。”
    谢怀璧一番话说得极为恳切，大有一位沧桑父亲的样子，若是不知个中内情的人在旁边看，定要感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平昌王知道谢怀璧会求情，只是没料到他如此痛快就答应了王妃离开王府，这让平昌王心中有些起疑。
    谢怀璧断不是这种轻易妥协的性子，若在一件事上吃亏，恐怕他正在盘算什么更大的事。
    皇上也对谢怀璧的反应颇感意外，心中有些惴惴的，不由道：“谢卿一片慈父之心当真是为人所动容。朕知道谢卿家风一向严谨，却不料对女儿也这般严厉。”
    谢怀璧从容一拜：“皇上谬赞。臣一家本应代代为皇上排忧解难，奈何夫人去世得早，臣这个父亲不懂内事，不知是否在教养上有所差池，纵得他们一个一个无法无天，还请皇上降罪。”
    皇上见谢怀璧如此自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摆摆手：“爱卿言重了。你已尽人事，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在所难免。那么......乾儿，你就看在谢卿父母之心可怜的份上，答应了吧。”
    平昌王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吩咐内官拿上纸墨笔砚来，当场写下了和离书。
    这些形势上的东西，平昌王并不在意。休妻也好，和离也好，只要能让谢灵芊把这个位置腾出来，其他的他都不甚在意。
    这个位置，他一早就想留给心中的那个人。
    王爷龙飞凤舞，没一会儿就写好了两份，并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交给内官，再由谢灵芊签了名字，这件事也就尘埃落定了。
    可是王妃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呆坐在地上，任内官如何唤都缓不过神来。
    宝翠亦步亦趋走到谢灵芊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又摇又喊，谢灵芊还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宝翠带着哭腔恳求道：“王妃恐是伤心太过，奴婢恳请王爷，看在与王妃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缓些日子再说吧。”
    可平昌王再也等不及了。
    与谢灵芊和离之后再聘新妻，本就要等上一年半载才说得过去，多拖一天，他让凌霄霄成为王妃的日子就远一天。
    “签不了字也不打紧，拿朱砂来，谢姑娘按个手印就是。”王爷认定了今日就要与谢灵芊划清界限，连称呼都一并改了。
    朱砂拿来之后，谢灵芊没有反应，平昌王又不欲碰她一根手指头，只叫她的贴身婢女帮忙按下去，可宝翠和宝珠跪在地上，咬着嘴唇，死都不肯伸手。
    皇上和谢怀璧只当没看见，他们如何能出言强迫这种事情？
    最后还是一旁的徐美人最耐不住，几步上前，拿起托盘上的和离书，抓着谢灵芊的手就按了下去。
    宝翠和宝珠大惊失色，忙拉住徐美人：“哎，你这是干什么！”
    徐美人蛮力甚大，几下就挣开了两个婢女，按着王妃的手就摁了上去：“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连最后的颜面都不给自己留。”
    王妃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徐美人拽着自己的手，在和离书上按下了拇指印。
    “成了。”徐美人拿起两张和离书来，一张扔在了王妃脚边，另一张搁回了托盘上，由内官呈给王爷保留。
    自此，谢灵芊在平昌王府做了几年的憋屈王妃，机关算尽，什么也没落下，就这样原封不动被退回了母家。
    谢怀璧又道了几声“恕罪”，这才吩咐人把晕死过去的王妃抬了回去，自己也跟着回去了。
    这件事处理完了，眼下还有另一件事，皇上不说，平昌王心明眼亮，也知道自己该在什么事上为皇上分忧了。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请求。”平昌王看了傅中天一眼。
    皇上点头：“讲。”
    “各处私炮作坊一直是朝廷的心腹之患，儿臣想，不若从此刻开始，便下明文治理，否则今日只是烧了一个王府，如今治标不治本，来日再有人效仿，伤及百姓就是大事了。”
    皇上深以为然道：“乾儿此话甚得朕心。听你这般说，可是有了主意？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
    本来皇上也想将这件事推给平昌王，见他这么上道，皇上正好懒得再寻契机吩咐这件事，便顺手推给了他。
    傅中天此时清咳了两下：“王爷方才说，大国不屑欺小，草民比之那小部落，势力还远不及，王爷不会对草民动武吧？只不过若是动武，草民在市井混迹这些年，还是有些同行的朋友，若草民受了欺负，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