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面对凌霄霄的疑惑,平昌王觉得自己有些绷不住了。
凌霄霄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妨趁着今日就把话都说明白吧。
凌霄霄上前对平昌王略略福了福:“妾身实在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何意。说王爷对妾身不曾有过真心实意,可王爷这些日子以来确实是对妾身极好,凡事也为妾身撑腰。若说王爷对妾身真心实意,可王爷对妾身总是诸多隐瞒,从不告知实情。”
平昌王的面色冷淡了下来:“你想知道什么实情?”
实情就是他爱她,难道她感觉不到吗?
凌霄霄看着平昌王的脸色,便知道他许是会错了意,不由大着胆子试探道:“比如王爷并不是个好色之人,又为何故作出好色的样子来?妾身实在不知,若王爷是做给旁人看的,妾身又怎么知道,王爷对妾身的好是不是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平昌王面色微微怔了怔。
凌霄霄见状继续大着胆子问了下去:“再比如,王爷若是装出来的,那徐美人和玉妃的孩子又作何解释?真真假假迷人眼,妾身实在不知该信什么。王爷,妾身知道王爷不便相告是有自己的苦衷,可是也请王爷体恤妾身,若与王爷不能相知,妾身也实在无法与王爷相守。”
平昌王看着凌霄霄,眼中的复杂意味让凌霄霄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不似方才冷冰冰的了:“你与本王说这些,是想说什么?”
凌霄霄在心里鼓了鼓勇气。
迟早是要面对的,与其日后自己逃出去,被多方追查过得胆战心惊,不如一早告知平昌王,获得他的应允。
反正平昌王看起来也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倒不如拿这件事与他做了交换,这样平昌王想让她做什么事,也不必费这么大周章弄出这些动静来,搞得她每日诚惶诚恐的不自在。
想到这里,凌霄霄忽然跪了下来。
“王爷,妾身知道,妾身接下来要说的十分强人所难,恐会让王爷心生为难,可妾身还是斗胆,想请王爷应允。”
平昌王心里“咯噔”一下,之前有过的那种不详的预感又来了,只看着凌霄霄,嘴里僵硬地说不出话。
凌霄霄低着头,听平昌王没动静,以为他是默许了,不由深深吸了口气,趁着现在一鼓作气说出来:“王爷恕罪,无论王爷希望妾身做什么,妾身都义不容辞。可也请王爷看在妾身曾救过王爷性命的份上,事成之后,可否放妾身离去?”
平昌王只感觉的耳边风声大作,心一下子掉入了无底深渊。
离去?
她要去哪?
去没有他的地方吗?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他总在他与凌霄霄之间感受到远远的距离吗?
在他想尽办法对她好的时候,她已经悄悄计划着,要怎么脱离开了。
凌霄霄咬着嘴唇不敢抬头。
她知道自己的请求对平昌王来说有些过分了。
就算平昌王不是真的喜欢她,可王府的女人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就是王爷的私有财产。让平昌王就这么把她放走,平昌王心里定是多多少少的十分不是滋味,甚至会生气。
过了半响,平昌王才怔怔问:“就这么不想在本王身边吗?”
凌霄霄愣了愣,不知作何回答。
平昌王继续说着,声音里有了几分悲凉的意思:“即便知道说出来本王会生气,也要请求?”
凌霄霄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回了句:“是。”
说都说了,还能反悔不成?若是悔了,以后更加会后患无穷。
可平昌王的态度很奇怪,并没有立马大发雷霆,只是轻轻问了一句:“为什么?”
凌霄霄做足了坦诚相待的打算,一口气说了原因:“妾身入王府以来,虽都小心谨慎,可是飞来横祸不断,无端的污蔑与指责压得妾身透不过气来。妾身不才,也没什么出息,并没有想要飞上枝头的宏愿,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只是如王爷所见,在这天家地界,想要一份安稳实在是太难了,即便妾身不争抢,旁人也不会放过妾身。因此妾身才想离开,今后山野度日也好,吃糠咽菜也好,总归是一碗安乐茶饭,能让妾身隐姓埋名度过平顺的一生。”
平昌王动了动嘴唇,实在不知说什么,连气也生不出来了。
他不得不承认,凌霄霄说得没错。
凌霄霄入府以后所受的大半刁难,都是源自他给她的身份。
当然他可以拍着胸脯说,他可以保全凌霄霄一生的平安。可这话放在现在未免少了些说服力。
就在前几日凌霄霄被王妃暗害,平昌王也丝毫没有办法将害凌霄霄的始作俑者拎出来惩治。
这一点事都不能给凌霄霄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又凭什么告诉凌霄霄他会给她撑腰呢?
可是真的要放凌霄霄离去吗?
他若是没这个天皇贵胄的身份,宫里没有令他牵肠挂肚的母妃,他真想一口答应了凌霄霄,与她一起去深山老林里避世,从此携手快活一生。
可他不能。
因此他若是答应了,兴许以后一辈子也见不到凌霄霄了。
一想到这里,平昌王心里就没由来的慌乱。
“不行!”
想了半天,平昌王还是不想失去凌霄霄,一口回绝了她。
就算不能保证今后没有人来害她,可是他必定会永远站在凌霄霄这一边,永远在有人想要暗算她时伸出援手来。
凌霄霄急得直跺脚,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说了,还不如悄悄溜出去。
看着凌霄霄急迫的眼神,平昌王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你暂时不信本王不要紧,本王终有一日会让你明白的。”
凌霄霄简直快哭出来了:明白个啥?明白自己最后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忽然,平昌王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凌霄霄一把捞进了怀里。
凌霄霄整个人都僵住了,头顶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她心中悸动。
“本王改注意了,本王现在就让你明白。”平昌王的话里有些不怀好意的痞气,打横抱着凌霄霄就往内室里走。
凌霄霄登时就明白了这种让人躁动的气氛是哪里来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在平昌王怀里拳打脚踢张牙舞爪起来。
“王爷!王爷?!放开我!流氓!云琴!景念!妙绿!霜见!救命啊!”凌霄霄一面捶打着平昌王一面喊,可是周围丝毫没有动静。
几个婢女一早站在房门外捂着嘴偷笑开了,哪敢进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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