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波又起

    凌霄霄初入府给王爷治病那会儿，可是被王爷吼了两三个时辰，自己生死未卜时还能昏昏欲睡的大心脏。她若说困，便是刀架在脖子上都能打瞌睡，王爷再怎么折腾，凌昭音就算叫破了喉咙，凌霄霄岂会因为这些小小影响就睡不着？
    “去传赵太医。”平昌王面色凝重地对霜见吩咐了一句。
    霜见一语不发，紧着腿脚就去了宫里。
    大概过了半日，赵太医总算姗姗赶来了。
    这期间平昌王看顾着凌霄霄，又让她尝试着睡了一会儿，可凌霄霄努力了半天，虽然身上困倦疲累，可一闭眼就觉得心悸气燥，怎么睡也睡不着。
    赵太医进了屋先是吹胡子瞪眼看着守在榻前的平昌王：“王爷，臣交代过了，慧妃需要静养，可不敢再这么折腾她了！”
    平昌王无辜表示：“真不是本王。”
    赵太医赶紧上前给凌霄霄把脉，屋里的人都凝神屏气等着赵太医的诊断，赵太医则越发面色凝重起来。
    “慧妃近日都吃了什么？”赵太医把完了脉，先没说缘故，而是问了这么一句。
    云琴歪着头细想着：“就是素日爱吃的那些，没吃什么特殊的东西。”
    “嗯。看来里头是被人下了药了。这药不知道是何物，从作用在娘娘身体上的表现来看，应该是让人亢奋的药材，且剂量十分足，吃下去后一开始会睡不着，日子一长身体就会透支，倦怠而不得休息，长此以往，必不会是长久之相。”
    “那先前怎么没把出来？”平昌王皱眉问。
    赵太医赶紧躬身一拜：“也是赶巧娘娘伤风，这心悸倦怠的症状在寻常伤风里也可见，臣一时疏忽，请王爷恕罪。”
    “可有法子补救？”平昌王点点头示意赵太医不必自责。
    赵太医思忖了一下回道：“臣先开些安神的方子，让娘娘喝了安睡下，补一补精神。至于后头，你们还要小心，这些东西很可能就掺在娘娘的饮食里。”
    几个侍女赶紧点头称是，从方才开始便一语不发的凌霄霄越听越觉得犯恶心，胃里不断翻腾着，忽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她实在恶心透了。
    这无休无止的争斗，莫名其妙的恨意，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天在这牢笼里，凌霄霄就一天觉得恶心。
    “怎么了！”平昌王赶紧上前了几寸，一把扶住了凌霄霄，顾不得她的狼狈，将人整个揽在了怀里。
    “王爷......”云琴上前想制止平昌王。在她印象里，王爷最是洁癖，若是等下王爷反应过来，这屋子的顶子还不被掀了。
    可景念伸手按住了云琴，示意她别多事。
    难道她们还看不出来吗？王爷的心已经整个扑在凌霄霄身上了。
    “无妨，娘娘当是有些气着了，臣开的安神方子喝下就没事了。娘娘，来路坎坷，还需自身保重，万不可再轻易被激恼了。”赵太医后面的话听着像是医嘱，可说得意味深长。
    先前教了凌霄霄一段日子，老辣的赵太医便知道，这是个心气儿十分高的姑娘，又聪明伶俐，样样皆是好的。
    可只一点，她太过聪明，什么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照平昌王对她的器重来看，她以后的路不会平坦，只盼她能修身养性，一旦栽了跟头也不要气性太大，否则真真是伤身的。
    “有劳太医了。”虽说凌霄霄不知道赵太医所指，可她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倒下了，必得知道是谁不肯放过自己。
    再也不能心慈手软了，涂佑明师父有训：斩草必除根。
    侍女们忙进忙出，送走了赵太医，又忙去抓了药来煎。
    “小厨房污秽，云琴姑娘怎么能到这地方来，还是奴婢看着吧。”灶上的钱婆子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看着云琴亲自煎药心里一阵心惊肉跳。
    难道自己差事办得不好让主子生气了？否则云琴姑娘这样身份的大丫头怎么亲自来干这活了。
    云琴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凌霄霄入口的东西除了她们几个屋里伺候的，她谁也不信任，只深深看了钱婆子一眼，生硬道：“不必了，娘娘中午就没吃东西，晚上必得吃些好的。把当班的都叫起来准备着，你去忙吧。”
    她正好在这里煎药，看着到底是谁手脚不干净。
    钱婆子不明就里，只急于表现自己还堪用，拍着胸脯道：“何必都叫起来，奴婢一人加个帮手就能办得很好，奴婢这就去！”
    云琴叫住她，微微思忖了一下：“娘娘这几日病着，说是爱吃一种口味，我也忘了是哪个菜了。你把她们都叫来每人都做一两个拿手的，让娘娘尝尝到底是哪个。这几日娘娘病着胃口弱，我也实在不知怎么哄娘娘多吃些了。”
    钱婆子这才放下心来：“哦哦哦，原是这样，奴婢这就去！”
    “等等，顺便帮我把月心叫来。”云琴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口又吩咐了一句。
    钱婆子应着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月心面色凝重地来了小厨房，见到云琴几步上前便要拜下去：“云琴姐姐请治罪于奴婢。”
    云琴赶紧撂下煽灶火的扇子，一把将月心扶了起来：“这是做什么？”
    月心几乎快要哭出来道：“娘娘如此信任奴婢，把外头都交给奴婢管，谁知奴婢这么不中用，竟叫内贼通了外鬼。娘娘可醒了？奴婢想去请罪。”
    云琴叹了口气，指了指身边的小凳子让月心坐下：“说句不怕刺你心的，原是你最有嫌疑的。”
    月心知道云琴所指，她从前在清嫔宫里受英春胁迫，做过对不起凌霄霄的事，如今她管着院子，又出了一样是下药的事，正常人都会不自觉地去连想。
    看着月心深深低下的头，云琴觉得有些话还是趁早说开得好：“可是我们大家都没有怀疑过你。相处了这么久，不止是娘娘，我们都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一开始还会担心你不是底细干净的，恐怕会起二心。可后来娘娘被赶出府，你不也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日久见人心，我们与你不隔心的，知道吗？你也不必自责，我今日叫你来，就是为交代你办些事。”
    月心越听越感动，差点当场起誓，好在月琴按住了她：“你别激动。你拿着院里的名册去府里内务对一对，看看新来的这批都是从哪来的，再让几个机灵的小厮在院里各处把守着，看看有没有什么门道，有句话你说得对，当是家贼通了外鬼了。”
    “是！”月心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