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一百八十四章 太多秘密

    眼下凌昭音一翻身成了太子侧妃，不管她以后进了东宫是盛宠还是寡宠，借着这个身份想要对凌霄霄下手，那也是要比在清风庵里方便得多的。
    因此凌霄霄暗暗揣摩着，总觉得现在还是不能离开平昌王府的，毕竟在王府中还算安全一些，对于平昌王安排的新住处也就没了什么异议，施施然行了一礼，向王爷谢了恩。
    平昌王对这一礼虽不意外，可是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别扭。
    虽然凌霄霄对于他做出的些许亲密举止没有表现出过抗拒，可平昌王总觉得凌霄霄其实在心里是疏远他的。
    除了凌霄霄给他治病之后，表现出过不加掩饰的崩溃情绪，其余时候凌霄霄总是谨守本分，行为言语上从未有过什么越矩。
    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凌霄霄这种刻意疏远他的情绪仿佛越来越浓了。
    旁人察觉不出，平昌王是能感觉到的。
    他也无从说出是哪里来的感觉。
    或许是凌霄霄任何事都亲历亲为，并没有一丝麻烦他的地方。又或许是凌霄霄总是对他所有的给予都感恩戴德，从不觉得那是理所应当。
    只有昨夜凌霄霄吃那些进贡瓜果的时候，平昌王才看见了他想看到的一幕。凌霄霄毫无芥蒂与城府地大快朵颐，像平常贵养的娇气女儿一样品评，并不端着规矩怀着感激，时时在举止上注意着。
    不过那也是因为凌霄霄不知道那是稀罕物，若她提前知道了，定是顾忌着那么多双眼睛，一定不肯吃的。
    旁的贵胄小姐们，皆是表面谦恭和顺，可心里无比自恃。可她不统，她有着旁人不可比的傲气，内心却又无比细腻的把自己放进了尘埃里。
    不仅仅是对平昌王，她对所有人好像都是如此。
    明明有那样显赫的门楣，可她却像活得无靠无挂一般，出了什么事，都不会向自己的母家伸出求救的手。
    凌腾达也便罢了，许是凌霄霄对这个偏心的父亲早已失望透顶，从未想过依靠他。可胡夫人是实打实地疼着她，她们是天下最不会隔心的亲生母女，凌霄霄似乎也不想去“麻烦”她的母亲。
    她就这么一个人，似乎与谁都没有关系一般，独活在这个世上。
    平昌王对此又是心酸又是生气。
    心酸的是在某方面来说，凌霄霄与他有着同样的境遇，他明白那种孤独的滋味。
    生气的则是因为，凌霄霄竟然连他都好像不打算依靠。
    这么久了，虽然他没有说出口，难道以凌霄霄的聪慧她看不出来？
    平昌王希望，他今后是凌霄霄毕生都可以依赖的人。
    换句平昌王觉得酸倒牙根不屑一顾的说法：
    他爱凌霄霄。
    虽没体验过这种感觉，可是平昌王可以断定，他就是爱。
    “王爷，要不就把凌氏也安排在和鸣院吧？她单独住在一个院子里，若起了什么不安分的心，恐会扰了王爷。”
    凌霄霄谢过恩之后，细细想了想问道。
    虽然她也不愿意跟凌昭音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毕竟凌昭音名义上是来投奔她的，若这样的人在王府里做了什么事，旁人也只会以为她们原是一家子，自然也就会迁怒她。
    放在眼皮子底下，凌霄霄计算着这些日就费点心，好好看住她，待日子到了交人就是。
    凌霄霄这话一问出口，平昌王心里那种她在疏远的感觉更加浓了，不由皱起眉头问：“你就这么害怕麻烦本王？”
    凌霄霄愣了愣：“妾身......”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当然害怕麻烦平昌王。
    天知道平昌王对她为何这么好，可凌霄霄怎么想也觉得不会是因为喜欢她。
    这些日子凌霄霄总在琢磨自认识平昌王之后他的一举一动，她总觉得外头那些对平昌王的传言，是平昌王有意为之的，他本人并不是什么好色之人。
    不仅不是，似乎还十分地不近女色，跟个苦修的和尚一般。
    这一点，自从王美人说起一事之后，凌霄霄就更加笃定了。
    那夜凌霄霄在庄子上的宅里，跟往常一样去给王美人换药，二人渐渐亲近了些，就不自觉闲聊起来。
    “你说王爷怎么会在外头有这么些士兵跟着，他出去究竟是做什么的？”凌霄霄从二楼的窗户看向外头其他的房间，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言自语道。
    换号药后的王美人一边穿好上衣，一边笑着看了一眼凌霄霄：“总归是大事，我也不知道。可我进了王府这些年，总觉得王爷与外头传的不大一样，不仅不是寻常纨绔，还更加像是城府颇深的人。我也劝娘娘一句，我知道娘娘十分聪明，可有些是猜出来了只当没猜到，不闻不问，才是在这皇室里的生存之道。”
    凌霄霄一下子来了兴致：“我不与外头瞎说，只与你谈这些，心里实在是好奇得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美人坐在凌霄霄对面，给她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握着有些温热的杯子想了一会才道：“嗯......也就是娘娘问起，否则我还真把这些想法烂在肚子里了。我有话就直说了，娘娘也先别恼我。王爷在飘香院与我初见时，表现得十分像一个好色之徒，我这才以为自己暂时抓住了王爷的心，敢孤身一人入了这王府。以王爷在飘香院的举止来看，我入了王府之后，王爷定是会宠信我一阵子的，新人新鲜，寻常男子都是这样的，我也为此做足了打算。可进了王府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王爷把我带进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别说见面了，倒好像是忘了有我这么一号人。”
    凌霄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许是王府里人太多，王爷睡一觉就忘了也有可能，你怎么会往那上头想的？”
    王美人笑了笑：“我起初也是以为王爷见过的美色太多，醒酒之后就忘却了。可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蓄意打听观察着，原是那王府里所有的人，似乎都没有受到过宠幸，都是摆设。”
    凌霄霄惊讶地捂住嘴，小声问道：“都是假的？那徐美人和玉妃呢？不是孩子都有了？”
    王美人摇摇头：“正是这个奇怪，就不得而知了。可是依我观察这么久，平昌王确是个不那么平易近人的，娘娘知道这些就好了。”
    自从知道了这个秘密之后，凌霄霄更加确信了要离开王府。
    她不知道平昌王为何会对她区别对待，可她自问没有那个本事，能成为这样的人的心上人。
    做给别人看也好，觉得她还有用处也罢，凌霄霄觉得还是得客客气气的，万不可掉以轻心恃宠而骄起来，免得触怒了这个太多秘密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