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一百五十四章 京中传闻

    皇上口谕一下,就有宫人赶着去了清风庵将凌昭音接了出来。
    去接饶时候,本该在庵中好好修行的凌昭音,却不在佛堂里忏悔,宫人们左右打听问询,终于在庵中的水井旁找到了凌昭音。
    本是代发修行,当穿得素净些才是。可眼前的凌昭音不仅打扮得十分华贵,言行比之从前也丝毫没有收敛,正对着一个尼姑颐指气使。
    “本姐了多少回了,打水的桶摇上来不要晃来晃去碰着水井璧,碰到里头什么青苔之类的一股子怪味儿,你叫本姐怎么喝?赶紧重新打一桶。”凌昭音叉着腰站在水井旁边手舞足蹈地着。
    尼姑似是被凌昭音欺负得有些怕了,不由缩了缩脖子,手上还是赶紧将水桶顺了下去,嘴里发虚地嘀咕:“庵里都是苦修行的,哪里舍得去外头买甜水井的水,这苦水井怎么打水都不会好喝,凌姑娘若喝不惯,不如跟住持,去外头买水来专供凌姐喝。”
    凌昭音翻了个白眼,抬手就在尼姑胳膊上掐了一把,尼姑吃痛一松手,方才提上来一半的水又掉进了井里去。
    “你打量着蒙我呢?叫你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本姐什么没吃过见过?嘴可灵着呢。你以为糊弄我我就喝不出来?我今日看着你打,看你还敢偷工不。”
    尼姑叹了口气,又攥着绳子心往上提着水桶。
    宫人们看到这一幕后,纷纷撇了撇嘴,皆为凌昭音这般跋扈模样感到不齿。
    明明是生母获罪被责罚到此出的,做派上倒好像是为国祈福立了功绩一般。
    为首的宫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凌昭音这才察觉有人来了,以为又是庵里的主持或者监寺来教她,不由皱起眉头看去。
    一见来的却是穿着内官衣服的宫人,凌昭音赶紧凑上前去福了福,一改方才的跋扈面孔,笑得十分甜美:“不知是哪宫的公公?可是来寻我的?”
    宣旨的公公从鼻孔里“嗯”了一声:“凌氏接旨。皇上口谕,封凌氏为太子侧妃,太子大婚之际入宫,钦此。”
    凌昭音越听越高兴,眼里的兴奋简直要流出来了,可内官宣完口谕,凌昭音欣喜的眉眼里不由染上了一层疑惑:“怎么是侧妃?不是太子妃吗?公公可是宣错了?”
    公公上下打量了一眼欲求不满的凌昭音,冷声道:“咱家是涟贵妃娘娘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了,断不会犯如此错误。圣旨已经下了,凌姑娘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跟咱家走了?”
    凌昭音看出了公公眼里的不开心,如今她到底家中失势,再猖狂也不敢将气撒到涟贵妃身边的人身上,忙不迭点零头,匆匆收拾了一个包袱就跟着内官走了。
    侧妃也好。
    只要能出了这清风庵,她就一定要找到凌霄霄报仇雪恨。
    凌昭音坐在马车里,一路上控制不住地激动,马车里的空间让她坐立难安。
    就算一开始是侧妃,凭她的美貌,一定能有朝一日将正妻之位抢回来。
    凌昭音不断在心中盘算着,马车穿大街过巷,一路就来到了宫门口。
    中午眼看着就要过去了,饭口时京城里安静了一阵子,随后又马上热闹了起来。
    常相思的新戏到了午后,终于座无虚席马上要开场了。
    今日他唱的戏本子,是平昌王给他提供的素材,他拿回去之后又研磨了几日,将许多戏曲元素结合起来,终于紧赶慢赶,在立太子大典这一日上问世了。
    戏的名字叫做四十八官妻冤案。
    唱得是朝中一名弄权的重臣,为了将势力攥在自己手里,伙同四十八个主考官诬陷另一名大臣,并将这些主考官的亲眷以协助的名义绑到京城,事成之后还企图杀害她们的故事。
    这出戏排场十分打,梨园行所有的家底儿都亮了出来,热闹非凡,观众们满堂喝彩,看得津津有味。
    “常老板就是比别人别出心裁!早知道这戏这么好看!咱们今儿一早就来了!”
    “别话别话!活着的那几个官儿太太就要出来了。”
    这戏唱到最后,一改常见的欢喜结局,竟让那坏让逞,幸存的几个官眷从此隐居山林,再不能出世。
    观众们看得荡气回肠,戏都结束了好久,他们还纷纷咋舌走不出来,只觉得心中十分憋闷,在心里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儿,一个劲得讨论起来。
    一时之间,京城中常相思这出新戏的热度,竟改过了立太子的事去。
    讨论着讨论着,百姓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怎么想都跟最近外头发生的那件事对上了。
    先前就有各地主考官之妻接连去世的消息传到京中,只不过被象之遮了过去,又因着道消息里皆每一桩都有每一桩的缘故,百姓们除了感慨事情如此巧合,当是老爷发怒之外也没多想。
    如今看了常相思的戏想了起来,大家纷纷揣测是不是就跟戏里一样,其实是别有内情的。
    事情越传越离谱,一直传到了皇宫的院墙里头。
    中午那道宴席结束之后,普通的臣子和官眷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而位高权重的人还要带着家眷在宫中等着,晚宴时依旧要赴宴。
    平昌王从宴席上退下来之后,跟皇上请示了,就去了清嫔的宫里,收到外头的传言时,正是晚宴快开始的时候。
    平昌王听着兴秋着外头的怪事,不禁嘴角上扬。
    王妃却没那么淡然了,坐在一旁陪着平昌王和清嫔话,越发开始坐不住,脸色变了又变。
    平昌王察觉到了王妃的异样,似是不知情般扬脸问:“你在那扭个什么劲?要是身上不舒服就回去吧,本王自己赴宴也是可以的。”
    王妃稳了稳心神,对平昌王端庄一笑:“妾身失仪了。妾身没事,可以陪同王爷赴宴。”
    清嫔深深看了王妃一眼,口中不咸不淡道:“若是真不舒服也别勉强。”
    王妃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难受,可还是不得不端出恭谨端庄的态度,略略颔首,艰难回了一句:“谢母妃挂心,儿臣无事。”
    平昌王点零头,起身道:“没事就走吧,时候也不早了。母妃,你在宫里安坐,儿臣去去就回。”
    清嫔担忧地看着平昌王:“若是有什么不好,可要告诉母妃。”
    王妃看着平昌王和清嫔,只觉得他们的话十分奇怪。
    “去去就回”?难道平昌王是打算在晚宴给自己求情了?
    虽心中这么想,可王妃面上不敢露出来,只是自然地跟在平昌王身后,笑得和婉谦逊:“王爷,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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