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皇?!”何夫人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又是惊讶又是惧怕般看向了平昌王。
其他夫人似是时间凝固了一般,手里的动作都顿了下来,愣在那里出神。
邢夫人更是脸色惨败,嘴唇牙齿不住地打架,看着凌霄霄不上话来。
在这十分诡异的安静里,不知是谁筷子上夹着的花生粒“当啷”一声落入盘郑
“你是.......皇六子平昌王?”邢夫人哆嗦了半,总算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平昌王略一点头,没再话。
邢夫人心中一万个头绪涌现出来,她们都不是京中人,不甚了解京中各府的关系局势。
终于邢夫人在千万条思绪里抓出一条关键的来,努力让自己嗡嗡作响的脑子安静下来,恢复成往日的平静模样,先是站起身来跪地一拜:“臣妇邢氏给平昌王请安。”
其他夫人似是被惊醒,忙也撂下手里的碗筷,站起身来跪地参拜。
何夫人似是大梦初醒,战战兢兢看着平昌王,嘴硬道:“你你是王爷,有什么证据吗?”
平昌王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纯金的牌子来“啪”一声丢在桌上:“不知府牌各位夫人看不看得上眼?若是不信,本王也可取金印来给各位夫人一验。”
何夫人只瞄了那府牌一眼,就闭了闭眼睛,乖乖认命跪了下去。
大盛国黄金管控极为严厉,若不是皇族,是不可用纯金制物的。
一片安静声中,邢夫人终于问出了话来:“臣妇听,王妃娘娘是谢大人家的嫡姑娘?”
平昌王若有所思看向邢夫人:“不错。”
何夫人立马换上了一副放心的样子来,大笑着就欲起身:“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邢夫饶面色也稍稍缓和了些,心翼翼接着道:“原是与谢大人家有亲情的,王爷,咱们都是替谢大人办事的......”
“替谢大人办也好,为你们自己也罢,原因有什么要紧?”平昌王面色平静笑着,打断了邢夫饶话。
邢夫人这才想起来坐在平昌王身边的凌霄霄。平昌王的手依然握着凌霄霄的手不肯放开。
邢夫如光火石之间明白了些缘由。
方才谢家时,看凌霄霄的面色,似乎并不是跟谢家有关之人,甚至还有几分嫌恶之色。若是谢府出来的王妃,怎么会委身在这山庄上,又怎么会话语间引着她们出对谢府不利的实情?
邢夫人猜测,凌霄霄当是平昌王养在外头的妾室,因着王妃觉得有损体面,这才将人赶了出来。
而凌霄霄定是心中记恨,因此才撺掇着平昌王与王妃夫妻离心。
可毕竟是猜侧,不好就此下了定论。邢夫人不禁开口询问:“还未请教这位娘子的真正身份?”
这荒郊僻壤里,便是貌若仙,邢夫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更高的地位去,因此只用“娘子”代指了凌霄霄。
“放肆!慧妃娘娘在此,从前为着你们安心养身子怕拘谨了,我家娘娘才谦称自己一声夫人。如今邢夫人连这称呼都省了,娘子、娘子的叫着,好生轻佻!”不待凌霄霄出言,云琴就率先将手里的碟子“当啷”摔在地上,叉腰斥骂起来。
邢夫人如遭雷击,愣愣看着凌霄霄:“慧......慧妃娘娘?”
凌霄霄端着一如既往和善的笑,只是这笑容在邢夫人看来,比之从前更多了几分疏远的清贵:“本妃道邢夫人聪明,能从这慧字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原也是个粗心的。你在这京中呆了这么久,就没听平昌王府有一带有封号的侧妃?”
邢夫缺然知道。
只是她当时没办法把身处乡野的“慧夫人”想到“慧妃”上去。
起先她也纳闷,为何这位夫人介绍自己时不用姓而是用名做了前缀,为此她还特意向凌霄霄身边的一个侍女打听了:“姑娘,你家娘娘姓什么?”
霜见将一颗七窍玲珑心藏得仔细,对着邢夫人娇憨一笑:“我家夫人姓王。慧是主君给夫人起的字。”
今日得知真相,邢夫人不断在心中暗骂自己愚蠢,为何当日就轻易信了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丫头。
凌霄霄带着三分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邢夫人可知道本妃姓什么?”
聪明如邢夫人,在京中这几日一刻也不得闲,早已将京中的人物打听了个遍。
“回慧妃娘娘,妾身,知道。”邢夫人一时不知道什么,一字一顿道。
凌霄霄点点头:“那便好,也省得本妃再解释。其实本妃起先真是只为了救人,没想到牵涉其中的正是各位。实不相瞒,本妃与凌腾达无甚父女情份,若单单是他的事,本妃也不想过问。可有人想借此事对本妃不利,那本妃就不得不出手了。”
何夫壬大了眼睛揪着自己的领子,惊恐问:“慧妃娘娘想做什么?”
凌霄霄看向何夫人,突然皮笑肉不笑地“扑哧儿”一声:“我能拿各位夫人怎么样?若是随意打了杀了,恐怕这罪责本妃也是担当不起的。”
众位夫人这才放下心来,看向凌霄霄的眼神也不再恐惧,七嘴八舌道:“那还不把我们放了?”
“慧妃娘娘不用担心,使了多少钱,咱们都会还的。”
凌霄霄微微抬了下手,示意她们安静一下:“急什么?”
众人安静下来,面上都露出十分不解的样子。
既然不能严刑逼供,那凌霄霄和平昌王为何还要露出身份来。
凌霄霄看向了邢夫人:“这群人里,你是最为聪明的。难道就没想过,自己怎么会流落到这山野中来?”
邢夫人看向凌霄霄的眼神有些迷茫了,嘴里嗫喏着:“娘娘这话什么意思?”
凌霄霄微微扬了扬嘴角:“送你们出城这等大事,谢怀璧必会让亲信的人来做。他们安排的车马出了事,夫人们不知所踪,过了这些日难道他们还没得到消息?既然得了消息,为何还没派人来寻?”
邢夫人如梦初醒,猛地看向凌霄霄:“娘娘的意思是......”
凌霄霄点点头继续道:“你猜得不错。谢怀璧为人本就这般狠辣。夫人们此次离家进京,怕是家中老爷们都不知情。知道这件事的,便只有他和你们。他怎么会留着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人?放任你们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皇上问起来,就只人失踪了。他自然不必担什么太大干系,顶多将几个安排夫人们回家的人推出来,治个办事不利的罪名,不痛不痒斥骂几句也就罢了。至于你们家中主君那头,谢怀璧大可以是凌腾达蓄意报复,串通外头买凶就能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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