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霄嫌帽子碍事,跑着跑着就将帽子摘下来塞给了身边的一个暗卫。
暗卫端着帽子拿也不是丢也不是,像个姐身边的老妈子一般不住劝着:“娘娘,这日头大,快戴上吧。”
凌霄霄充耳不闻,只提着裙子自顾自跑。
暗卫叫苦不迭,自家师父命他们来护着这位大姐,他们以为只是守在院子里处理几个不上数的喽啰便罢了,哪知道这位姑奶奶体力这么好,大夏的领着他们满山疯跑。
没一会儿就到了山洞口,凌霄霄面不改色站定,仔细看着这个山洞口。
洞口不大,将将容下一人通过,外头布满了爬藤,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的。
里头的人绝对不是误入进来,而是特意躲进去的。
凌霄霄支起耳朵仔细听着洞里的动静,确实像是有几个妇人在喊,好像还夹杂着孩子的哭闹声。
凌霄霄壮了壮胆子,朝着洞口大喊一句:“谁在哪儿?”
洞口里安静了一会儿,只听得脚步声渐近,一个衣着看脏乱的妇人从洞口挤了出来。
几个暗卫忙把凌霄霄护在了身后。
“姑娘!姑娘快救命!”妇人喊了一句,似是终于放下心来一般,倒头就晕了过去。
凌霄霄拨开暗卫上前探了探妇饶鼻息:“晕过去了。”
再听去,山洞里头的脚步声更大了起来,嘈杂纷乱着,似乎人数不少的样子。
少顷,几个妇人和孩子如下饺子一般,都骨碌碌从山洞里爬出来,口中喊着“救命”,纷纷倒在霖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清醒的,也体力透支的模样,神情呆滞地倒在地上。
渐渐没人再出现了,凌霄霄对暗卫扬了扬脸:“进去看看。”
暗卫领命按个进入了山洞,没一会儿就顺出来两三个已经晕过去的人来。
凌霄霄仔细看着这群人,发现他们虽然蓬头垢面,可也能看出,身上的穿戴不差,不像是寻常的老百姓。
凌霄霄伏下身子问其中一个还算精神的妇人:“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
妇人战战兢兢看着凌霄霄:“你是谁?”
凌霄霄和婉道:“我是这庄子上管事的。”
妇人上下打量着凌霄霄:“我从来没听过女管事。”
凌霄霄依旧温柔着:“这是我家盘的庄子,夫君有事出远门了,家中就这么一个大产业,因此他让我来盯着。”
妇人又仔细看了看凌霄霄,发现凌霄霄的穿戴虽简朴,料子倒也十分考究,像是个富庶家的地主婆,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夫人救命。”
凌霄霄解下腰间的水壶,倒了一杯递给那妇人,妇人一把夺过来一饮而尽,喝完又眼巴巴盯着凌霄霄的水壶。
凌霄霄摇摇头:“你看起来严重脱水了,不能一口气喝这么多。你安心,我是好人。你把气喘匀了再,究竟怎么回事?”
妇人遵循着凌霄霄的软语,慢慢将喘匀了气,这才艰难开口道:“我们都是从各地来的,家中的夫君都是一方为官的。夫君们进京面圣,走了没两日,京中就有人传信,是遍邀我们这些官眷,来京中游玩。”
凌霄霄皱眉仔细听着。
妇人歇了一会儿,又继续道:“我们都十分高兴,想必是夫君在京中得脸,因此才惠泽了我们这些眷属,赶着就来了。在京中住了没几后,又有人来传信,夫君们已经办完了事,先启程回去了,让我们也赶快收拾收拾离京。咱们都好不容易来一回京城,虽不舍得这么早走,可子脚下,也不敢不听话,因此都立即收拾了,赶着就出城了。”
凌霄霄有些纳闷:“只是来游玩,怎么会闹成这样?”
妇人叹了口气:“我们刚出了城,拉车的马惊了一个,连带着惊了一片,我们方下了车,马就带着马车和里头的财物四处逃窜没了踪影,连带着驾车的马夫都不见了。我们只好徒步走着,想着先到最近的官眷家里,借了钱银雇车回家,可谁知越走越荒凉,咱们都没出过远门,一时间迷路了,这才落魄在这儿。”
凌霄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匕见?”
不知从哪窜出来一道黑影,落在了凌霄霄面前:“属下在。”
“你去庄子上雇佃户的板车和马匹,把这些人都送到咱们院里去。”凌霄霄从腰间摘下一个荷包,从里头掏出了几块碎银子递给了匕见。
匕见拿了钱一溜烟就没了影儿,过了一会儿,景念几个终于气喘吁吁到了跟前儿:“娘......娘......你跑慢些啊!这要是跌着了......”
方才回话的妇人正在闭目养神,闻声似是惊惧地睁开了眼,盯着凌霄霄似是询问:“娘娘?”
凌霄霄赶紧道:“她的是姑娘,你听岔了。”
完凌霄霄看了景念她们一眼。
云琴紧接着道:“姑娘,你怎么把帽子摘了?瞧晒得这满脸通红的,大爷回来瞧见了,还不把奴婢们打死?”
妇人左右看看这主仆几人,这才又放下心来,重新闭上了眼睛。
凌霄霄暗抚了一下胸口,笑着:“别这些了,你们身上的水壶都解下来,这些夫人可遭了大罪了。”
虽不知这妇人得是不是实话,可凌霄霄总觉得,事关官场上,平白暴露身份总是会节外生枝,因此不欲透露。
没一会儿,匕见就带着几个佃户,套着驴车赶来了。
佃户们先前不得不慢待凌霄霄,再见到她时很是惧怕,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上前几步,满脸讨好道:“夫人,咱们这穷乡僻壤的,没有马,就几头驴还堪用,夫人将就着用吧。”
凌霄霄满意地看了匕见一眼。
想是匕见嘱咐过了,他们才没错了称呼。
几个暗卫连同佃户们,七手八脚将人都抬上了驴车,还富裕出一辆,景念几人扶着凌霄霄坐了上去。
大约过了两刻钟,凌霄霄带着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到了庄子上。
幸而暗卫们都五六成群住下,没有占用太多房间,余下的七八间房子,刚好能放下这些病弱的妇孺。
凌霄霄先前在赵太医那里学得皮毛派上了用场,又是搭脉又是开药,狗儿拿着方子一连跑了数趟,直到庄子边一处村子里的药铺都打烊了,凌霄霄这才忙完,回到了自己的楼上。
景念端来热帕子心疼道:“娘娘济世之心,真是辛苦了。”
凌霄霄擦了擦手,对着空气道:“匕见,让兄弟们辛苦些,各处都守着动静。”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黑影在夜幕里细细簌簌弹了出去。
凌霄霄擦完手将帕子递给景念:“我总觉得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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