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八十七章 好好活着

    凌霄霄摇头：“倒也不是知道什么。只是由那枚铜钱猜测到你与谢东炳的联系，加之佳红从前一次在你院里驻留许久，也猜到几分。”
    王美人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凌妃。那凌妃为何还放任我蓄意接近。”
    凌霄霄缓缓摇着扇子：“只是不忍见你错付真心给人，想搭救你一把。实不相瞒，你那只鸽子，被匕见烤来吃了。”
    王美人眼中的神采完全灰败下来：“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就算等来了回音，我心中也不能十分相信了。凌妃是觉得，与其让我来日煎熬，不如就此断念。”
    凌霄霄不料她如此通情达理：“正是这个理儿。”
    王美人用手擦了一把脸，努力打起精神：“实不相瞒，谢东炳让我蓄意接近娘娘，是让我杀了您。”
    凌霄霄冷笑一声：“你不我也能猜到七八分，他对我，除了利用，便是杀害。”
    王美人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悉听凌妃娘娘发落。”
    凌霄霄失笑：“本妃发落你做什么？你也是可怜人。”
    王美人摇摇头：“我不想再欠人情，日后被利用。句刺心的，将来我未必能为凌妃娘娘办事。”
    凌霄霄更加笑起来：“谁让你办事了？”
    王美人惊讶看着凌霄霄：“凌妃娘娘费了这么大周章，难道不图谋什么？”
    “图啊。”
    王美人有些失望：“图什么？”
    “图你好好活着，为了你自己。”
    王美人再度惊讶望着凌霄霄：“什么意思？”
    “为家族所累被官卖，又承蒙救命之恩被利用。你从前为家族活着，为恩情活着，为虚假情谊活着，就是没为自己活着。”
    王美人苦笑：“女子不都是如此。”
    凌霄霄摇头：“我竟是白费苦心了。从前以为王美人坚毅，是个有主意的。如今看来，也是个心智软弱之辈，白白浪费了你一番才情，罢了，当我没。你回去想悬梁便悬梁，想自刎便自刎，本妃不问了。”
    王美人愣了愣，一言不发，领着青菊转身离去。
    景念担忧地看着王美饶背影：“娘娘言重了，王美人若真遭受不住打击自尽了怎么办？”
    凌霄霄淡然看着王美人离去的样子：“就当本妃对牛弹琴了。”
    她已经仁至义尽，才没那个好心眼儿，每日围追堵截关心王美人有没有努力活着。
    自己都不想自救的人，凌霄霄才没那个闲心去度化。
    凌霄霄转头看着佳红，她已经失去原来的耐心了。
    从前留着她，不过是想确定她背后的人，如今她已经露出了野心，再留着也是祸患了。
    佳红心中有些颤抖，不过还存着一丝侥幸。
    她觉得凌霄霄还是不敢把她怎么样。
    凌霄霄开门见山：“你这几日总去王妃殿里干什么？”
    佳红以为自己足够心，没想到被人看到了，支支吾吾道：“是......是王妃娘娘召奴婢去问些娘娘治府的近况。”
    凌霄霄玩味笑着：“问你一个粗使奴婢？”
    佳红脑中飞速转着：“因为娘娘贴身的人都太忙了，跟着娘娘四处奔走......”
    “你这言语挑唆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四处奔走？被你得好像本妃是走街串巷的勾栏女一般。”
    佳红被当面戳穿，脸涨红起来：“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云琴将炭盆搬了过来：“你啊，就老老实实你该的，若是怕得脚底发凉忘了实话，就到这碳上站着回话，省得又咱们娘娘苛待你。”
    云琴一边，一遍把碳用火钳捡出来铺在地上。
    佳红惊恐地看着那些通红的碳块：“奴婢得都是实话！凌妃娘娘！您从前在闺中奴婢就伺候您！您可要相信奴婢啊娘娘！”
    凌霄霄彻底没了耐心，招招手就让人架着佳红往碳上扔。
    佳红惊恐地呼喊：“我我！我全都！”
    凌霄霄抬了下手，差一点就落在碳上的佳红又被抬了起来。
    “本妃可没什么好耐性，有话就吧。”
    佳红伏在地上，磕磕巴巴着：“是......是王妃娘娘让奴婢为她办事，不过奴婢没有答应！”
    凌霄霄又一挥手，下人们毫不犹豫地架起佳红就扔在了碳上。
    “啊！”随着一声尖叫，堂屋里散发着一股焦味。
    佳红又被抬起来丢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又是疼痛又是惧怕地颤抖。
    “你这皮肉烫尽还有得折腾！再不老老实实的，就让你全身尝遍了疼痛，最后溃烂而死！”云琴大声呵斥着佳红。
    佳红虚弱地躺在地上，没有再话，似是神清昏迷一般。
    方才只是烫了一下，将将烫破了衣裙，谁都看得出，佳红这是又想装死。
    凌霄霄冷笑一声，又抬手示意。
    佳红眼见这招不管用，马上剧烈挣扎起来：“奴婢知错！奴婢！奴婢都！”
    “快点！谁有功夫在这陪你演戏！”云琴不耐烦地看着佳红。
    佳红这次十分痛快：“王妃先前找了英春一次，让英春在宫中安排给世子下毒，再嫁祸给玉妃。之后王妃不便与英春过多往来，就叫了奴婢去，问奴婢是否愿意做中间传信的人。奴婢想着，若是帮娘娘除了世子，打压了徐美人，又让玉妃获罪，那娘娘从此便可以平步青云了！奴婢都是为了娘娘啊！”
    凌霄霄冷笑看着她：“这都能让你圆回来，你可真是机灵啊。”
    佳红眼珠转了两下：“娘娘！看在奴婢一心为娘娘顾虑的份上，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除了徐美人倚仗的世子，嫁祸给玉妃，待她们获罪被惩处之后，再深挖起来，将她身边的佳红指出来。
    这一石三鸟，可真是厉害啊。
    凌霄霄觉得从前看轻了这个王妃。
    可英春已经认罪伏法，听清嫔一怒之下赐了鸩毒，如今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若拿了佳红前去指认，王妃到时反咬一口，她诬陷，恐怕只会引火烧身。
    如今唯有凌霄霄身边的月心和张乳母还算知情，可她们都是只受英春指使，再往上恐怕也不知情了。
    凌霄霄冷眼看着佳红：“把她关起来，好好看着，别叫她死了。”
    佳红连忙磕头：“多谢娘娘不杀之恩！多谢娘娘不杀之恩！”
    云琴冷眼看着她：“谢早了。你以为不杀你，你就还能翻身？留你当个证据罢了，你从此见不到太阳了。”
    佳红呆住了，心中的侥幸荡然无存，再也无话可，任由人将她拖了出去。
    凌霄霄放下扇子：“如今终于把谢东炳的眼线铲干净了。”
    妙绿担忧道：“不是还有个王妃，他们可是兄妹。”
    凌霄霄不以为然：“王妃是谢怀璧的发妻所生，她怎么会看得上这个异母所生，从前又是庶出的哥哥。”
    妙绿恍然大悟：“那谢家那头暂时可以松口气了。”
    松口气？
    凌霄霄在心中暗想：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