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流微澜》第二百六十章 兰芳的新总长

    伍秉鉴瞟了一眼谢绾,见谢绾闭目养神,也就明白,宋插这些要求,是谢绾的授意。
    所谓赐香港、五口通商,与后来的《南京条约》大体相同,不同在于,没有两千一百万银元赔款,香港也没有被割让。这些谢绾能想到清英战争最好的结果——不让清朝廷知道痛不行,让英国人占了便宜更不行。
    伍秉鉴见此时谢绾和宋插借着朝廷亏欠他们的漫天要价,想了想,颤巍巍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了。他心里的算盘是,反正现在他自己是脱身了,先不跟朝廷说南洋镇的要求,看看形势,若是朝廷还有求于南洋镇,到时候再提。
    谢绾见他出去,这才转身对宋插说,
    “我想,清英这战争还得再打一阵儿。我们这点兵是打不过英国人的。你得赶紧在婆罗洲再立个领袖起来,然后尝试一下我们在莱茵的总动员制度,看能不能搞出兵来。
    至于前线的四千南洋兵,找个借口扯到安徽境内休整。定海一战,朝廷有了信心,能坚持一阵儿,少不得来跟南洋镇软磨硬泡的要兵。出兵可以出,但我们进驻香港,五口通商的要求也得答应。伍秉鉴那老头儿十有八九想拖着。请邹汉勋寻条门路,接触上清流,看看那些喷子的能不能利用。”
    宋插领命出去。
    谢绾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翻出从波恩发来的各种欧洲的消息。包括拿破仑去世、维多利亚女王大婚、法国总理阿道夫·提耶尔上台、英国首相罗伯特·皮尔上台……荷兰国王威廉一世去世的消息吸引了他。
    应该说谢绾和威廉一世是互相尊重的,这也是荷兰与莱茵乃至德国关系良好的基础。但他与威廉二世却没什么交情。虽然目前看起来两国关系没发生什么改变,但未来很难说,尤其是在南海上,莱茵日渐蚕食荷兰的势力范围。
    莱茵海军是建立在荷兰海军基础上,连母港都在鹿特丹,还有联合船舶的造船厂,与荷兰的关系对莱茵来说至关重要。
    谢绾想了想,提笔给莱茵首相李斯特和陆军中将毛奇分别写了密信。
    在给李斯特的信中,让他主动前往荷兰,陛见威廉二世,维护两国既有的良好合作关系,寻求新的经济合作;而在给毛奇的信中,谢绾让他在德荷边境积极布防,如果荷兰人对莱茵的海军和海军资产有什么不轨举动,立即以军事力量吓阻之。
    在谢绾布置定海之战后续工作的同时,在英军指挥部也认真的检讨定海之战中损失巨大的问题。
    驻清商务总监璞鼎查看着送来的报告,里面有一段写道,
    “……定海之战中清军所使用的火枪,与此前大有不同,是法国“女王I”型……”——女王I型的原型就是谢绾设计的‘谢M1818’型,只是法国人大量装备了这种枪,而莱茵装备的主要是更好的谢M1819和谢M1825两种型号,这倒让英国人张冠李戴。
    “……火炮虽然已经无法使用,但从钢材上判断,是莱茵造‘克虏伯C32’型无疑。……”
    “……经审讯俘虏,这批清军似乎并非来自清国本土,而是婆罗洲上的华人……”——婆罗洲华人一向在荷兰人控制之下,英国人也因此有些认知偏差。
    璞鼎查看到这里,皱起眉头。
    难道法国、德国、荷兰开始支援清国?
    他很快召集了一次会议,要求开始搜集三国在清国活动的情报。郭士立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很快他就把璞鼎查已经怀疑有欧洲势力支持清国的消息传给了暹罗。
    谢绾当然不敢让英国人知道自己在后面捣鬼,他严命宋插不得公开出现在婆罗洲,尽快确定新的代理人。
    不久之后,宋插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华人走进谢绾的办公室,谢绾正在埋头书写。
    他知道宋插的来意是汇报找到了新的代理人,所以也并没停笔抬头,只是挥挥手让两人坐下说话。
    俩人并没有坐下。宋插拍了一下那人的肩头,那人犹豫了一下,突然五体投地跪倒在地,
    “谢桂芳拜见叔父大人!”
    谢绾愣了一下,放下笔,抬头看看跪在地上的人。那人埋着头,看不见脸,谢绾转而问宋插,
    “他叫我什么?”
    宋插一脸神秘的说,
    “大人,您还记得当年我舅舅第一次见您,说过你像谁吗?”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谢绾努力回忆了一下,迟疑的说道,
    “说我是好像他们的什么大哥?”
    宋插一拍手,
    “对了。您长的非常像兰芳曾经的一位大哥。而且名字也很像,那位大哥叫谢结。”
    “谢结?”谢绾好奇的问到道,“哪个结字?”
    “就是结果的结。”
    谢绾略微一想,这和他的名字还真的很像。他有点凌乱,问道,
    “虽然确有此事,这又如何?”
    宋插解释道,
    “这位谢桂芳兄弟,正是谢结大哥之子。我大胆替您做了个主,让他高攀您认个侄儿。”
    “哦。”这个时代,要笼络自己人,连个宗认个干亲都不是啥奇怪的事。只是说像自己,倒是又勾起了谢绾对刚来这个时空时的一些陈年记忆。
    “你抬起头来。”
    谢桂芳听言,抬起头来。谢绾仔细一看谢桂芳的脸,眉目之间,确实有些像自己。
    谢绾“嚯”的站起来,从办公桌后绕出到谢桂芳面前,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然后问他,
    “你家里还有亲人吗?”
    “我是父亲的遗腹子,母亲前些年也去世了。如今孑然一身。”
    “哦……”谢绾若有所失的点点头。
    这南洋华商的谢家,与自己是不是有点沾亲带故?又或者,与自己莫名其妙到这个时代有些因果?
    谢绾一时间也想不透。只好让谢桂芳起来。然后问宋插怎么安排谢桂芳。宋插回道,
    “桂芳兄弟能文能武,是海上军中的一条好汉。这次我到婆罗州寻觅古六兄弟的接班人,有人推荐了他。我一见他就觉得与您酷似。问起家世,便想起舅舅说过您与谢结大哥一些缘故。所以我特地带他来见您。一则认个亲,二则也是推荐他做兰芳的新总长。”
    谢绾笑道,
    “此前扶持古六,你也没给我打招呼,现在倒矫情起来了?行了,我会尽力扶持我这个侄儿的。”
    宋插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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